“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本小姐还没死呢!”柳婉婷呵斥道。
翠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她喘了几口粗气,才道:“小姐,外面的人都在传,您堕了三次胎,未婚先孕不检点呢!~”
“什么?”
柳婉婷瞪大眼睛,猛地站起身,“这、这些都是谁传出来的?”
她自诩做事谨慎细致,当初去买堕胎药时,也没被人发现。
怎么突然就传得满城风雨呢?
翠竹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眼下天都城的茶楼戏馆都在说这件事。”
“而且说书先生还把小姐编进话本子,说您是不要脸的小娼妇呢!~”
谣言的传播速度比瘟疫还快。
更何况柳婉婷也的的确确跟禹王有染。
百姓们再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一番。
那柳婉婷就变成了比潘金莲还水性杨花、浪荡风骚的女人。
“不不不,这不可能!~”
柳婉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还没嫁人呢,若是名声彻底毁了,那该如何是好?
即便嫁给禹王,那她以后在外面也抬不起头来。
未婚先孕也就罢了,她前前后后堕了三次胎。
这回她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翠竹弱弱地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道:“小、小
姐,奴婢回来时,听到街头巷尾的小童编了一首民谣,您、您要不要听听?”
“是关于我的?”柳婉婷反问。
她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翠竹点点头,“是关于您的!~”
“说说吧。”柳婉婷做足了心理准备。
翠竹回忆片刻,喃喃道:“柳婉婷,不要脸,洗屁股的水炒冬瓜,擦屁股的纸擦嘴巴,气得她娘要搬家,走到半路被人杀!~”
只听‘扑腾’一声闷响,柳婉婷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翠竹大惊失色,紧忙去拉柳婉婷,“呜呜呜,小姐您醒醒啊,奴婢还没说完呢!”
唉,小姐这承受能力也太低了。
她要是把民谣的后半段说出来,小姐不得原地升天啊!
翠竹掐了好半天人中,柳婉婷才长吁一口气,悠悠醒了过来。
“小姐您醒啦,还要听吗?”翠竹问。
“听个屁,让开!~”柳婉婷雷霆大怒,一把就推开翠竹。
爬起身后她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要想压下这些传言,就只有禹王殿下能帮她了。
柳婉婷提着裙裾一路小跑。
刚跑出侯府的大门,她‘嘭’的一声就撞在某个人的胸脯上。
硬
朗的胸膛就像铁打的一般,好悬没把柳婉婷的鼻子给撞歪了。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的?”
柳婉婷闷声闷气地抬起头,然后就见老侯爷板着一张脸,背着双手站在她面前。
“啊,外、外祖父?”柳婉婷花容失色,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长孙鸿易是柳千璃的外祖父,跟柳婉婷没什么关系。
她这样叫纯粹是想拉近距离,显得亲切一些。
老侯爷眉头一皱,冷冰冰地问道:“着急忙慌的,想去哪儿?”
柳婉婷心虚的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出去散散步!~”
她今天可真够倒霉的。
被爹爹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通不说,出门又遇见了老侯爷。
最近诸事不顺,她真得到寺庙去拜拜佛了。
“散步?”老侯爷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地质问,“你是想去找禹王吧?”
说王不带吧,文明你我他。
可老侯爷偏偏喜欢在‘禹王’后面加一个‘吧’字。
柳婉婷连连摇头,否认道:“不、不是!~”
这事她坚决不能承认。
老侯爷冷哼一声,“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没、没有,外祖父千万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我可从没堕过胎!~”
柳婉婷内心
方寸大乱,惊得满头都是汗珠子。
老侯爷眯了眯眸子,“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千药坊那边已经把你买堕胎药的证据公之于众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嗯?”
街头巷尾传出的谣言他是不信的。
但千药坊做为看病救人的医馆,又有柳婉婷买药的记录。
医馆何苦去栽赃一个跟他们毫不相干的人?
柳婉婷抽出秀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继续诡辩,“外、外祖父,千药坊肯定是被造谣生事的人给收买了!”
“我虽然没有三妹妹那般优秀,但也万万做不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
老侯爷听后,虎眸一瞪,“你做的龌龊事还少吗?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去,再敢跟禹王纠缠不清,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滚!~”
柳婉婷身子一颤,紧紧咬住嘴唇。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柳婉婷拭去眼角的泪花,转身回府去了。
凤宁宫内。
晏皇后正在火冒三丈地砸东西。
刚刚钱嬷嬷告诉她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禹王被罚了五百万两银子。
第二件事,是柳婉婷堕胎的事情在天都城闹得沸沸扬扬。
两件事加在一起,如闷雷炸响,把晏皇后劈得外焦里嫩
,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娘,您息怒啊,别气坏了身子!~”钱嬷嬷劝道。
地面上满是花瓶的碎片和撕烂的字画。
晏皇后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肯定是柳千璃那个贱人在背后捣的鬼。”
除了她之外,谁会处心积虑地跟她儿子作对?
五百万两纹银,那可不是小数目。
“还有,那个柳二小姐分明就是个赔钱货,她怀了墨禹的孩子,好好留着便是,为何偏偏打掉?”
堕一次胎也就算了,她却堕了三次。
这到底是什么体质?
母猪吗?
这样糟蹋身体都能怀上,堪称奇迹了。
“娘娘,奴婢觉得柳二小姐是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
钱嬷嬷缓缓开口,“禹王殿下不给她名分,柳二小姐又未婚先孕,这孩子不好生下来啊!~”
晏皇后嗤笑,“她一个浪荡的狐狸精,有什么名誉可讲?”
如今寒王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儿子却步步受挫。
人在家中坐着,都能飞来横祸,罚了巨额钱财。
再这样下去,宁墨禹就彻底无缘太子之位了。
“不行,本宫得想个办法,把陛下的心拉过来!”
晏皇后望着窗台上的一盆海棠花,微微皱起柳眉。
她又要开始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