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了。
偌大的寒王府已经关不住她了。
“街头巷尾给我仔细搜,务必把王妃找回来!~”宁修寒怒声咆哮。
“是!”
王府的所有侍卫、丫鬟婆子都被派了出去。
柳千璃在天都城没有太多亲人,定安侯府她的娘家,可柳千璃不屑回去。
那她会去哪儿呢?
宁修寒坐在马车上,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道上乱窜。
这还是死丫头第一次正面跟他较劲。
以她的脾气,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是不肯露面了。
宁修寒心里涌起阵阵烦闷和焦急。
“她怀着身孕呢,又贫血,万一晕倒了怎么办?”
一想到死丫头晕倒在垃圾堆的画面,宁修寒就心急如焚。
与此同时,天都城,顺阳门外。
走来一位粗布麻衣的白髯老者。
他身形高大威武,五官刚毅俊朗。
虽然上了年纪,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和威严。
宝刀未老,血气方刚。
他来到一间茶馆前,将肩上的包袱放在案上,撩起衣摆,缓缓而坐。
“哟,客官,您这风尘仆仆的,打哪儿来啊?”
店小二拎着一只长嘴茶壶,给老者倒了杯热茶。
“这是小店最好的碧螺春,您尝尝!~”
店小
二很是热情。
老者端起杯子,浅尝一口,紧蹙的眉宇稍稍舒展开来,“味道不错!”
他走遍名山大川,品茶无数。
能让他叫好的茶叶当真没有几个。
“客官,要不要吃些点心,就着茶水垫垫肚子?”店小二问。
这老爷子,长得刚正霸气,威风凛凛。
可为啥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
袖口处还带着两块补丁。
老者摆摆手,鹰隼般的眸子扫向城门内,“不必,老夫已经到家了。”
店小二‘哦’了一声。
正要转身招呼其他客人,老者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怎么了客官?”
老者摩挲着杯口,淡淡问道:“最近天都城,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事?”
店小二挠了挠脸,笑着说:“禹王殿下南征了,没去多久又回来了,被皇上揍了一顿。”
这应该算大事吧?
谁料老者白眉一皱,眼里溢满了厌恶,“莫要提他!~”
宁墨禹挨不挨揍,跟他有何关系?
“定安侯府的三位小姐,可都出嫁了?”老者呷了口茶,继续问道。
店小二摇摇头,“听说柳二小姐还没嫁人,其他两位小姐已经嫁出去了。”
老者闻言,轻轻颔首,“三小姐,嫁给谁了?”
“她嫁
给寒王殿下啦!~”
“宁修寒?”老者疑惑。
店小二缩了缩脖子。
这老爷子怎么直呼寒王的大名呢?
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告他不敬之罪。
“对、对的!”店小二应了一声。
老者从袖中摸出一块银锞子,放到桌案上。
起身离去了。
望着老者的背影,店小二揉了揉眼睛。
怎么感觉他长得像一个人呢?
老者一路步行,背着双手,来到定安侯府门外。
一名守卫靠在石狮子上打瞌睡。
见破衣喽嗖的脏老头跨上台阶,径自步入庭院。
守卫怒骂一声,“站在,老叫花子,定安侯府也是你能进的?”
这些乞丐真是狗胆包天。
把这侯府当成什么了?
老者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守卫是新来的,根本不认识他。
便厉声质问,“看什么看?当心把你眼珠子剜出来喂狗!~”
这人瞅着,怎么毛骨悚然的?
老者勾唇冷笑,不怒自威,“侯府侍卫,竟在当值期间偷懒贪睡,马上拾掇东西走人!”
撂下一句话,老者便朝主院走去。
那名守卫呆呆地愣在原地,表情变幻莫测。
他被一个老叫花子给开除了?
哈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者刚步入主院
,正厅内便传来一阵叫骂声。
“哼,那个柳千璃算什么东西?她就是贱人、狐狸精!”
“爹,娘,你放心,女儿早晚会将她千刀万剐的!~”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现在风头未过,柳千璃又被圣上宠爱,最好别出去惹是生非。”
老者站在门口,眯了眯眸子。
恰在这时,柳婉婷的丫鬟翠竹端着一壶热茶,从厨房走出来。
见到老者的一瞬,她‘啊’的一声尖叫,直接打翻了茶壶。
柳博阳带着贾氏和柳婉婷闻声跑了出来。
这对母女禁足没几天,柳博阳就于心不忍,把她们放了出来。
眼下贾氏已经搬到主院来住了。
她的清亭院,留给了长孙氏。
老者肃立在门外,腰杆挺得笔直。
威严挺拔的身躯足足高了柳博阳半头。
“爹、爹?”
柳博阳满头汗水,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老侯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不是云游四海去了么?
长孙鸿易冷哼一声,“你还记得老夫?”
柳博阳日日夜夜盼着老侯爷死在外面。
怎敢把他忘了?
“爹,卑婿怎会不记得您呢?”
柳博阳笑得比哭还难看。
连忙拉着柳婉婷和贾氏,给长孙鸿易跪安。
他的侯爷爵位,还
是袭承了长孙鸿易的衣钵。
包括这座定安侯府,也是老侯爷的宅邸。
柳博阳当年跟长孙红成亲,与那上门女婿没什么区别。
长孙鸿易盯着柳婉婷看了片刻,轻笑一声,“老夫刚刚听说,你要将自己的三妹妹千刀万剐?”
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区区一个庶出小姐,居然敢放这样的罗圈屁。
是谁给她的胆子?
柳婉婷娇躯一颤,低垂着头,“外、外祖父,孙儿、孙儿只是一时口误。”
“口误?”
长孙鸿易拧紧眉头,不冷不热道:“既然你这张嘴除了骂人和吃东西之外,什么也干不了,那就别吃饭了。”
“来人啊!~”
只见两名黑衣暗卫飞身而下,挟制住柳婉婷。
“把她关进祠堂,先饿她三天再说!~”
“是!”
柳婉婷一脸懵圈,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被拎了出去。
贾氏惶恐不安,连连磕头,“爹,您不能这么对待婉婷啊,她、她可是您的亲孙女!~”
这个老不死的,回来就拿她们母女开刀。
他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
长孙鸿易冷笑一声,“老夫可没有那样腌臜不堪的孙女。”
话落,他指了指门外,“这主院不是你们想进就进的,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