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癞子来,秦瑜没拒绝。
梁军很好奇,也很八卦,问道,“孔癞子,你不跟古知青了?怎么来我们这?大家都是说呆她那边比较有前途。你们是吵架了吗的?”
孔癞子心里苦闷,无处排解,反问道,“梁知青,你也知道那边比较有前途,那你为什么不过去?”
梁军哼冷一声,说了一句他这辈子最有文化水平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怕不要命,还敢靠近古翠兰?
公社里那些绯闻,古翠兰说的那些话,就差没将他害死。
他可不想晚上睡地上,好好的媳妇说不抱就不给抱。
“梁知青,你这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公社穿开裆裤的孩子都知道,你最怕老婆。你是怕你家的女人生气,所以不敢去吧?”孔癞子被梁军话逗笑,打趣道。
“我怎么可能怕媳妇?她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得让着他。不让她,难道和她死磕?你不自己找事?”梁军非常有道理的道。
秦瑜转头看了看梁军这模样,有些没忍住笑。
不愧是顾瑾的兄弟,这会这德行和顾瑾真没两样,反正就不承认自己怕老婆,反正我就是很能耐,很宽容大度。
“嫂子,我必须让啊。你说对吧?”梁军感觉被质疑,拉上秦瑜为他证明。
“对。凡事以媳妇为先,总不会错。凡事做之前,先想着你们家桂珍,也是不会错的。”秦瑜点头。
“孔癞子,你看我嫂子说得多好。你放心,我真不喜欢古知青。以后她靠近我,我一定离远远的。”梁军满眼真诚的道。
“……”孔癞子没想到梁军说这么直接,直接得让他很尴尬。
他其实只想试
探询问。
梁军却直接挑明出来。
“梁知青,我没这个意思。她也看不上我。看她和其他男人待一起难受,不如不掺和。”
“孔癞子,你既然知道她看不上你。你离开也挺对的,古翠兰现在野心旺盛,她不仅看不上你,还看不上我们所有人。”秦瑜深叹一口气,无奈也遗憾的道,“你是男人,只要好好干活,好好过日子。找媳妇不是难事。”
“我知道了。”孔癞子嘴角扯了个笑容应道。
“国家在改变,我们在努力,以后会很好。”秦瑜给他打气。
孔癞子愣了一下,道,“刚才古知青也这样说,她说以后日子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
“不过她说得有些天马行空。我不相信。”孔癞子道。
“比如说?”
“她说,大锅饭要结束了,很快我们要分田分地。还说国家马上要变天了……还说了很多很多。说这里以后会是旅游区,大家随便赚赚都是钱。”孔癞子想了想道。
“……”秦瑜转头看古翠兰,震惊不已。
这些事会到来,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变革意味着撕裂。
没一次改革是平安无事的,她这贸然将这些事说出来,太关不住嘴了!
她觉得自己这些事很得意,殊不知,很多事,都是祸从口出。
“梁军,梁军,那边有块大石头,好几个人帮忙,都推不开,你能来帮帮我们吗?”三人正聊着,古翠兰从那边跑过来,气喘吁吁、满眼都是期望的问道。
梁军一脸懵然,他已经和古翠兰说清楚了,也和孔癞子说了要和她保持距离,她怎么还来找他?
秦瑜眉头微蹙,她想看
看古翠兰又想搞什么。
古翠兰抿唇笑了一声,接着解释道,“那大石头,刚好嵌在两个石头中间,我感觉,只要撬开它,就能有巨大进展!梁军,你力气大,过来帮帮忙呗。”
邀约的模样格外妩媚。
“你那边,那么六七个男人,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石头的。我嫂子这边,就只有两三个人,我过去。”梁军拒绝。
古翠兰一听,眼眶里随即溢满泪水,道,“就是他们那么多人都搞不定,我才来请你帮忙啊。进展就在眼前,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帮我?”
“好好的,你哭什么啊。”梁军又无奈又无助,立马找秦瑜证明自己清白,“嫂子,你看见的,我真只说了一句话。”
古翠兰这一天天没安生的。
孔癞子也在,她偏偏只叫梁军一个人,怕是故意的。
秦瑜挡在梁军面前冷声道,“古翠兰,人你有了。梁军要在我这边忙,他不过去,你没听见?”
“我要和梁军说话,你站我们中间,算什么?”古翠兰瞪着眼睛凶神恶煞问道。
“他不想和你说话!”秦瑜冰冷看着她,冷漠回答。
“秦瑜,你真是奇怪。梁军不是你男人,你天天管着别人家男人,是闲得慌吗?家里有个男人还不够,你这是想享齐人之福?”古翠兰恼羞成怒,讽刺道。
“梁军叫秦瑜嫂子,那就是秦瑜家兄弟。她为兄弟打狐媚女人,有什么错?”一记沉冷女声响起,郭桂珍抱着两个孩子从不远处走过来。
古翠兰见郭桂珍过来,心头怵了怵,可她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梁军是她这辈子必争的男人,若一见郭桂珍就怯势,那以后无
数次对抗,她怎么赢?
站直,梗着脖子怒道,“你说什么?谁是狐媚女人?你骂谁?你信不信我告你造谣生事?”
郭桂珍冷笑一声,将直树递给秦瑜,将小虎子直接扔给梁军,抡起袖子,一个巴掌打古翠兰脸上,道,“骂谁?骂你啊!听不懂人话?我男人救你了,你非但不感谢他,反而躺在他怀里说要以身相许!你想干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古翠兰被直接打懵。
郭桂珍又打她?
“上次打了你,警告你,你忘性这么大!又不记得了,以后我若在公社听到你勾.引我男人任何闲言碎语,我打得你变猪头!”郭桂珍打完,顺手将自己衣袖放下来,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古翠兰感到莫大羞辱。
郭桂珍打完她,竟然擦手擦好几下,好似她的脸将她手打脏了。
分明受委屈的人是她,好不好?
更离奇的是,谁都没帮她。
秦瑜抱着孩子,看着她被打。
梁军抱着孩子,看她被打。
孔癞子背过去,走几十米远,好似眼不见为净。
“郭桂珍,你个野蛮村妇。我要告你!”
“你想告就去告!我怕你不成?”郭桂珍无所谓道,打完古翠兰,她心头爽了不少,伸手逗秦瑜手上的直树,笑容温柔的道,“直树,来,干妈抱!你.妈妈要找水,很累哦。”
“没事。我抱抱。一个上午没见,妈妈也挺想你的。”秦瑜用手摸了摸直树的脸,格外柔和的道。
看着孩子纯真又清澈的眼神,秦瑜觉得所有污浊和肮脏都被洗涤了。
心情很不错。
两人直接将古翠兰晾一边。
古翠兰又恼
又恨,打她打不赢,骂也骂不赢。
难道这样被无理打骂了,她又灰溜溜回去?
等等,秦瑜手上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直树?
顾直树?
前一个月秦瑜肚子还平平的,这会怎么会有一个孩子?
她去住院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秦瑜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小孩子,也没人和她说起过。
“这孩子是你领养的?叫顾直树?”古翠兰问。
秦瑜抬头,道,“对,他是我的孩子。麻烦你以后注意你的用词!孩子不容易,我不希望我的孩子长大后,受到人非议,说他是捡到的。”
古翠兰眸光幽幽看着秦瑜,道,“你为这孩子想得还挺深远的嘛。”
“……”秦瑜听出她话里反讽。
“哈哈哈哈哈。”古翠兰见秦瑜一脸看不懂,刚被他们骂,被郭桂珍打时受到的屈辱一消而散,心情好到爆。
顾直树是谁?
从小后来和父母走私,走丢后,被带进非法组织。
听说他十六岁在组织里树立自己威信,用两年时间扩大组织规模,各种丧尽天良的事他都干过,被判处死刑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不到二十岁,便成为人人惧怕最后落入警察手里判处极刑的大毒枭,悟性灵性皆高,是个人才!
他被判处死刑后,大家都在扒他的过去,但能扒出来的寥寥无几。
只知道他生长的地方是灵溪镇。
这不,被秦瑜当自己亲儿子养着呢,难怪后来秦瑜成立自己医院后,还是专门成立一个戒毒中心,这意图很明确,为死掉的顾直树洗掉一些业障啊。
古翠兰简直没乐坏,没有什么比她知道秦瑜养个大毒枭更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