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米老鼠愣了一下,又仔细看去,果然看出一些不同。
李炫前后写了两幅字,很巧合的都有一个“问”字,而仔细看起来,两个“问”字果然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光从字形来看,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书写的。
“嘶!”这一下,米老鼠也不敢做出判断了。
本来刚一打眼的时候,强烈的艺术冲击力让米老鼠认定,这幅字一定出自和问道同一个作者之手。
等现在冷静下来,米老鼠又的确发现字形的问题,一时间犹豫起来。
“而且,你看这幅字,根本就是刚装裱好的……你看墨迹,还没完全干透呢!”喜羊羊又道。
米老鼠再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不禁浑身冷汗直冒。
好险啊,差一点就上当了!如果不是喜羊羊提醒,他的辛中南画作可就要被一件假货给换走了。
“穆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用一幅刚写好的赝品来骗我?”米老鼠怒道。
穆显贵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两个“问”字的确大有不同。
“这个……”面对诘问,穆显贵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宝文堂居然做这种招摇撞骗的事情,我太失望了!”米老鼠道。
“谁说这是赝
品?”这时候,李炫淡淡说道。
米老鼠道:“那你怎么解释两个问字的不同,怎么解释这幅字是刚刚写完刚刚装裱的?”
喜羊羊也道:“小伙子,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幅字写的的确不错,有问道作者的几分韵味,可惜细节上的模仿太不像了。你想用它来唬弄我们,那真的是找错人了!”
李炫笑了笑道:“亏你们还自称懂得鉴赏,原来也只是门外汉啊,呵呵。”
喜羊羊怒道:“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哼哼,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在我眼中,这就是赝品。”
米老鼠也道:“我不算是真正的专业人士,但我也觉得这幅字有问题。这个问字,写法完全不同!”
李炫叹口气道:“行,我今天就免费给你们讲讲,为什么两个问字不一样。”
两人看向李炫,等他的解释。
李炫道:“两幅字都有问字,前者为问道。何为问道,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是一人俯仰天地的孤勇,是独自扪心自问的自省,是将自身放入宇宙之中的反思!所以这个问字,有一往无前的勇,有独省其身的明,也有无知无畏的探寻!”
众人一听
,仔细咂摸,发现那个问字的确就如李炫所说。
那一点,是一腔孤勇的前行和不屈。
那一框,是自问自答自责自省的自我进化。
那一个口,是探索,是疑惑,是寻找解答的过程。
所有这一切组合起来,令人有一种恨不得立刻走出家门,踏破天地,追求真理的冲动!
“嘶……”喜羊羊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问字,居然还能这样理解?”
米老鼠则是迟疑的道:“那……那你倒是说说,第二个问何解?”
李炫道:“这第二个问,问的不是真理,是情感。真理之所以是真理,因为它放之四海而皆准。情感又是什么,是不确定的,是缥缈的,是无法揣摩的,是变化的,今日的情感不同于昨日的情感,此人的情感不同于彼人的情感,处于这一处地方的情感或许换了一个地方又不同了。所以你们看这个问字,是大大的疑惑,是不甘心的追问,是委屈的猜测。”
“这!”众人再看这幅字,果然和李炫说的一模一样。
李炫继续道:“两个问字,境界不同,表述不同,寓意不同,又怎么可能写的一模一样?你们所谓的鉴赏,居然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还真是可
笑呢!”
喜羊羊倒退一步,尽管有面具遮脸,却依然能够看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下流淌下来,显然是被李炫的话震骇到了。
米老鼠更是呆若泥塑木雕,好一会才道:“可是……这幅字明明就是刚写出来没多久,刚装裱出来的。这让我怎么相信它是真迹呢!”
李炫淡淡的道:“你说的没错,这幅字的确是刚写好,刚装裱的。”
喜羊羊似乎回过神来,干笑道:“你承认了?你刚刚说的的确很精彩,我也承认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都差点被你唬弄过去了,哈哈,不过你为什么要承认这是赝品?
李炫道:“我是是刚写出来的,是刚装裱的,没说它不是真迹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喜羊羊问。
李炫道:“我的意思是,这幅字是我刚写的。我就是问道的作者,所以它的确是真迹无误!”
“问道是你写的?”米老鼠和喜羊羊目瞪口呆。
他们的确听说过,问道的作者是一个年轻人。
但两人并不太相信,因为“问道”二字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凝望那两个字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听了无数故事走过无数路的感觉。
这样的字,怎么可能出自年轻
人之手呢?
“不信?”李炫笑了笑,掏出手机从微信通讯录里找了个名字,点击视频通话。
几秒钟之后,对方接听,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苏明锐的脸。
“李炫,今天怎么有空找我这个老家伙视频啊?”苏明锐笑呵呵的道。
李炫笑道:“苏大师。我想问你件事,我那幅问道,你找人临摹了?”
喜羊羊浑身一颤。
苏明锐一愣道:“没有此事啊!”
“哦?我现在海都宝文堂,在拍卖会上发现了问道的摹品。这是怎么回事?”李炫问。
苏明锐大惊:“摹品!怎么可能!你的问道已经被送去了珍宝馆收藏,由全国书法协会的十几位大师联手揣摩研究……除非……”
“除非这些位大师里面出了内鬼,是吧?”李炫笑了笑,目光往喜羊羊身上一扫。
喜羊羊向后退去,口中慌慌张张的道:“你……你……你不要胡乱攀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幅摹品也不是我的……”
李炫一弹指。
“咔嚓”一声,喜羊羊面具从中间断裂,露出了后面遮盖的那张苍老而惊恐的脸。
苏明锐一眼瞥见,惊道:“王文峥!你不是在国家博物馆研究问道吗,怎么跑到海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