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米收集完,通通都推到红薯旁边堆积好。
忙完这些,罗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趁着休息的间隙,罗旋又去找了一下那只高产老鳖。
人家给自己的空间里的养殖业添蛋加卵,自己可不能忘记了这个老而弥坚的大功臣。
一般来说,甲鱼产卵会在15到20天之内,连续产好几窝卵。
既然今天那只老鳖已经产下第一窝卵了,所以罗旋也就没打算再将它,给放回到大水缸里去养。
那只老鳖产完卵之后,慢慢悠悠的,就不知道爬到哪去了。
罗旋在空间里面找了半天,最后总算在蘑菇林里找到了这只老鳖。
既然老鳖能够在空间里面自己觅食,而且它也不去祸祸那一汪泉水,所以罗旋也就懒得管他了。
只要老鳖不到泉水里面去排泄,空间里的红薯、玉米,还有地里的蚯蚓,它爱吃多少就让它吃多少。
罗旋已经不打算将它再关回水缸里去了。
罗旋暗想:这个已经活了近百年的家伙,不说它能够通灵,但至少也应该有点懂事了吧?
在空间里面休息一阵,罗旋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便把以前留起来的几条鲤鱼、鲫鱼给捉了出水缸,然后杀鱼、去鳞去内脏。
再用盐把这些小鱼给腌制起来,准备拿到空间外面去当菜吃。
自己虽然可以进空间里做饭,但学校里人多嘴杂,灶房那边,自己还是得去蒸几次饭才行。
腌制好鱼,摘下几朵蘑菇,然后罗旋就闪身出了空间。
此时,
外界的时空,还停留在自己翻出学校墙院的那一刻。
稻田里的青蛙依旧还在呱噪。
杂草里的昆虫们,还在那里热情的招徕异性:美虫,来我这个背风向阳的窝里玩呀!
罗旋循着原路翻过学校的围墙,轻手轻脚的也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顺手把鱼和蘑菇,挂在宿舍屋檐下风干,罗旋便推门进了宿舍。
只可惜,
外面吵闹,宿舍里面也不安静。
此时彭勇他们已经睡着了,这家伙身体好,打起鼾来声若雷鸣,其呱噪程度,并不亚于外面青蛙和昆虫们。
借着窗口斜射进来的微弱月光。
罗旋看见醉意上头的余贵军,此时仰面八叉的斜躺在他的床上,脚搁在床上、头栽在地下。
清口水漫灌过他的脸颊,睡得正沉。
见状,罗旋微微叹了口气。
俯身把余贵军从地上扯起来,将他安顿在木板床上,躺好。
然后,罗旋从他的床上扯过那条脏兮兮、臭熏熏的破棉被,替他把脑袋垫高。
醉酒之人,最怕被他自己的呕吐物给糊住了鼻子口腔,造成呼吸道堵塞而毙命。
自己虽说很厌恶余贵军,但毕竟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见死不救,非人哉。
安顿好余贵军,罗旋坐在自己的床上,以手枕着自己的脑。
心里乱七八糟的,心绪难以收拢,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个啥。
“喂,罗旋,你回来了?”
黑暗中,和自己头对头睡觉的王兵,此时压低声音开口了,“你要提放那个人一点。”
罗旋一愣,“提防谁啊?”
“吁~”
王兵嘴里用赶骡子的声音,替代了余贵军的姓氏,“他刚才闹腾的厉害,又是吐清口水、又是哭闹不停的。”
“你刚刚出去不到撒泡尿的功夫,他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你放漱口杯、牙膏那桌子跟前,想把你新买的那支牙膏,往他兜里塞。”
王兵悄悄道:“原本,我还以为是他喝醉了,胡乱抓东西呢。不过,我给他拿出来了,他一会儿又去拿。这样看起来,他心里面啊,早就盯上了那支中华牙膏。”
罗旋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余贵军的人品极差。
他是一个心中有怨气、甚至已经发展成为怨恨、怨毒的程度了的人。
余贵军表面上把他的姿态摆的很低,但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特别渴望成功、渴望出人头地的人。
只是他的欲望太多,可目前以他的能力,还远远支撑不起他的野心。
这娃,由于长期没有人替他疏导、给他正确的引导。
他的心理,其实已经严重扭曲,很难再掰的回来了...
像余贵军这种性格,他只会怨天尤人、只觉得别人得到的一切,都是靠命好、靠运气捡来的一样。
他骨子里,其实是鄙夷那些比他优秀的人的。
——比如,余贵军心里,其实就看不起彭勇、王兵,连同自己。
大马虾弓着腰,那是为了进攻敌人的时候更为凶猛、是为了将头上的尖刺扎进对方的时候,更为致命。
腰弯的很低的人,那是为了以后蹦跶的更高,好做人上人。
罗旋相信:一个扭曲的家庭里长大的人,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缺失。
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奋发向上,努力改变自己的心理状态了...
“睡吧,不早了。明天开学典礼,还得折腾很久呢。”
虽然知道王兵是出于一番好意、而且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但罗旋并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探讨。
这种事情,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就行。
打住了王兵的话头,两个人还没睡上一会儿。
只听见宿舍的门“嘎吱”一声响,便有人手里面举着马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还没睡着的王兵和罗旋心里都知道,这是负责管理宿舍的值班老师,和学生代表,来宿舍里巡查了。
这个时期。
对于男生宿舍,值班老师可不跟你讲什么隐私不隐私的,他是想来就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只见明亮的马灯,晃晃悠悠的在余贵军的床上照了照。
值班老师看见余贵军那副死鱼模样、闻着他身上熏人的酒味,不由一声叹息,“这个余贵军啊!自己家里原本就复杂,咋还不知道上进、不知道克制自己呢?”
另一个女声响起,“袁老师,余贵军同学他可能是心里苦闷,所以才喝了一点酒解闷吧?他以前在永兴小学上学的时候,我听说他表现很好的,一直都是他们班上的积极分子,也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嗯,可能是他一时糊涂,学着大人们借酒浇愁,才搞成这样了的吧。”
袁老师扭头吩咐跟在他身后那位女同学,“熊英啊,你以后要多多帮扶余贵军同学,争取让他振奋起来、继续当一个学习标兵、优秀班干部。”
“好的,放心吧袁老师,我一定会把余贵军同学,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的。”
熊英只差没拍着胸脯向袁老师保证了。
只听她压低声音,但却极其坚定的回道:“根据我的课外调查,这个宿舍里面,得数余贵军同学,是他们所有人当中思想最纯洁、学习最刻苦、最热爱集体、最懂得团结同学的人了。
彭勇同学立场坚定、学习态度也算得上可以。
王兵同学,我和他接触的比较多,他这个人呢,需要好好引导一下,也是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学生的。”
这位长的敦实、丰满的熊英,天生就是干居委会工作的料。
只听她评点完了余贵军、彭勇他们,却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有意的,就将罗旋给自动忽略掉了。
今年14岁的熊英,她其实和罗旋同属一个生产大队。
只不过她所在的正兴大队1生产队,距离罗旋所在的6生产队有点远。
所以罗旋和熊英虽说同生产队、还是同班同学,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只因为罗旋的前身,是个三巴掌也扇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
原本的罗旋,他身上没有明显的缺点、但也绝对找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点。
像这原来的罗旋那种“非典型”人物,大多数时候都是隐形一般的存在。
让人恨不起来,但更让人爱不动。
所以熊英对于帮扶罗旋原身那种没有任何特点、特长的人,兴致缺缺。
袁老师听完熊英的话。
点点头,“嗯,熊英同学,你做得很好。暑假期间,你的课后、课外工作做得很扎实。
不过呢,你以后也多多留意一下,和你同一个生产队的罗旋同学。我感觉他这一阵子...嗯,有点不对劲。”
“放心吧袁老师,我会留意他的。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我会及时向您反映情况的。”
熊英回道:“他逃不过我们这些班干部们锐利的眼睛。只不过我听说,他一直都是忙着在抓鱼摸虾,现在又居然又在忙着盖房子之类的事情。
依我看,他恐怕是不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要想帮助他,难度很大啊。”
袁老师原本想提醒熊英:现在的罗旋可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他在学习上已经突飞猛进。
但看着明亮的马灯映耀之下,熊英稚嫩之中,带着坚毅神情的脸...
袁老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免得打击熊英一腔热血。
这个年代的学生,都是很热血很热心的人,各个的理想定位都很高。
他们的理想,起步也得建设国家;大一点的话,帮扶亚非拉人民、甚至是拯救整个全人类都不稀奇。
以至于这个熊英,对于拉罗旋一把这种小事情,真的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太没劲。
“笃,笃笃...”
门口有人轻轻的敲门,随后陈晓端的声音在宿舍门口响起:“袁老师,女生宿舍我已经查好了。今天晚上,就这样吧?”
袁老师点点头,带着熊英便出了门。
走在最后的陈晓端,随手掩上门之际,意味深长的朝着罗旋的床铺上瞄了一眼。
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
但躺在床上构思脱粒机、打谷机的罗旋,却感应到了她的目光。
这个陈晓端!
不愧是解放前省城里、第二批女子中学毕业的高材生。
罗旋隐隐约约觉得:她虽说社会经验上,似乎有一点点小白。
但陈晓端看似平和的眼光之中,总有一股直刺骨髓的犀利、和观察入微的细腻。
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得躲着她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