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碰上了九姑娘。
见她脸有些红肿。
余莎愣了一下：‘九姑娘，你怎么了？脸怎么肿了？还肿这么高？’
九姑娘轻轻摇头：“没事，走吧，咱们快去看看木槿吧……再不去，她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余莎什么也顾不得了，拉了九姑娘就往柱子家跑。
柱子家在村子的最西边，平日里没什么事情，都没人过来。
很是冷清。
但是今天，竟然招惹了这么多人。
里三层外三层的，除了余家村的人，隔壁几个村子的人也都跟着过来了。
九姑娘拉着余莎好不容易挤到了柱子家的院子里。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白秀英。
白秀英脸色有点白，看见余莎跟九姑娘，只冷声道：‘赶紧的，离开这里……’
余莎嘟着嘴，想要反驳，可是下一秒，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木槿的凄厉的喊叫声“呀……杀了我吧……不想活了呀……”
白秀英胡乱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也顾不得再理会余莎和九姑娘，急匆匆的就进屋子里去了。
耳边木槿的喊叫声越来越大。
九姑娘胆子大一点：‘小莎，你敢不敢跟着我去看看？’
余莎笑：‘你都敢，我怕什么？好歹跟木槿认识一场，如今她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人还没走，却猛然听身后的人嘟囔了一句：“余家村的家规，孩子不能留在外头，偏生这柱子不听话，以为在家里头娶了个婆娘，就没事情了，唉……”
“可不是吗？看这情况，估计是命不久矣了……哎，走吧，走吧……看见不该看的，该长针眼了……”
余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一把拉住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大娘：‘那个，大娘，你跟我说，什么叫做不该看的东西？’
那大娘，余莎不认识，大娘自然也不认识余莎，只瞥了余莎一眼：“哎呀呀，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到这里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家你去吧？那屋子里头的你可不能看，看了不只是长针眼，还会跟她一样，生蛇蛋的……”
‘啊……’
这话说的，余莎立刻就傻眼了。
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那大娘得了自由。
一扭头，急急的就走掉了。
一时间，柱子家的院子又冷清了下来。
余莎看了看四周，果然不见柱子娘了，不过也没看见余德旺，要知道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余德旺是肯定要在场的，看了九姑娘一眼。
九姑娘立刻就明白了：“那个，我爹去后山找柱子他娘了……”
余莎没再言语，耳边又传来木槿的叫喊声，好像还有小女婴的哭喊声。
隐隐约约夹杂了白秀英的怒骂声。
余莎心里不安，伸手就去挑帘子。
眼前的情况，让余莎脑袋嗡的一响。
然后一扭头，就跪倒了院子里，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身后的九姑娘不信邪，伸手也去挑了帘子。
下一秒，她也跪到了余莎的身边，吐得隔夜饭都出来了。
也不怪她们。
屋子里头的景象，也就白秀英能撑得住。
她们俩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真是扛不住呀。
柱子家挺有钱的，看她们家的院子就能看出来。
院子里收拾的也很干净，围着院墙种了一圈花草，各种个样的颜色，这个时候，竟然还开的旺盛，也是难得了。
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柱子家的房子是楼房，三层小洋楼。
这在余家村绝对是头一份。
小洋房用的是眼下最时兴的琉璃瓦，五彩缤纷的，煞是好看。
尤其是现在，太阳照着，折射成了各种各样的颜色，照在花草之上，那花花草草的就更好看了。
木槿住在一楼最西边的房间。
房间很宽敞。
她跟柱子结婚的时候，余莎有幸进去看了一次，很宽敞，床很大，窗帘很花，新娘子很美。
可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一年光景还没到，竟然全都变了。
刚才余莎只看了一眼。
就将房间里的情况给看清楚了。
床还是那张床，但是床上的被子不再是红色的了，而是白色的。
白色也挺好看的，但是那白色竟然沾染了鲜血，刺眼的厉害。
木槿就躺在那大床中间。
她身无寸缕，双腿大张。
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白色的，全都沾染了鲜血。
红的吓人，而她的腿间，还在哩哩啦啦的流着血。
混合着血液流淌而出的还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余莎看了一眼。
瞧了个大概，那流淌的血液中间，流淌着好像是一条条小蛇。
余莎不敢确定，昨天的时候，小白跟她说了，木槿肚子里是有了那些畜生的种，但是小白动手了呀，余莎也亲眼看着那些东西从木槿的腿间钻了出来呀。
怎么今天还有？
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将隔夜饭吐干净的余莎，雄赳赳气昂昂的又要去挑帘子。
一边的九姑娘想要伸手拉她，但是手滑了，没拉住。
这次有了心里准备，余莎看的时间久了一点，一直到白秀英咆哮：‘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余莎手一抖，帘子就掉了下来。
这次，她看清楚了，非常清楚。
那流淌着涌动的东西，确实是一条条小蛇，她可以百分百确定，除了小蛇，还有个奇怪的东西，她觉着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跟昨天她在阿情怀里看到的那个吃奶的大头娃娃差不多。
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九姑娘惨白的脸：“九姑娘，我好像没把木槿救回来……”
猛然又听见木槿喊救命。
余莎扭头看了一眼，那条好看的窗帘上有东西在窗帘上爬来爬去。
连带着窗帘都是血迹斑斑的了。
白秀英可能是忙不过来了，喊了一声：“小莎，赶紧烧热水……”
小莎不敢迟疑，院子里头有热水，不知道是谁烧的。
这会在还在沸腾，扯着嗓子喊：“奶奶，有热水，需要我送进去吗？”
‘送……’白秀英的声音都哑了。
余莎得到命令，心里一激动，也不管那开水烫不烫，端了就往屋里头冲。
一进屋子里。
就觉着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一低头，见一个巴掌大的大头娃娃竟然扭到了自己脚底下。
她这一脚踩上去，好像还听到了唧唧咛咛的声音。
吓的脸都白了。
只呆呆的喊了一句奶奶。
白秀英这胡子很忙，她在忙什么？她在忙着抓小蛇。
那些从木槿腿间钻出来的小蛇很多，多的满屋子都是。
白秀英两只手根本就抓不过来。
见余莎楞在哪里只喊了一句：“让开……”
然后，有什么东西，沾染着血迹，就被白秀英给扔进了沸腾的热水里。
只听刺啦一声。
熟悉的肉香味就到了鼻子里。
余莎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脚底下的东西抓起来，直接就甩倒了水盆里。
木槿像是没了力气，这会子已经瘫软在了哪里。
腿间的鲜血也不再流淌了。
看来是流尽了。
余莎看着白秀英，身手矫捷的，一手一抓，一抓一把，然后一扔一甩。
那些小东西就进了水盆。
眼看着床上的被收拾干净了。
再看窗帘上。
白秀英傻眼了。眼看着那些小东西就要从窗户缝里溜出去了。
白秀英记得大骂了一句了一句：‘畜生……还想跑？’说着，顺手从腰间扯了一跳鞭子。
给余莎睁的一愣一愣的。
她都没看仔细，怎么忽然就多了一条鞭子。
正愣怔的时候，白秀英直接将鞭子交给了余莎：“小莎，你来，奶奶老了，力度不够了，不能让他们逃出去了，不能让外头等着的那些人和畜生如意了……”
余莎还从来没甩过鞭子。
有些傻。
只听见白秀英不停地说呀说呀，脑袋一热。
手一挥。
只听“啪”一声。
那声音，大的吓人。
那鞭子火花带闪电的朝着擦窗帘就飞了过去。
不过是金光一闪。
只听白秀英冷笑一声：“果然是我孙女，不简单，不简单……”
余莎睁眼去看，乖乖，哪里还有那些小东西。
不只是小东西不见了，连带着窗帘上的血迹都不见了。
一时傻了眼：“奶奶，谁把窗帘给洗了呀……”
白秀英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漏网之鱼，伸手拍了拍余莎的肩膀，全然不在意自己手上都是滑腻腻的血迹。
笑呵呵的说道：“你呀，你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吧？既然都做了，不如再来一次，将这床榻上和地上的血迹也清理了吧……”
这次余莎明白了，难得的奶奶夸自己，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余莎手腕轻动，这次没有闭眼睛。
可是那鞭子被挥了出去，一瞬间就变了颜色，绿色的好像是水，汹涌澎湃的在房间里唰的就冲刷了过去。
绿色之后的红色好像是火苗，密密麻麻的。
紧紧的跟随着绿色的水流，将房间里肮脏污秽的东西，一瞬间就清洗了，烧了个干净。
再看木槿，身上裹了一层白纱。
双腿修长，白皙透明。
哪里还有什么血迹。
她微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脸颊红红的，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惨白。
头发也柔顺的平铺在枕头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