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
寂静无声。
唯有秦瑜喊的那声“顾瑾”,如诉如泣,石破天惊,震人心弦。
那断肠的声音让顾瑾感觉锥心刺骨,被铅定住的脚,迅速奔过去。
“顾瑾!”秦瑜一把抱住他,紧紧的,用力的,拼尽所有生命的抱住他。
顾瑾能感受她的心跳,她的紧张,她的惶恐和不安。
一直被自己硬劈成两半的心,在抱着她的时候,瞬间完满。
当她都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
她不想要的。
他更不想要。
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跑在黑夜,迎着大雪,每一次跑空,每一次失落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他比自己想像中,更离不开她。
心塞住,喉咙好似被堵住,他紧紧抱着她,哽咽的道,“媳妇,对不起。只是,我病了。”
突如其来,竟是绝症。
“我是医生!顾瑾,我是医
生!”秦瑜大声回答。
你生病,我可以治。
因为我是医生。
一位医术一点都不差的医生!
这辈子,李之鸣在,岑伦在,她在,李卫民也在!
他们都是医生!
风呼啸。
雪纷飞。
秦瑜在他怀里,再次哭成泪人。
岑伦深深吐了一口气,早这样不就好了。
李卫民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一双眼睛看过世事沧桑,惊天动地之后,他看到某一瞬的圆满。
回来的路上,顾瑾一直牵着秦瑜手,紧紧的,用力的。
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迎着大雪,脚一步深一步浅,慢慢走着。
雪花飘落,秦瑜一边走,一边伸手接雪花,冰冷的雪花,融化在手心,不在寒冷。
他们头上,身上,都是雪花,白皑皑的。
秦瑜一双眼睛通红,可看着看着,嘴角便上扬,就这样走着,多好。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白头。
到家已经是深
夜。
所有人都睡着。
房间,白炽灯亮着,亮得整个屋子都暖暖的。
灯光下,顾瑾才发现秦瑜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我去打点水来,洗个脸,洗个脚再睡觉。”顾瑾立马走出屋子。
到处热水壶的水,端进屋子里。
将帕子拧干,递给秦瑜,“擦擦。”
秦瑜胡乱擦了一把脸。
“外头冷,泡个脚。”
秦瑜第二次享受到来自顾大少爷悉心的洗脚服务。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不管给她脱鞋子还是擦脚,都的小心翼翼。
秦瑜想起李卫民说的话,他说,顾瑾不爱表达,可为了自己兄弟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他很固执,总喜欢用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以为那是为他们好。
其实顾瑾不是不表达,他说过他喜欢她,他对这灵溪公社的山河喊过爱她。只是她不信,上辈子他的离开总是历历在目,他身
边只要出现其他女人,她就会充满不安全感,充满猜疑。
“怎么了又哭了?”
泪滴落在顾瑾手背,温热的气息让顾瑾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这么笨?”
“我还在想,我为什么也那么蠢?”
“……”顾瑾。
“柜子里围巾?”
“那是岑伦的。”秦瑜刚开口,顾瑾立马回答。
“你买的?”秦瑜尾调上扬。
“我给岑伦买的,他借给潘小美,潘小美找不到他,让我转交。”
秦瑜若有所思的点头。
“刚在游泳馆,她叫你哥哥,好哥哥?”秦瑜穷追不舍。
“他找岑伦,我没告诉她,岑伦就在游泳馆。她生气,看你站在身后,故意这样喊。报复我。”
“哦?她打你,你还笑了。”秦瑜没打算这样放过他。
“我也看到你在身后。如你所说,犯蠢。”秦瑜咄咄逼人,顾瑾只能如实回答。
事情所
有原委弄清楚,秦瑜心中疑惑烟消云散,抿唇笑,将脚从盆里提起来,道,“看在你如实交代了这件事,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是以后,我希望不要出现这类情况。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你都悠着点。”
小女人这般这姿态,真骄傲,还很娇俏。
“好了,这事我们翻篇!好困,我要睡觉了。你要打地铺,被子在柜子里。这事你干得驾轻就熟,不用我再交代。”秦瑜伸了一个懒腰,躺在床上,冲顾瑾笑眯眯道,“晚安!”
“……”顾瑾。
没一会,床边多了一个人。
温热气息传过来。
秦瑜睁开双眼,静静看着脑袋枕在自己双手交叉手心的顾瑾。
他没睡觉,深邃眼眸看着天花板。
“不是不和我睡觉,不是还要考虑、考虑?你睡地铺,我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躺我身边做什么?”秦瑜双眸亮晶晶看着他,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