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塞北下乡插队。
路途上行进的非常的不顺利:竟然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雪天气。
以至于大批的货车和客车,都被堵死在国道上了。
无可奈何之下。
罗旋带着张晓丽和彭勇,就只能沿着公路一路,顶风暴雪的艰难步行。
昨天刚刚堵车之际,国道边的饭店里,还能找到点吃的。
但随着滞留的旅客、司机们越来越多,补给困难的这些饭店里的存货,已经越来越少了。
所以越是往前走,
饭店里的东西,卖的也越来越昂贵。
一碗四十里铺羊肉面,从一刚开始的9毛7分钱,已经暴涨到了2块3的天价!
这就使得敢在这些、路边饭店里面吃饭的人,也就是收入高一些的司机们。
他们抱怨归抱怨,咒骂归咒骂。
但依旧还是会,乖乖的掏出钱来,买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果腹。
除此之外,
不少乘坐客车的旅客们,他们就只能从附近生产队,那些社员们的手中,买上一张饼子。
再掏上3分钱,给自己灌上一壶热开水。
勉勉强强在那里,很是艰难的应付着
罗旋自然是不差钱的,更不会心疼这3块2块的小钱。
现在敢进饭店里吃饭的人少了,自己还乐的个清净些!
进了饭店,2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上桌。
彭勇独自肝一碗面。
而罗旋则和张晓丽,两个人合吃一碗。
没办法,
这边的人太实在了,一海碗羊肉面那分量,确实够大!
足够罗旋和张晓丽,两个人都能吃得饱了。
“怎么样?一刚开始你老是不吃羊肉面。哪怕我跟你说,这边的羊肉非常的好吃但你却总是不吃。”
罗旋看着张晓丽温温柔柔的吃面,不由笑道,“伱别那么斯文,在北方吃面,得用力的嗦才过瘾!
尽量多吃一点吧,你还别嫌弃这羊肉面,不是那么符合你的口味。”
“等到我们插队、真正安顿下来之后,你才知道要想吃上这么一碗羊肉面是多么的困难。”
罗旋对张晓丽、彭勇二人道,“要知道在生产队,大部分的社员都恨不得把一分钱,给掰成两半花。
谁还舍得花2块多钱,来吃这么一碗油汪汪的羊肉面?”
张晓丽抬头,“有那么艰难?”
罗旋点点头,“恐怕比你想象的最艰难的情况,还要更艰难一些.”
彭勇呵呵笑,“我不怕!越是困难,越能锻炼我的意志!我要尽我的全力,来改变这边贫穷落后的面貌!”
“钱呢?”
罗旋问他,“要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你是选择改造梯田、还是新修水利?
或者是发展集体作坊那都是需要大笔的资金的。”
“怕困难,就不做事了?”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许大良的声音,“这位同学,请你要搞清楚!
我们来下乡插队,是来做什么的?一是接受农民伯伯的教育、经受农村群众的洗礼;
许大良紧邻着罗旋这张桌子坐下,
然后侃侃而谈:“第二呢,上级就是让我们,用我们所学到的知识。
使得农村的各项建设事业,能够得到加速发展!这位同学,你可不能有畏难情绪呀。”
罗旋懒得扭头看他。
彭勇扭头,微微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许大良这家伙!
他身边有两个女同学,一个奇丑、另一个女同学长的,倒还挺漂亮的。
另外还有两位男同学。
而许大良,无疑就是他们之中的领军人物。
至于许大良刚才那两句话,鬼才知道他是说给罗旋听的?
还是想借机,
在那个漂亮的女同学面前,展示他的钢铁般的意志、和男子汉的气概?
估计是说给,那个女同学听的成分居多.
许大良这么一说,引得那个奇丑女同学,和另外两个男同学交口称赞。
甚至那个丑的、可以和熊英一比高下的女同学眼里,分明荡漾着一圈圈的春色.
似乎春天已经提前到来了一般。
一招得势,
许大良微笑着压压手,很是谦虚的示意自己的同学们安静,“同志们呐!同学们啊,我们来塞北并不是享福的。
而是来锻炼自己的意志、磨炼自己的品质的.我们来这里,是.”
“负责人同志,麻烦您给两瓣蒜要那种独头的红蒜。”
罗旋高声打断了许大良的表演,“吃面不吃蒜,味道减一半。这么好的羊肉面,怎么能没有蒜呢?”
张晓丽讶异不已,“你啥时候吃面,养成了啃生蒜的习惯?吃完蒜,嘴很臭的。”
罗旋嚷嚷道,“再臭,也比不过有些人的嘴臭!跟个绿头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嗡嗡烦的人,连吃顿饭都不得安宁。”
许大良大怒!
只见他‘蹭’的一声站起来,“粗俗!粗鲁!”
“哼!吃生大蒜?”
许大良指着罗旋讥讽道,“也就只有那种。没文化,没家教,没修养的下里巴人,才会啃生蒜!粗鲁,没教养”
此言一出。
饭店里呼呼的,吸面条的声音顿时消失。
屋子里乌泱泱、一大片正在吃面的司机们,个个呆若木鸡。
所有的人,
就都像稻草人一般,呆呆的望着站在屋子中间,唾沫横飞的许大良.
饭店负责人递蒜的手,瞬间僵着半空
“后生,你拉屎是从上面走的?”
一位胡子叭嚓的司机站起身来,一把拧住许大良的肩膀,“咋解?你这是嘛意思?额们吃碗面,咋就招惹上你这个高级人了?”
许大良一惊,“老乡,您这是要做啥子?我,我没惹你啊。”
壮汉冷笑一声!
随后将自己的嘴,凑到许大良的鼻子跟前,长长的哈了一口气
这一股气息,堪比武器级生化毒气!
“呕——”
许大良只觉得肚子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口腔中立马灌满了、自己肚子里不可描述的液体.
但他不敢吐!
是因为揪住许大良那个壮汉,如今正和许大良嘴对嘴的站着。
要是他敢喷薄而出的话
估计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
“呕——”
许大良捂着嘴,痛苦不堪的弯下了腰.然后咽喉用力一咽!
他,他居然把那股液体给,给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狠人呐.
壮汉威胁了一下许大良,倒也没想真给他计较。
见状,黑大汉松开手。
随后咕囔几句,“羞鬼精了!一个外地后生,咋解说话二五不着调呢?”
彭勇扭头看着蹲在地上的许大良,不由皱眉,“粗鲁、没家教!明明我们在这里吃饭,你还在旁边吐个屁呀?”
“呕——”
许大良原本好不容易,才压住了肚子里那股强烈的呕吐冲动。
被彭勇提及的那个“吐”字,又给许大良勾起了伤心往事。
只见他捂着嘴,喉咙里一阵阵的耸动
“呕——”
终究许大良还是压制不住,只能赶紧捂着嘴、慌慌张张的往饭店外面跑!
直急得的饭店负责人,在后面跳脚,“注意我的门帘!千万不要吐到上面。
要不然的话,客人看见那么恶心的呕吐物,人家咋解进来?!”
完了!
饭店负责人不来这么一出,倒还没事儿。
正在强行压制住、自己呕吐欲望的许大良。
他听见‘呕吐物’三个字,这下子就彻底放飞了自我了!!
“噗——”
好在许大良虽然压制不住、他肚子里的强大喷涌力量。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吐的人家饭店的大门上,到处都是脏东西的话
那个后果,恐怕也是自己万万承受不起的。
“噗——”
门帘刚刚撩起。
含在许大良口腔之中的粘稠液体,便瞬间喷涌而出!
“你个囔求货!”
门外传来一声怒骂,“娘个板子!一曼介你往哪吐咧?!!”
饭店门外,两位司机结伴而来,正准备进饭店里吃面。
结果没成想:
连饭店的门都还没走进去,两个司机倒是被人吐了个满头满脸。
这下惨了!!!
只见他们两位身上,糊满了黏黏糊糊的液体。
然后这些白的、绿的、黄的、黑的液体,顺着两位司机的脸面缓缓流下.
由于外面的气温很低。
这些液体在流动的过程中,已经开始逐渐在慢慢的凝固。
所以液体的流速,也就变得极其的缓慢起来。
最终在两位司机的下巴上,结成了几根晶莹的冰挂.
雪后天晴,
灿烂的太阳毫不吝啬的、将它的阳光铺满了大地。
两位司机下巴上,悬挂着的那几根五颜六色的小冰挂,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泽.
看上去,其实还挺美的。
——就是味道,似乎有点不太好闻。
人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眼前这两位拉煤车司机,显然也是非常懂得这个道理、而且还奉行不渝的。
“呕——”
“呕噗.”
呕吐这种东西,绝对能传染的。
就像在葬礼上,当别人嚎啕大哭之时。久而久之,他们那种悲伤的情绪,就会感染到身边的人。
于是乎,
最终就会演变成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痛哭流涕、一个比一个哭的撕心裂肺、一个比一个哭的大声!
饭店门口。
许大良原本吐了几口之后,五脏六腑,已经逐渐平息下来
随后而来的,许大良知道自己惹了祸。
所以此时的他,已经被巨大的恐惧给笼罩住了、再也没有半点的呕吐欲望
不曾想!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许大良,左边肩膀、脖子上,
猛然被一个矮个子的司机,给吐了个满堂红。
而那个瘦高瘦高的司机吐的,竟然是给许大良,来了个劈头盖脸!!
被人吐了满头满脸汤汤水水,这事儿搁谁身上,也忍不住啊!
“噗——”
许大良其实并不想吐,可他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却不同意。
鼻子里传的那股酸臭臭的味道,立即引发了许大良肚子的强烈报复!!
热闹了.
许大良吐了那两个司机,足足两回!
司机原本想转变一下方向,弯下腰、朝着地上喷射。
可谁曾想!
许大良喷射出来的那股液体,发酵的确实不赖绝对是有老坛酸菜、加大粪坑,和死老鼠的混合味道。
这股味道之浓郁、之醇厚。
足以使得两位司机,还来不得及来不及弯下腰,他们的肚子就已经,立马做出了强有力的回击!!
“噗——”
“噗噗——”
“呕,噗噗噗——”
你一口、我一口,
肚子里的存货,大家都有.
听着门外的动静,张晓丽把手中的面碗一推,“负责人同志,请问你们这饭店里,有后门吗?”
那位愁容满面的饭店负责人,
伤心欲绝的点点头,“从后厨那边出去,有一道小铁门,你们从那边出去吧。
看来咱的饭店大门是用不成了.唉,弄哈些啥求事哦!”
从饭店的后门出去,一股雪水融化之后,所带来的渗入骨子里的寒意,
便扑面而来
张小丽裹紧了身上的棉袄。
罗旋则把两个大包裹,紧紧贴着自己的左右。
下雪的寒冷,其实远远比不上化雪之时、那种冷彻透骨来的感觉,来的猛烈。
“走吧。”
彭勇叹口气,“听说这里距离脂米县城,还有50多里路。也不知道咱们啥时候,才能走到地头啊?”
张晓丽微微一笑,“没事,再远的路途,总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只要有你们在身边,再远我都不怕。”
黑黝黝的国道,似乎直通天际。
无数苍茫的沟壑之中,累积着茫茫的白雪。
一大串顺着国道、艰难往脂米县方向行进的人,看上去就像是搬家的蚂蚁。
个个都在那里顶风暴雪的,负重前行。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成年人的世界,就没有容易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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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米县城。
破旧不堪的汽车站里。
老李头赶着驴车,已经在这里苦苦等候了一天一夜。
他也曾听说过在绥米县那边,似乎堵车了。但具体的情况,老李头也打问不清楚。
既然绥米县,发往脂米县的班车,并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到?
所以担心会错过,接来那几个来插队的知青的老李头,他是一刻也不敢离开汽车站。
就只能一直在汽车站里,没白天、没黑夜的傻傻等候.
“老李啊,吃点饭?”
汽车站门房的张老头,他与老李熟识。
此时正从单位食堂里,打出来一饭盒小米粥、仨个黄馍馍的张老头。
举着手中的饭食虚应几句,“我看见你昨天,就只啃了一张硬邦邦的死面饼。再也不吃点饭,你能扛得住?”
老李头嘿嘿一笑,“不啦不啦!等到人家那几个知青来了,我把他们送回去。然后吃婆娘亲手做的饭,才对味儿”
老张摇摇头,“唉老李你这一辈子,都没下过馆子.哎!受苦人的命哟!”
说着,老张拿着他的铝制饭盒,径直回门房吃饭去了。
独留下瘦弱的老李,裹着破烂的棉袄,站在汽车站门口一边咽口水。
一边伸长了脖子,朝着绥米县方向,焦急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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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可能比较快,他爱写这种。
不过呢,四合院题材,不开车也不太好写。
小蚂蚁的四合院,可能在月底发布,也是有车车的。
——这本书,还有近百万字,所以大家别急。现在正在努力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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