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只去过京都一次,没见过梁军父母。
这般通情达理的处事态度,梁军父母也定格外的通情达理。
秦瑜那一句“真好啊!”的微叹声,郭桂珍听出了其中遗憾和无奈。
秦瑜和顾瑾结婚这件事。全公社人都知道,也让人看尽了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顾瑾那会,啥都没准备,就一个人进了秦瑜家门。
结婚所有的东西都是秦瑜这边操办的。
女人都喜欢仪式感和隆重感,他们现在生活风生水起,但结婚这事这般潦草,多少心中有些遗憾。
“早晨梁军去隔壁公社买了两斤猪肉,那猪肉我觉得没咱们养猪场你喂出来的好。”郭桂珍岔开话题,笑着道,“还是瑜丫你喂出来的猪,吃起来让人觉得带劲。顾知青要出去几天,家里有什么要干的体力活,记得叫我和梁军。”
“好。我不会和你们客气的。”秦瑜答。
“瑜丫,鸭子做好了。是明天一早就要送去镇上吗?”郭桂珍悄悄问道。
秦瑜点头,道,“对。烘烤了,上色了。明天早晨一定要送过去。”
明天早晨是梁军第一天正式为他们送酱板鸭,有顾瑾做担保,这事,她还是蛮放心的。
“那我和他一起去。他做事有
些时候有些毛躁,我不放心。”郭桂珍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可是你这……刚开始,吃得消吗?”
“还行。我底子不错,虽经常吐,但晚上睡得好。”
“可……”
“不用担心我。梁军说,今天土坯可以做完,明天要晾晒一天,刚好有空闲,我们准备去拍个结婚照。可以裱框挂在墙上的那种。”
秦瑜笑,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可以自己亲手、慢慢的编织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你们商量好了就好。”
中午秦瑜下厨做菜。
四季豆炒肉,排骨炖萝卜,肉沫酸萝卜,丝瓜一碗。
菜不多,但胜大碗。
顾瑾走进郭桂珍家屋子,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后,脸上柔和了不少。
郭大叔笑呵呵的拿出自己酿了米酒放在桌上,热情的招呼顾瑾、李卫民和秦瑜,“辛苦孩子们了。来,来,喝个酒!”
秦瑜看到酒脸色倏地一变,顾瑾不喝酒。
属于滴酒都不能沾的。
他们两个之所以会搞在一起,全都是因为酒引起的。
也正是这样,他们家,一滴酒都没有。
养猪场那,她酿了一锅酒之后,就在没酿第二锅。
梁军对这个事了如指掌,见郭大叔给顾瑾倒酒的时候,
立马将杯子拿了过来,道,“我顾哥不喝酒。”
“年轻人不喝酒多没意思?酒是粮**,越喝越年轻。”郭大叔笑呵呵的道。
“我陪您喝。我陪您喝!”梁军把酒壶接过来,将酒给郭大叔斟满。
李卫民会喝一些酒,但不多。
“来,今天辛苦你了。小梁。这段时间都辛苦你了。”郭大叔拿起酒杯,和梁军碰了一下,梁军吓一跳,赶紧将自己酒杯矮下去。
“不辛苦。不辛苦!”
“你们这些孩子真不错,我以前都为城里的孩子都娇生惯养,不做农活的。没想到,你们干活,一点都不比农村人差。我家桂珍以后交给你了。”
“哎,哎,你放心!”梁军应道。
“真没想到我家桂珍还能嫁出去,我这心,一直以为她会成为我们公社的老姑娘的。小梁,你是大好人。”郭大叔说着说着就激动了。
“……”郭桂珍娇嗔了他爹一眼,转头和秦瑜道,啼笑皆非的道,“看,看,是不是和我之前说一样……没见过把自己闺女嫁出去这般庆幸的。”
“桂珍,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女娃子,十八岁就定亲了。结婚就生娃子。你今年二十有二,都是老姑娘了。”郭大叔非常严肃的道。
“
爹,你这是嫌弃上我了。”
“不是。我是喜欢上小梁了。来,小梁,咱爷们喝一个。”
梁军喝了两口,看自家媳妇和自家老丈人吵嘴,越看越欢乐,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郭大叔的杯子,道,“哎,好勒!爹!”
郭桂珍一愣,她这和梁军处了这么久,因为没摆酒,梁军一直叫她爹伯父,今天这小酒酒一喝,立马改口了。
郭大叔也楞了一下,继而眼眶一热,应得特别扎实,“哎,哎!叫爹好听。以后都叫爹。”
顾瑾也发现了梁军这称呼的改变,不想这酒一喝,气氛会如此和谐。
他突然间很想喝酒。
他和秦瑜两个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喝个酒,气氛也就和谐了?
“顾知青,怎么能劳烦你给我们倒酒,我们来,我们自己来。”顾瑾刚伸手想拿酒壶,酒壶就被郭大叔拿过去。
“……”顾瑾。
“哎呀,今天这酒没了。桂珍,再去装一壶来。”郭大叔转头和郭桂珍道。
李卫民见梁军喝得满脸通红,基本差不多的样子,拦了下来,道,“大叔,我们下午还要干活,今天就先喝到这。”
“也行。也行!”李卫民是梁军的兄弟,他说的话,必须要给面子,“那就晚上再喝?
”
“好!”
“……”顾瑾意兴阑珊。
好不容易想喝点酒,好不容易有的兴致,就这样掐断了。
……
下午帮郭桂珍家做了半个下午的活,秦瑜准备回家。
养猪场的猪得喂,鸭子得喂。做的酱板鸭,也要进行最后的处理。
酷暑的天气,下午三四点热得大地在冒烟,幸好有一丝丝微风,缓和了暑意,没让人热得窒息。
也是因为这一丝丝的微风,让在家休息的人,都打开家门,迎接那些许凉意。
“瑜丫,回家吗?这么热,要不要进来坐一下。”路上有老人热情的喊秦瑜。
“谢谢阿奶。我这还有事,得先回去。”秦瑜一边走一边答。
走了好些个都将自己家门打开的邻居,秦瑜骤感不对。
现在天气这么热,这个年代的民风极为淳朴,只要人在家,大家都习惯打开家门,吹风,敞亮着。
可今天早晨那么热,贺青莲却是关着屋子门的。
屋子里就她一个人也就算了,偏偏出来一个马响。
她摔了一跤,马响经过,可用得着关上门扶?
且屋子里有男人,就避嫌起见,那不是更不应该关门吗?
脚步顿了顿,秦瑜立马转了一个方向,她得去知青女宿舍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