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眉毛一挑,就要发作。他已经看出来了,这里是个非常巨大的矿场,如果洗劫一番的话,应该会有不少的收获,更何况他还缺少一些高质量的玄铁呢。
不过曹曼手下的一个蛮族走过来说:“这个很听话,可以让他做工头。”
那蛮族打量李炫几眼,不耐烦的说:“你到前面去,叫那些家伙闭嘴。如果他们闹事,我先处罚你。”
李炫想了想,终于按捺下大开杀戒的念头。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跟随着那群蛮族走上青石板路,一路向上,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登上山腰。
这里有一大堆破破烂烂的小窝棚,潮湿而肮脏,蛮族们将青年们带过去,指着那些窝棚说:“这里就是你们的住处,现在都去领衣服和食物,动作快一点。”
绳索解开,青年们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有胆子大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来打工赚钱的……”
“啪”,又是一个耳光,看来蛮族们对问题很不耐烦。
“你们已经是死亡矿井的奴隶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脑子里只准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给马达先生卖力的干活。否则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蛮族晃荡着手掌,冷笑不已的说。
“我们怎么会是奴隶!”有人惊叫起来,还有更多的人躁动起来,虽然他们害怕蛮族的暴力,可对于失去自由的恐惧却让他们的胆子大了很多。
“怎么,你们想造反吗?”蛮族们威胁着。
“我们是交了钱来这边打工的,不是来当奴隶的。”人群中有人高声的呼喊着。
一个蛮族冷笑起来:“这么说,你们想反抗?”
不知是谁第一个捡起了石块丢过去,还有人高声鼓噪着。
“跟他们拼了,我
不做奴隶!”
青年们被鼓动起来,他们纷纷捡起石块,朝着蛮族们丢过去,还有人想要趁乱逃下山去。
只有李炫没动,他又叹了口气,这些人果然还是年轻沉不住气,难道忘记前几天的悲剧了吗。
“砰”,蛮族手中的火枪冒出一团白烟。
有人胸口爆开一个洞,泊泊的往外冒着血,一脸惊恐的低下头去,呆呆的看着伤口边缘的烂肉,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谁再敢反抗,我就一枪打烂他的屁股!”那开枪的蛮族在枪口吹了一口气,烟消云散。
没有人敢再反抗,想要逃走的收回颤抖的腿,手中的石头也不由自主的丢下,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再也无力抵抗命运的压迫。
“还有问题吗?”蛮族吼道。
无人做声,就连呼吸也很轻微,唯恐蛮族们觉得不耐烦,再来上一枪。
“没有问题就快点去领衣服和食物,一会儿就给我下矿井去干活,谁要是慢腾腾的,老子就打烂他的屁股!”蛮族咆哮起来。
在暴力的威压下,青年们只得按照蛮族的命令,换上制服,啃着难吃的食物,呆呆的打望着那黑漆漆的矿洞口。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在想:那里就是我人生的终点吗?
一个蛮族走到李炫的身边,颇为欣赏的对他说:“你很不错,下矿井之后,这些人就交给你看管。”
他一边说着,还递给李炫一柄火枪。
火枪很老旧,手柄和枪口都已经生锈了,不过拎在手里,还是有一种沉甸甸冰冷冷的感觉。
李炫对火枪没什么兴趣,火枪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打的七零八落。
不过他还是插在腰间了,这东西不要白不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处。
很快,可怜的失去自由的矿工们
集合起来,他们头上戴着铁皮帽子,帽子的顶端有一束灯,可以在黑漆漆的矿井下照明,下面还有个长长的管子,大概是用来呼吸的。制服则是橘黄色的工作服,背上还有镐头铁锹之类的工具。
两个蛮族也是同样的装扮,他们腰上挎着火枪,插着猎刀,一脸的凶神恶煞,让矿工们不寒而栗。
“一个个排好队,给我乖乖的。”蛮族发号施令着,还让李炫跟着第一批矿工下井,去维持一下秩序。
李炫正在琢磨着是不是把这个偷渡客的身份扮演下去,这个时候,矿洞里走出一队人来,最前面的是几个蛮族,身后是一队面黄肌瘦的矿工,他们或背或扛着一些闪闪发光的矿石,一下就吸引了李炫的眼睛。
“这次的收获不错啊。”李炫这边的蛮族说。
“嘿嘿,刚发现了一条玄铁矿脉,这回的纯度相当的高,恐怕是五年来最好的质量了。好几个工程师都去勘探了,咱们又要发一笔小财了。”那几个蛮族眉开眼笑的说。
“是吗,那可太好了,晚上喝酒庆祝一下。”蛮族们击掌相庆起来。
李炫心里一动,纯度极高的玄铁矿脉,貌似这是一个暂时留下来的理由啊。
他想了想,终于不动声色,准备把眼下的角色继续扮演下去。一方面可以弄点高质量的玄铁矿石,另一方面,如果小杜真的派人追杀他的话,恐怕万万想不到他会躲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矿井里吧。
“喀喇喇……”一阵生锈的铁链互相搅动的声音钻进耳膜里,那刺耳的声音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矿工们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升降梯,再看看下面那深不可测的漆黑矿洞口,都流露出莫名的恐惧来。
人们对黑暗和未知有着不可名状的惧怕,
矿工需要深入到地下去工作,那里不但没有光亮,还充满着致命的毒气和坍塌的危险,简直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工作。
眼前这些人几天前还充满了梦想,以为打工的工作就是在荒山野岭敲敲石头,眼下看到矿洞口如同个怪兽的大嘴张开着,一个个腿都发软,不敢下去。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不然一脚一个把你们踢下去。”蛮族痛骂着。
矿工们还是畏畏缩缩的,谁也不敢踏上那老旧的升降梯,唯恐一踩上去就急速坠落,变成地底的一滩肉泥。
到底还是李炫挺身而出,第一个走进升降梯里,还冲其他人招手说:“很稳的,进来吧。”
有了李炫做榜样,其他的矿工才战战兢兢的走进来,挤满了人之后,一个蛮族钻进来,扳动升降梯的控制杆,在一阵“噶咔咔”的响声之中,众人缓缓下降,进入满是黑暗的地底世界。
越往下降,空气越是稀薄,就连李炫都觉得有点胸闷,而且地下的空气里面含着某种毒素,尽管李炫不怕,却也觉得呼吸很困难。
其他的矿工就更不必说了,不但感觉到窒息,而且耳朵里还嗡嗡的响,这自然是地底下的气压不同的缘故。
蛮族及时将头顶上帽子的管子接到嘴里,然后瓮声瓮气的说:“先把管子给叼住,免得闷死在下面。”
矿工们都手忙脚乱的将管子叼住,管子里传递来新鲜的空气,总算缓解了一下呼吸的压力,不过耳朵里的杂音还是无法避免。
“我们会不会死?”李炫听到有人在背后含糊的嘟囔。
这些可怜的矿工看着越发深沉的黑暗,心中忐忑不安。
升降机很缓慢的下降着,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终于降落到黑漆漆的地面上,附近有几
盏非常昏黄的灯,不过依靠那些东西照明的话,一定会撞在坚硬的洞壁上。
矿工们纷纷将帽子上的灯打开,虽然也是很暗,毕竟能看清楚身前一两米的距离。
“你们跟我走。”蛮族清点了一下人数说,“不要乱走,地下可是有很凶猛的巨大蚯蚓,被吃掉的话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大家都沉默着,经历过之前同伴的惨死,他们残留的一点勇气已经被封印住,除非经受不可忍受的折磨,否则他们这一生恐怕都会在惧怕和忍耐之中度过了。
顺着昏暗而甬道向前行,拐了好几个弯,终于见到一片光亮。
一个开辟出来的地下洞穴里,挂着几盏灯,地下横七竖八的放着一大堆的工具和箱子,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屎尿味。
七八个矿工正在“叮叮当当”忙活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人会回头看一眼。
“就在这里了。”蛮族停下来,挥手示意,“以后你们就跟着这些老家伙干,不要想偷懒。”
矿工们站在洞穴里,发呆的看着黑漆漆的石头,直到一个老矿工回头冲他们勾手指说:“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干活吧。今天不把这些混账石头敲完,谁也别想回到地面上去。还有,把你们嘴里的管子吐出来,吸点毒气不会死的!”
矿工们乖乖的吐掉口中的管子,按照那老矿工的安排,一个个的拿着镐头去敲石头。敲下来的铁块经过检验,装进一个个的铁皮箱子里面,准备送回到地面上去进行熔铸。
李炫被蛮族任命为工头,就可以避免重体力的劳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劳作。
蛮族打开酒壶,跑到一边去喝酒休息了,李炫看着矿工们费力的敲打下矿石,装箱搬运,心思却早就飘到那个玄铁矿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