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村柱子的娘。
按理说,她应该是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余莎喊她。
女人缓缓抬起了头,凄惨一笑:‘余莎,我警告过你了,你不听话,非要闯进来,你真的不怕死吗?’
余莎苦笑:‘我本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所以,早死一天,晚死一天,都没关系……不过,陈大娘,你不是死了吗?我还在地府奈何桥上看见你了呢?’
陈娴的脸丑陋的厉害,应该是被大火烧伤的,疤痕压着疤痕,鼻子都被烧掉了半个。
眉毛也不见踪迹。
头上顶着个破旧的黑帽子。
身上穿的也都是黑衣衫。
距离近一点,能闻到一股子烧焦的味道。
见余莎问她,苦苦笑道:‘是呀,我都上了奈何桥了,可是,忽然肚子疼,不得不找地方解决,也是我活该,竟然跑到了彼岸花丛中拉屎,拉屎也就拉屎吧,还巧不巧的弄到了一只兔子的身上,地府的东西,都是带着灵性的,那兔子生气了,冲我呲牙咧嘴,一下子就跳到了我脸上,我直接就昏死了过去,好像是落到了奈河里,好像也不是,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陈娴的话还没说完。
忽然,身后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娴慌了,推着余莎:‘你赶紧走吧,若是她发现你在这里,会将我打死的,不,不是打死,我怎么也死不了,但是她会把我打的半死不活……你赶紧走吧,算我求求你了,看在你奶奶的份上,余莎,算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
陈娴哭的太凄惨了,余莎不忍心拒绝。
无奈指挥着藤蔓从河流上方就飞了过去。
回头看了陈娴一眼,发现她已经安静了下来,跪在地上,姿势虔诚,几乎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眉头紧皱。
不由的就念了隐身咒。
来都来了,她怎么会轻易离开?
冷笑一声,再一次缓缓地走到了河边。
距离陈娴很近,若是陈娴要跟人见面,她这个位置,可以听到很清楚。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陈娴的身体抖动的也越来越厉害了。
竟然跟秋天的树叶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了。
不只是陈娴,连余莎眼前的河流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余莎盘腿坐在了地上。
盯着面前的河水看的仔细。
眼见着河水由清水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余莎差点没吐出来。
赶紧捂住了口鼻。
正好对面传来了声音,她直接将视线放到了远处。
待看清来人的时候,余莎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竟然是刚刚从遇见店里离开的宁红玉。
一身白衣,胸前两朵鲜艳的彼岸花,很是耀眼。
她笑的娇俏,眼神冰冷,只看了一眼地上的陈娴,冷冷道:“怎么会有陌生人的味道?有人来了吗?”
陈娴磕头如捣蒜,连连否认:‘红玉小姐,没有人来,什么都没有,我一直都守在这里,一步都没离开过……’
宁红玉抬脚踩在了陈娴的肩膀之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我看你的脸,恶心死了,我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陈娴的脑袋都快要钻到泥土里去了,连连求饶:“红玉小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不要打我……”
“别叽叽歪歪的,赶紧让开,今天得了一件宝贝,不跟你计较,滚远一点,别让我看见你……”
陈娴连滚带爬的跑了。
宁红玉仰头笑了起来。
缓缓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都是女人,余莎觉着自己不应该避讳。
但是看到宁红玉的身体时,她不由的就抑郁了。
都是女人,凭什么人家的前凸后翘,她的是前不凸后不翘。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宁红玉好像是听到了,眼睛忽然就冰冷了:“谁在那里?”
说着,迅速地把衣服披了起来。
不过,一件细长的毛衣,能盖住什么,余莎依旧将那婀娜的身材看的清清楚楚的。
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的陈娴,忽然低声说道:‘没人,红玉小姐,什么人都没有……’
宁红玉眉头紧皱,直接把手里的衣服甩了地上。
踮着脚尖,就走到了河边。
河里的水红的更厉害了。
宁红玉,一点也不嫌弃。
竟然直接走进了河里。
她一走进河道里,河水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嗖一下就将她给托了起来。
那血水也跟长了眼睛一样,一瞬间,就将宁红玉的身体给包裹住了。
鲜艳的红色,透明的白色,带了一种迷惑众生的味道。
余莎就坐在宁红玉的身边,距离她不超过一米。
眼见着宁红玉在她跟前泡澡,还是泡的血水澡,那血腥味厉害的很,余莎真不知道宁红玉是怎么忍住的。
看了半天,宁红玉动也不动。
余莎觉着,这可能就是个人爱好吧,就跟有人喜欢泡温泉是一样道理。
想着不如先离开吧,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了。
可是屁股还没抬起来。
忽然就听到了啾啾啾啾的声音。
距离很久,就想再余莎的耳边一样。
猛地抬头。
看了一眼河里头宁红玉。
差点没叫出声来。
河里头的哪里还宁红玉,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脑袋上长出了两个又细又长的耳朵,那耳朵,余莎熟悉,跟兔子的一模一样。
这些也就算了。
宁红玉的整个脑袋,都变成的兔子,是的,一直巨大的兔子脑袋。
悬浮在河水中间。
再看她的身体,早就不见了踪影。
河道里啾啾啾啾叫着的,无数只的兔子。
雪白雪白的,白的晃人的眼睛。
在血水里嬉戏着,尖叫着。
有的还抓了跟骨头啃了起来。
是的,抓了婴儿的骷髅头,跟啃胡萝卜一样,咔嚓咔嚓的。
声音很是清脆,但是一点也不悦耳。
耳边又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
余莎隐约看见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脑袋在河水里翻腾着。
然后被一直兔子抓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啃咬着。
余莎实在看不下去了。
手里的鞭子,不动声色的就抽了出去。
“啪”的一声,在洞穴里来回飘荡。
宁红玉的兔子眼睛,瞬间就张开了眼睛血红血红的。
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本来在河道里悠闲吃骨头的兔子,迅速地就聚集到了宁红玉的脑袋跟前。
不过一瞬间,兔子消失不见。
宁红玉的脑袋又变成了那个娇俏的样子,光着身子站在河水里。
身上还沾染了些许红色的血水,很是诱人。
宁红玉眼睛冰冷厉害:“是谁?赶紧给我滚出来,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余莎轻轻一笑。
把隐身咒给去除了。
歪着脑袋,笑着看宁红玉:“红玉小姐,好大的排场呀?”
猛然看见余莎,宁红玉吓了一跳,直接从河水里跳了出来。抓住衣服就往身上套:“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的……”
余莎冷笑:‘你管我呢?不过,我倒是想问问红玉小姐,你到底是人,还是兔子呀?’
宁红玉的眼底闪过冷意:‘你都看到了?’
“对呀,你来之前,我就在这里了,所以,该看到,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你也不要怪陈娴,她没本事阻拦我……”
余莎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河面,冷声问道:‘河里的婴儿是怎么回事?别让我问第二次,我是个没耐心的人,不喜欢重复问题……’
宁红玉眼神清冷,衣服穿好,光着脚后退了好几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在我的地下室发现了这么个地方,一个不小心落进了河里,发现,这河水竟然有美容养颜的作用,所以,才每天过来泡澡,至于你说的什么兔子,什么陈娴,我都不知道……’
宁红玉这人,一边后退,一边做出小白兔的表情,仿佛余莎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玷污了她一样。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个女人对陈娴又大又骂,余莎敢保证,自己会相信这个女人。
可是,她先看见了呀,嘲讽一笑:“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演戏,不是跟你说了吗?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所以,赶紧跟我说,河里的婴儿是怎么回事?”
宁红玉的脸色白的厉害,眼神忽然就楚楚可怜了起来,竟然还蕴含了眼泪:‘都是我的孩子……’
余莎“……”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宁红玉就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余莎也不着急,从河道上边跳了过来。
冲陈娴招手:“你过来,我有问题问你……”
陈娴战战兢兢的爬了过来:‘小莎,算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她肯定是不会绕我了……呜呜呜……’
陈娴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余莎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她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哭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然后找人给你看看……”
陈娴抬头看余莎,眼里都是绝望:‘我不能离开这里,红玉小姐给我下了魅咒,若是我从这里走了,会立刻化成一滩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