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张骑召见诸位将军!”
驻扎在美阳的汉军高级将佐鱼贯而入帅营之中,自从被灵帝的诏书责问之后,张温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出兵了,否则天子非得把自己的车骑将军之职撤掉不可。
董卓第一个走进帐内,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的左边第一个位置,然后坐了下来。
张温也没说什么,虽然董卓越发的嚣张跋扈,但是却是营中唯一有战功者。前几日北宫伯玉叛军撤退,只有董卓,鲍鸿和天水郡守刘烨三人建立功勋,而董卓更是消灭羌人六千余人。
随着董卓走了进来,鲍鸿,周慎,袁滂与孙坚等人也逐渐入账。而外面的卫士则是喊道:“天水郡守,玉符亭侯刘烨求见。”
张温挺直了背部,朗声道:“玉符侯入内。”
只见得一员大将走入帐内,气宇轩昂,渊渟岳峙,眉宇之间透露出了精明强干的神色,正是刘烨。
营中不少人窃窃私语,而孙坚看到刘烨的面容,不由得心中赞叹一声:好一员虎将。孙坚号称江东猛虎,自然武艺非凡,他已经看了出来,刘烨是一员不下于自己的猛将,怪不得高居天水郡守之职。
“末将刘烨,见过张车骑。”
“好好好,早就听说玉符侯乃是都乡侯皇甫将军帐下猛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张温哈哈一笑,手臂摆向左侧:“玉符侯请入座吧。”
刘烨径直坐在左侧下首,众人看到这一幕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刘烨倒不像是董卓一般居功自傲。
董卓嘿嘿一笑:“刘郡守,咱们又见面了,不过刘郡守不愧是高祖子孙,这一路高升已经是郡守之职。”
刘烨面不改色道:“某凭借战功一路升迁,董刺史说笑了。”
副将袁滂听到两人的话语之中隐隐有一股火药味,急忙笑道:“仲颖和玉卿都是大汉朝的将才,咱们还是听张车骑调遣破贼。”
张温咳嗽一声,环视左右两派将领,严肃道:“昨日天子诏书送到营中,督促我等速战速决,诸将听我调遣!”
“周慎。”
“在!”
“汝带兵三万,进兵榆中县,威逼北宫伯玉叛军。”
“喏!”
周慎没想到,张温居然会把这个好差事交给自己。其实张温营中的高级将领也就是他自己,执金吾袁滂,再加上破虏将军董卓和荡寇将军周慎,张温自己要坐镇
帅营自然不能亲征,董卓此人嚣张跋扈,若是立了战功只怕尾巴要翘到天上去,算来算去,周慎还算是恭敬。
“袁滂!”
“在!”
张温对袁滂道:“汝率兵两万,驻扎扶风郡,为长安藩屏。”
袁滂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统帅宫中禁卫,却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能够留在三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张温接下来又派出了三路偏师,每路五千人,分别驻扎在榆中县周围的郡县,与周慎大军遥相呼应,成掎角之势。
董卓听到这里不乐意了:“张车骑,周将军三万人只怕不够,某也愿领军相助周慎如何?”
羌人叛军败退,气势消沉,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怎么能把这种好差事只分给周慎一个人?咱老董也要分一杯羹。
张温冷冷道:“本帅自有安排,你听着便是。”
“董卓!”
“在。”董卓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张温吩咐道:“汝率军三万,征伐盘踞在凉州的先零羌。”
董卓眉头一皱:“什么?为何不让某率军相助周慎?”
张温哼了一声:“董仲颖,本将看在你是悍将的份上相让于你,难不成
非要逼本将请出节钺不成?”
张温有假节之权,凉州郡守以下官员先斩后奏,军中将领也有处罚之权。
“咳咳。”
听到女婿李儒的咳嗽声,董卓哼了一声,低下头去,将怨毒的目光投在地上。
“末将领命。”
诸将各自领命出营,只有刘烨一人依旧坐于帐中,因为他是地方郡守,而且张温觉得自己的军队已经够用了,倒也不必征用刘烨手下的郡国兵。更何况刘烨手底下能有几千人?
刘烨起身道:“张车骑,羌人虽然败退,不过军队数量仍在五万之上,周荡寇一人之力只怕力有未逮,天水郡就在金城郡之后,某率军策应周荡寇如何?”
张温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羌人被打的落荒而逃,如今恐怕没有还手之力,周慎只要用兵谨慎就一定能获胜,大破羌人。这个刘烨莫不是想要跟在周慎屁股后面,混口汤喝?
刘烨一来据说是宗室之后,二来也是屡建功勋,更难得的是如此年轻,政治生命还很长久,与他结个善缘倒也没什么。
因此张温笑笑:“好说,刘郡守可率兵出击,不过怎么说服周荡寇,就要刘郡守自己想办
法了。”
张温的意思很简单,你要跟在周慎后面喝汤可以,不过周慎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了。
刘烨点点头:“某明白了,末将告退。”
说罢,他走出营帐,而身边的张颌则是不由得冷笑一声:“郡守,这张温根本不明敌情,让董破虏和周荡寇两人分兵,只怕是会被羌人利用。”
羌人日前虽败,但是只是小败,大部兵力犹存,少说也有六七万之众,周慎领兵三万人,董卓领兵三万人,三路偏师各自五千人,无论是哪一部单独遇到了羌人大军,只怕都是必败无疑吧?
刘烨面色不变,只是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不屑之意。
“朝廷昏聩,左车骑用兵治军,俱为当世一流,朝廷弃而不用,选了张温和袁滂两人指挥作战,简直就是第二个赵括!”
张颌快走几步追上刘烨:“郡守,我等如何?”
刘烨嘴角上扬:“张温不晓兵事,自然是咱们来替他力挽狂澜了。”
刘烨虽然出身历城,不过历史上西北的混乱一直持续到了灵帝驾崩,献帝即位,他以后都要呆在西北,而且已经有了把西北当作根据地的心思,可不能让汉军败的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