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邺城之下。
城头之上的冀州军这些天都绷紧了神经,时刻都防备着城外的凉州军猛攻,凉州军的攻势可以说是十分犀利,比之公孙瓒的幽州军不知道强出凡几。
当初冀州军围攻易京,打得幽州军困守城内,不敢出战,如今冀州军总算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凉州军今日却是并未大举攻城,而是推出了十几辆木轮车,而在木轮车上绑着的则是狼狈不堪的幽州军,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城头上的冀州军纷纷大吃一惊。
“咱们的同袍被敌军抓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几日没有兄弟被抓下城头啊。”
城头上的冀州军又是惊讶又是疑惑,不明白自家同袍是怎么被敌军抓过去的,议论纷纷。
而这些幽州军被退到城头之下五十步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城头上的弟兄们,我们是幽州军!”
“高览将军奉主公之命,率领我等南下,被凉州军伏击大败,我等被抓了起来。”
“弟兄们不要负隅顽抗了,大将军兵锋甚锐,邺城要不了多久也会被攻下来,还是早早投降吧!”
这些幽州军拼命地叫
喊,要知道推他们出来之前,早有凉州将官警告他们,要是敢说些别的话,当场斩杀。因此这些幽州军自然是拼了命的为凉州军说好话,否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城头上的冀州军纷纷面现畏惧之色,议论纷纷起来。
高览将军可是名将啊,他率领的幽州军都被敌军给打败了,凉州军难以抵挡。
幽州军大败,岂不是说邺城成了一座孤城?
无数冀州兵面面相觑,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哼,动摇军心者,必杀之!”
审配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挽起一只强弓,对准了城头之下的一名幽州兵,嗖地便射了出去。
嗖!
被瞄准的幽州兵胸口中了一箭,当即闷哼一声,大声喊叫起来。
“撤下来!”
见到城头之上矢如雨下,马岱当即喝令前排将士把幽州军给拉了回来,防止被城头上的冀州军箭雨给射杀。
“呵呵,审正南恼羞成怒了。”郭嘉笑道:“审配担心冀州兵受到幽州降兵的话,而军心受到影响。”
刘烨颇以为然的颔首道:“不错,城中的冀州军一旦知道幽州援军被击溃,想必定然士气低落,到时候想要攻
破邺城自然容易得多。”
而在邺城之中,审配严令四面城门不得理会凉州兵,与此同时则是严密封锁消息,防止影响城中士气。
不过随着十余名幽州军败卒逃入邺城之中,审配所做的努力顿时全部白费。
议事厅中,袁绍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审配,开口道。
“正南,幽州军当真溃败了?”
审配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对后面招了招手,三名风尘仆仆,甲叶破旧的幽州兵垂头丧气的走了上来,跪在审配身后。
“我问你们。”袁绍冷冷道:“高览当真败了?”
“确实如此,主公。”三人当中的一名伍长低声道:“当日二公子接到主公求援书信之后,便命令高将军星夜来援,我等行军到达涿郡境内,忽然遭到凉州兵伏击,一番激战之下大败,我等好不容易才逃脱升天。”
袁绍冷冷道:“某并未向幽州要求援兵,命令显奕固守幽州,你们为何出兵?”
“莫不是凉州军中奸细!”袁绍拍案而起,大怒道:“大戟士何在?来啊,把这三个凉州兵给我带下去,杀了祭旗。”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
三个幽州兵听到袁
绍竟然要杀自己,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跪地求饶,急声道:“俺们三人正是幽州人氏,乃是高览将军麾下,十日之前在涿郡与凉州军徐晃、马超大战,不是奸细啊!”
“还敢妖言惑众!”
袁绍大怒,对一旁的韩猛使了个眼色,韩猛二话不说,带着几个大戟士走上前去,将三人抓了起来,提出门外。
“啊!”
不久之后,只听得三道惨叫之声响起,显然乃是三名幽州兵被当场斩杀。
“通告全城,此三人乃是凉州军奸细,已经被就地正法。”
袁绍吩咐下去之后却是面带忧虑:“某明明写下书信要求显奕固守幽州,高览怎么敢率领幽州军出战,莫不是显奕不遵号令?”
袁绍当然知道这三人不是奸细,却是幽州军士卒,不管是口音还是军阶等都有佐证。但是眼下邺城守军本来就士气低微,不杀了他们如何振作守军士气?
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乃是袁熙为什么明明接到自己书信的情况下,却依旧要求高览出兵。
自己这三个儿子,老大袁谭刚强勇猛,行事粗暴,次子袁熙却是性格平和,说什么是什么,幼子袁尚因为
自己宠爱不免有些骄纵。可是偏偏是自己这个最听话的儿子,为何忤逆了自己的命令?
郭图阴恻恻道:“主公,二公子自然是对主公之言言听计从,不过难保他身边之人出言挑拨啊。”
郭图话语之中所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田丰。
“田元皓?”袁绍眉头皱道:“田元皓虽然刚正敢言,不过倒不至于分辨不清形势吧?”袁绍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不过也并非昏聩之主,田丰都是为了自己好,他还是知道的,田丰不至于如此不智吧?
荀谌也点了点头:“嗯,田元皓为人老成持重,自然不会要求二公子出兵的。”荀谌在冀州从事已久,虽然出身于颍川郡,不过对于河北派系之人关系不错,因此自然出言力挺田丰。
袁绍点了点头,目光转了一圈看向逢纪。
“元图,你说呢?”
逢纪为袁绍出谋划策夺得冀州,可谓是袁绍心中最为倚重之谋士,因此他自然要出言询问。
“嗯...”逢纪沉思良久,小心道:“凉州军探哨众多,当初我军派出去十几名探哨,肯定被敌军截获不少,会不会是敌军看到主公书信后,擅加篡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