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莎叹了一口气：‘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那东西，跟我缠斗了好久了，就算不是为了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王灿华浑不在意的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影子就留在我这里吧，我的名字她用了一辈子，如今，她都要死了，我正好用用她的身体，如此，互不相欠，她死了，我们也不必纠缠了……’
余莎叹气：“影子的事情我说了不算，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等她醒了，你可以跟她商量……”
王灿华看傻子一样看着余莎：‘我们来共用一个身体，我醒着，她就醒不过来，不要跟我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跟那蓝颜斗到哪一步了，怎么觉着你跟个傻子一样？’
余莎气的翻白眼，好多天了，都没人说她傻了。
王灿华见她那个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连连摆手：“好了，好了，就这样子吧，你赶紧走吧，外头那位该着急了……”
想到小白，余莎也有点心急了。
好在妞妞很快就把她的衣服送了过来。
眼睛跟小鹿一样盯着余莎，半天才说：‘小莎姐姐，你能不能快点带我们离开这里？’
‘啊……’
余莎愣怔了一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边的王灿华冷笑一声：‘好了，别痴心妄想了，她连她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怎么救你们，跟着我挺好的，别胡思乱想了啊……乖乖的，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去吧……’
妞妞有点不情愿，眼泪汪汪的看着余莎。
余莎不忍心，心里一急，直接喊道：‘放心吧，不会太长时间的，我肯定会带你们离开的……’
妞妞的眼里有惊喜闪过。
还想说什么。
下一秒，王灿华就拉着余莎的手从下边冲了上来。
那冰凉的触觉再一次袭来。
余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跟王灿华相处了好一会，知道她不是个坏心眼的人，忍不住问道：‘王灿华，那些孩子，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王灿华没言语。
下一秒，出了洞口。
王灿华立刻就松开了余莎的手腕。
冷笑一声：“问这么多做什么？趁着时候还早，这里的怨气还不太重，赶紧走吧，再等一会，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余莎不甘心：‘我知道，你不是个坏女孩，你能跟我说说，当年都是怎么回事吗？’
王灿华白的吓人的脸一瞬间就贴到了余莎的跟前，冷冷道：‘让你走，赶紧走，听见没，不要在我跟前磨蹭……’
偏生，余莎不是一个听话的主。
伸手点了点王灿华的脑袋，让王灿华离自己远了一点，轻笑道：‘一开始这样子吓唬我也就算了，都跟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在再唬我，有点过分了呀……’
王灿华气结：‘你走不走？”
“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走？”
余莎衣服理所当然的表情，让王灿华很是生气。
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无所谓，你想要等着，就等着吧……’
周围的雾气原来越重了。
余莎都快看不清王灿华的脸了。
忍不住拿出鞭子抽动了几下。
王灿华看她执着的厉害，无奈叹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雾气中传来了啾啾啾啾的声音。
王灿华的脸白的不能再白了。
伸手拉住了余莎的衣袖：“算我求你了，你走吧，给我留点体面好不好？”
余莎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只眯着眼睛听外头的动静：‘那是什么?兔子吗？’
王灿华的眼里闪过恐慌，但还是点了头：“对，兔子，每天午夜十分过来找我……”
“找你?为何？”
余莎心里都是疑问。
忍不住问道。
不过下一秒，王灿华拉着她袖子的手就松开了。
整个人跟受到惊吓一样，蜷缩成了一团。
小小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喃喃的喊道：‘走开，走开……’
啾啾啾啾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山那边。
余莎一愣神的功夫，回头再看王灿华。
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身后空空如也。
王灿华竟然消失不见了。
只余下凄厉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隐隐约约的好像还夹杂影子的叫声。
余莎握紧鞭子，喊了一声：’王灿华……”
没人回应。
又喊:“影子……”
依旧没人回应。
余莎无奈叹气。
指挥着藤蔓，腾空而起。
升高了很多，最起码越过了雾气。能看见天上的星星了。
低头看下方。
浓重的雾气，把废墟一样的镇子和山头都遮盖了起来。
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时不时的听见兔子的叫声，和王灿华的惨叫声。
刚想要循着声音冲下去。
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余莎……’
余莎回头，看到身后的小白，立刻就笑逐颜开：‘小白，你来了，快，把这雾气弄开，我看不见王灿华了……’
小白的心情不怎么好。
只冷冷的看着余莎，也不靠近，也不走开。
余莎想起王灿华说过的话，估计是小白这在雾气里折腾的时间太久了，生气了。
缓缓的移动到小白跟前。
余莎伸手拉了小白的袖子，轻声撒娇：“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
小白低头看余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余莎扬着小脸娇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小白，你心疼我，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这个样子的，你也知道，我就是担心影子，哪里知道，没头没脑的就冲到这里来了，王灿华跟我说这浓雾会困住你，但是她没给我机会等你，就把我拉到洞里去了……”
余莎絮絮的解释。
小白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以后，不许这个样子了，我会担心的，你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害怕吗？”
余莎踮起脚尖，在小白的脸颊上亲了亲：“好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保证下次不会犯这样子的错误，你赶紧的，帮帮王灿华吧，你听，她叫的多可怜……”
小白叹气，伸手拦了余莎的腰肢。
另外一只手，忽然抓起了余莎的手。
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送到了嘴边。
痛意袭来的时候。
余莎吓了一跳：“你怎么又咬我？”
小白没言语，只捏了余莎的手指头，努力的挤出了两滴鲜血。
那血液飘飘忽忽的就落了下去。
像是带了风。
所到之处。
浓雾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可是比余莎的鞭子好用多了。
余莎咦了一声。
正想要问为什么。
一低头看见王灿华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接从小白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指挥着藤蔓就冲了下去。
王灿华还在洞口边，蜷缩着身体。
双手抱着膝盖，一声高过一声尖叫着。
她的身边，围了一层有一层的兔子。
雪白雪白的兔子。
张着嘴巴，排着队，在王灿华的身上撕咬着。
一口有一口的血肉被撕扯下来。
王灿华愣是挣扎都没有，刚才跟余莎在一起的嚣张劲头，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只是任由那些兔子欺负自己。
余莎手里的鞭子不管不顾的就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
本以为那些兔子会离开。
可是，低头再看，哪里伤害到它们分毫。
那些兔子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动作。
一鞭子不成，余莎想要再抽一次。
身后的小白拉住了她的手：‘没用的，那些东西都是不是实体的……’
“什么？”余莎抬头看小白。
小白重重点头：“是的，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这些东西，都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是虚幻的，连魂魄都算不上，那王灿华不过是一缕幽魂，得了影子的身体，你才能跟她接触，那些兔子也不过是在撕咬她的魂魄罢了，所以，痛苦的是王灿华而不是影子……”
余莎傻眼：“那要怎么办？”
小白耸了耸肩膀：‘不怎么办，在找出事情原委之前，我们只能看着……’
余莎咬唇，她有点不忍心。
可是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还有个牙印，想着要不也滴两滴过去。
小白嘲笑他：‘好了，别想办法了，没用的，那些东西，都是虚幻的，你的血液对他们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余莎气馁。
实在是不忍心看王灿华那个凄惨的样子。
一扭头，就扎进小白的怀里。
小白苦笑：‘好了，快结束了……’
果然，又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王灿华的惨叫声停止了。
余莎从小白的怀里探出了脑袋。
周围立刻就明朗了。
浓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
王灿华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
依旧抱着膝盖，身体不停地在抽动，脑袋后边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也跟着在抽动。
余莎从藤蔓上跳了下来，走到了王灿华的身边。
想要伸触碰她的肩膀。
却听王灿华声音颤抖的嘶吼道：‘不要碰我……’
吓得余莎手一抖，立刻就收了回来：‘那个，我是余莎，我们刚还在一起，王灿华，能让我看看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