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国。你心灰意冷,回了灵溪镇,两年后参加高考,上医学院,成为国内顶尖的医生,拥有自己独立的诊所,为了救死扶伤,你建设了后来国内外有名的医院。”
秦瑜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卫民。
他说的,的确是她上辈子的轨迹。
只是,上辈子的她和他,后来并无任何交集,他是怎么知道的?
“嫂子,对不起,上辈子骗你的人,除了顾哥,还有我。”李卫民言简意赅将上辈子知道的事叙述一遍后,低头,声音满是歉意的道。
“?”
“顾哥,他没有出国,没有结婚。他出国的报纸,是我假做,然后找人送给你,他结婚生子的消息,也是我假传的。”李卫民眸光幽远的道。
秦瑜难以置信的问,“李卫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瑾没出国,没结婚生子?那他干嘛去了?”
“他死了。”
“轰隆”秦瑜感觉自己脑
袋上响起一阵响雷,震得她头顶嗡嗡嗡嗡,完全停不下来。
“你骗我!”
“他身前当过兵,按照他自己意愿,葬于京都烈士陵园,他说,你爷爷和爸爸都是烈士,如果你来到京都,清明、过年时候,你一定会去烈士陵园拜祭,他葬在那里,或许偶尔也能蹭一下你的怀念和思念。担心你会看到他墓碑,他请求组织,不要给他牌位。”
秦瑜想起后来,她呆京都,一到清明节,她总会去烈士陵园走一走。
看到那些有名字的墓碑,和没名字的墓碑,她就好似看到自己爷爷和爸爸,他们都是军人战士,和葬在烈士陵园的烈士一样,都是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
她回不去的时候,也许其他的人,会像她来拜祭烈士一样,也被人拜祭。
“李卫民,你不要说谎。我不信!”
“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可你却直接跑过来。那是因为可你上辈子经常来,这里
有上辈子的顾瑾。”
“我,我不信!”
怎么可能?顾瑾怎么可能死?
“我也不愿相信。可这是事实!他的墓,入陵园的第一个。他说,他要用战士的严肃和隆重,迎接来看望他们的所有人。其实,他只希望你进来的时候,能第一个看到他坟墓。”
烈士陵园的最前排,有一处无名烈士墓碑,在陵园最前面,有坟墓,碑上却没任何行文。守陵大爷告诉她,有些烈士,有名字,现在不能上碑文,但总有一天,他们碑文是一定要刻上去。
所以,她每次鞠躬的时候,有一块墓碑,不是别人,而正是顾瑾的?
秦瑜仓皇走进烈士陵园。
站在上辈子一走进来,就能看到的第一个墓碑前,那个地方,空空的,除了积雪,什么都没有,平整平展。
“李卫民,这里什么都没有!”
北风呼呼的吹,雪花一片又一片,落在身上,寒冷刺骨。
秦瑜看着眼
前光零零的土地。
这里什么都有。
那就代表,以后会有?
那个人,是顾瑾?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秦瑜惊慌失措的问。
她要缅怀祭奠的人是烈士!不是顾瑾,不是顾瑾!
“是的。什么都没有。嫂子,现在什么都没有,是好事。这里以后也不会有坟墓,不会是我们上辈子那样。”李卫民哽咽,将秦瑜从地上扶起来。
“嫂子,顾哥他病了。他情绪不稳,你是医生,你应该能看出来,他有无法控制的应激创伤症,平常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可一旦被刺激,就会爆发,爆发后的他,暴戾且无法控制。”
“他不能饮酒,酒后必醉,要么就不会醒。他肝脏出了问题。上辈子过年前,他找到和我,告诉我,他生病了,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
“他要我好好照顾你,他死后,担心你一直走不出他去世的阴影,不让我告诉你,让
我帮你物色其他更好的男人。他不想他死后,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一生。”
李卫民嘴角微扬,“两辈子,两辈子他都信任我。”
哪怕爱刻入骨髓,哪怕爱一辈子两辈子,他也不可能动秦瑜,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顾哥在感情这事上,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他和我们一起,从不说兄弟感情,可我们若是缺钱,他第一时间送钱来,我们若是被人欺负,他第一个动拳头。他不说兄弟情谊有多真有多深,可我们感觉得到,我们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因为他挚诚,热血,毫无保留。”
“他没有不爱你,没有自私,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你,以为你走了把你交给我,是你最好的归宿。”
“可他不知道他走后的一辈子,你遇到多少人,却始终忘不了他。”
李卫民声音犹如清泉一样,缓缓流淌,清冽至冷冽,语音中带着沉重和悲痛,敲击着人的每一条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