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境内,白马。
“走快点,别落下了。”
只见得平地之上,一支一望无际的人马流淌在原野之上,各个头戴黄巾,宛如一道浑浊的河流流淌在大地之上,蜿蜒不断的前行着。
这支人马正是从濮阳城出发的徐和军本部,总数为十三万,徐和可谓是调兵遣将,所有的精锐全部都在这里,几乎全部都是精壮之士,而且从兖州各处州郡之中打开武库,可以说是全身披挂,与当年穿着布衣,装备不一的黄巾贼可谓是天壤之别。
而徐和的面上则是一副倨傲之色,意气风发的看着自己手下浩浩荡荡的大军,心中豪情勃发。
刘烨!当年你把某打得躲进深山之中,这一次本将要回来报仇。
徐和对刘烨可谓怨念已深,当年刘烨在青州一番征战,最大的功绩便是把他给击败,徐和事后可谓极为狼狈,外面城池之中到处都是官府的通缉令,徐和根本就不敢窜出来,只好整日里在深山之中东躲西藏,不得安宁。
不过这一次,自己麾下足足有百万之众,刘烨还不要败在自己手下?
徐和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刘烨身死道消,汉家天子
被废,自己身穿龙炮,手握玉玺的场景,百万黄巾军围在自己身边高声欢呼...
“徐帅,紧急军情!”
一道大喝声忽然间打破了徐和的幻想,徐和顿时眉头一皱,不满道:“何事?”
“徐帅!刘烨率领汉军直奔酸枣城,司马帅率领主力与敌军激战,被汉军击败,酸枣城已经落入敌军之手。”探子大声道。
徐和面色一变,当即大怒道:“好你个奸细,被汉军收买了是不是?竟然敢乱我军心,拖出去斩了!”
探子一愣,急忙大声喊冤:“徐帅,小人说得都是实话,都是实话...”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徐和身旁的两名膀大腰圆的壮士顿时面相凶恶的冲了上去,四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握住,拖了下去。
徐和心中惊疑不定,其实他心中早就已经相信探子汇报,毕竟他当年和刘烨也是交战多场,可谓知己知彼,刘烨几千人马就敢来硬憾他方中数万大军,如今掌握三州之地,司马惧五万大军自然更加不放在眼里。
关键是,万一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必然军心大乱。别看徐和十余万大军气势汹汹,实际上其中有大半之人归
附之日并不长久,军心极其容易动摇,绝对不能让司马惧的败讯传到他们耳中。
想到这里,徐和顿时面容凶狠,环视左右,眼神冰冷:“刚才那探子谎报军情,已经被本帅擒杀,尔等要是嘴把不严,休怪本将无情!”
“是是是。”
身旁的卫士纷纷低头,唯唯诺诺,不敢与徐和对视,生怕让徐和找个由头一刀杀了。
徐和哼了一声,心中却是思虑万千。
司马惧一死,等于凭空断了徐和一条臂膀,毕竟也是五万大军,而且酸枣如此一来不免就落到了汉军的手中,如此一来徐和正面攻打虎牢关的战略自然也难以成功。
最初之时,徐和制定的战略是,司马惧先率前锋拿下酸枣,为中军扫平道路,随后则是聚集整整二十万大军之力,正面强攻虎牢关。
历史上,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大军从关东进兵洛阳之前,需要面对两道关卡,也就是汜水关和虎牢关,实际上是罗贯中临场发挥,汜水关是虎牢关的另一个名字,虎牢关就是汜水关。
当年周穆王围田射猎,抓住了几只老虎,受伤后就把它们关在虎牢关养了起来,虎牢关因
此得名。
而洛阳周边共有八关,整个洛阳周围几乎被山川和黄河包裹起来,可谓表里山河,固若金汤。虎牢关正是洛阳东面第一道关卡,依山而建,颇为雄壮,有天下雄关出虎牢之称。
一旦徐和率领大军正面强攻虎牢关,将会对整个关中形成巨大的压力,而且徐和还可以用大军堵住虎牢关,随后分取诸军攻略豫州、南阳等地。
幸亏于禁行事果断,出轻兵消灭了盘踞在南阳一带的黄巾贼,否则的话黄巾贼东西呼应,徐和引兵攻击虎牢关,南阳黄巾贼攻击武关,到时候汉军必定分身乏力,难以抵挡。
不过随着司马惧军的消灭,这一战略却是宣告失败,刘烨已经领军占据酸枣,虎牢关和酸枣遥相呼应,徐和分遣军队攻取豫州,进攻武关的愿望自然落空。
而这时徐和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汝南郡太守袁术派遣麾下大将张勋领兵一万北上,似乎准备协同刘烨作战。
到了晚上,徐和命令大军扎营。
就在徐和在中军帐中苦苦思索的时候,军中将领罗苏忽然闯进营中,而且面色不好。
徐和眉头一挑:“罗苏,慌慌张张的干
什么?”
罗苏低声道:“徐帅,司马帅真的在酸枣战败了,数十名残兵败卒逃回军中,末将已经提前看管起来,您看?”
罗苏眉宇间的冷厉之色一闪而过,手掌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徐和点点头,冷冷道:“全部处理了。”
然而帐外的卫士忽然喊道:“徐帅,司马帅麾下的残兵败将都逃回来了,已经有一千余人。”
徐和顿时面色一变,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罢了,把他们自成一营看管起来,叫一个人来,某要详细问问。”
罗苏领命出营,过不多时带进来一名司马惧军中的小帅,身上有几道伤口,颇为狼狈。
“徐帅召见小人有何要事?”黄巾贼小帅低头道。
徐和哼了一声:“司马惧这厮到底是怎么落败的,你说来听听,不得妄加一言,也不能遗漏细节。”
“是,司马帅听说刘烨率领汉军从虎牢关杀出,因此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倾巢而出。”
徐和一拍案几,怒道:“司马惧这厮!某不是派了王贺给他参赞军机么,王贺难道没有劝阻他?”
小帅讪讪道:“司马帅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王先生也劝不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