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哼了一声:“汝使奸计,某岂能相投?”
刘烨正色道:“子覆神勇,在下想出这等计策出于一片诚心,难道子覆不愿为我所用么?”
管亥别过头去,显然是余气未消。
刘烨见状,也不多说,只是随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给管亥的伤口包扎,随后把马牵到了管亥面前。
“请子覆上马,某亲自为子覆执鞭。”
听到刘烨这句话,管亥面色为之动容。为人执鞭者往往都是仆役小厮,他管亥乃是贼将,而刘烨是官军将领,却甘心为他执鞭,这等敬重当真是令人感动。
管亥拦住了刘烨,嘴角一动。
“刘将军高义,某不识抬举,多有得罪!”
管亥弯腰,深深一拜,刘烨的嘴角微微上扬。
果不其然,管亥弯腰下拜,面色诚挚:“如若不弃,某愿为将军麾下一小卒,效犬马之劳!”
刘烨哈哈大笑,伸手将管亥扶了起来,正色道:“子覆言重了,以子覆的本领屈居于我之下,实在是屈才,某当向龚使君为子覆求官。”
说罢,刘烨伸手牵住马匹,与管亥两人朝着营中而去。
实际上刘烨早就猜测徐和与管亥之间可
能会发生矛盾,因此晚上就在丘陵之上观望,忽然看到黄巾贼阵营之中一阵骚动混乱,当即猜到可能是徐和对管亥动手了,他还准备带领骑兵冲击敌营策应管亥,没想到管亥出来的倒是很快。
刘烨管亥二人回到营中,刘烨的中军帐同样是灯火通明,而于禁,许藏和武德等部属则是在营中等待已久了。
刘烨如同当日携着于禁的手一样,又抓着管亥的手走了进来,满面笑容道:“诸君,子覆兄弃暗投明,可喜可贺。”
于禁面不改色:“恭喜将军又得一员猛将。”
而武德和许藏本来就是游侠儿,更是佩服管亥的勇武,三个人当即凑在一块,没一会儿就熟络了,还嚷嚷着要结拜。
刘烨沉吟道:“子覆,汝且为某亲兵统领,待得临淄城解围之后,某当为子覆向龚使君求官。”管亥听到刘烨竟然放心的把亲兵统领之职交给他一介降将,顿时大为感动,毕竟亲兵统领时刻陪伴在主将身边,位置要比平常将领重要多了。
...
第二天, 徐和横刀立马,身旁簇拥着数万大军。
昨晚没能够抓住管亥,这让他心里很不爽,因
此下令今日猛攻历城军军寨。
而这时,徐和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
“徐和!汝嫉妒贤能,肆意诛杀大将,如今管子覆弃暗投明,你要是肯投降,某军中还缺一个马夫。”
刘烨在马上大喊,身旁一名雄壮的汉子正是管亥,只不过额头上绑着的一条黄巾则是被替换成了一顶皮盔。
徐和顿时怒不可遏,扬鞭催马:“众军听令,擒得管亥者,升为大帅,统兵万人!”
徐和一声令下,在诸多黄巾大小将帅的督促之下,数万人顿时一窝蜂的朝着丘陵山涌了过去,但是气势却并不怎么坚定。
徐帅为什么要杀管帅?
管帅为什么要投靠官军?
大伙儿,要杀管帅么?
士气低落的黄巾贼冲上丘陵,立刻就被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阵势给挡住了,弓箭手张弓齐射,长矛手刀盾手配合,依托木栅栏狙击黄巾贼。
只不过这一次根本就用不着刀斧手列阵而出,因为上万黄巾贼根本就无法冲破这道木栅栏。
黄巾贼本来就装备落后,此时又因为管亥出走而士气低落,所以攻坚能力顿时减弱。
只见得一根根锐利的长矛从木栅栏
的缝隙中穿透而出,将面前的黄巾贼身上给扎出了好几个血窟窿,顿时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黄巾贼的督战队在后方时不时的挥动刀斧,斩杀落荒而逃的溃卒,但是随着转身逃跑的溃卒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了一道巨大的洪流,督战队顿时压制不住了,被冲撞的歪歪咧咧,溃不成军。
刘烨见状,当即下令打开寨门。
“破贼!”
三百骑再次飞奔而出,而这一次刘烨的身旁则是多出了手抓长刀的管亥,两人如同两只尖头奔腾在骑兵之前,一往无前的杀进了溃散的黄巾贼之中。
本来就已经溃逃的黄巾贼受到历城军的骑兵冲击,顿时乱作一团,互相践踏,你追我赶,被历城军砍死的人少,自相踩踏死掉的人反而更多。
而徐和虽然看的咬牙切齿,但却无能为力。历城军选择的这个地方实在是易守难攻,四面丘陵三面高耸,只有一面能够进攻,黄巾军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根本施展不开。
汉军正规军的装备远远胜过黄巾贼,单兵素质更是不用多说,黄巾贼不过是一群见过血的农夫而已。
以前黄巾贼之所以能够打败官军,
靠的就是人数众多,黄巾贼挟裹百姓数万之众围攻几千甚至几百汉军,除非汉军个个都是楚霸王,否则肯定得被淹死。
但是历城军利用地形优势死死挡住了黄巾贼,而后一鼓作气反攻,使得黄巾贼顿时溃败。
昨天今日这两战,黄巾贼被历城军击杀再加上自相践踏者,阵亡三千余人,重伤两千余人,六万大军足足损失了十分之一。
要知道就算面对城高墙厚的临淄城,黄巾贼的损失也不过是这个数目而已...这支历城军,还真是够能打的。
徐和不甘心的看了丘陵山依旧屹立的历城军军寨,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某为青州渠帅,连个小小的军寨都拿不下来,唉...”
魏宫却是眼珠子一转,策马凑了上来。
“渠帅,某有一计,管教敌军缚手而降。”
徐和懒洋洋道:“说来听听。”
魏宫冷冷一笑:“敌军居于丘陵之上,有地利之便,不过数千人马总不可能不饮水,我等可设军在临河处,若是有敌军来取水,可引兵击之。官军若无水,我军岂不是不战而胜?”
徐和眼睛一亮,握紧拳头。
“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