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潼恩创伤应激的症状都复发了。
倪秋悔恨不已,尽管自己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但还是在床边守了一夜。直到潼恩早上去了学校,他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觉醒来,韩武不见了。
倪秋连忙叫来方硕,询问下落。
“别紧张,他回国了。”
方硕叹了一口气,叙述道:
“中午的时候,韩武去学校找潼恩道歉,具体聊了什么不知道,但好像并没有求得原谅……”
“回来之后,韩武就向我申请回国,说是探亲,但更像是逃避。”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有上飞机,你要去和他聊聊吗?”
倪秋摇了摇头,叹道:“不了,没什么好聊的,我现在担心的是……”
“放心吧,韩武和他的家人都在我的监控之中,不会泄密的。”
听到方硕这么说,倪秋算是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放下心来。
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家人看得很重要,一旦情绪受挫、心理扭曲、利益趋势,还是会走向极端。
但话说回来,如果韩武的离开是一种隐患,那也不值得挽留。
就当这是一次考验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方硕递来一杯咖啡,笑着说道:
“不
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多留一段时间吧,潼恩现在很需要你。”
“我就不陪你了,有很多事情要办……”
倪秋好奇的问道:“曼妮不是已经回国接管家业了吗?为什么你还一直留在欧洲?”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呗。”
方硕苦笑道:
“大小姐回国后不久,唐盛就病倒了。”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现在已经完成丧失了行为能力,简直和植物人差不多了。”
“现在集团内部一片混乱,我能做的,就是帮大小姐监视海外部的动态。”
倪秋倍感惊讶,追问道:“唐盛得了什么病?”
“脑袋里长了一个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是位置极其刁钻。”
听到这话,倪秋恍然大悟。
年初的时候,唐盛来到苏黎世别墅约谈,以强硬的手段把唐曼妮拉回国,顺便劝他放弃复仇大业,去当上门女婿。
如今想来,唐盛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所以态度才会那么强硬。
倪秋沉吟道:“不应该啊,唐盛病倒前没有安排好一切吗?为什么集团还会大乱呢?”
“别提了,都是一群白
眼狼。”
方硕气恼着说道:
“唐盛在手术前就把股份转给了大小姐,又嘱托几个元老扶持。”
“听起来好像水到渠成是吧?结果唐盛刚推进手术室,这群人就反水了。”
“先是公然查账,后来又开始搞内部审计,肮脏的手段一个接一个,要不是大小姐动用了一票否决权,恐怕连CEO的职位都保不住了。”
倪秋费解道:“曼妮继承了唐盛的股份,难道还不是最大的股东吗?应该直接担任董事长啊。”
“是最大的股东没错,但是没有超过半数,所以只有一票否决权,不能直接担任董事长。”
倪秋对企业的结构缺乏了解,但想来也是有道理。
只要股份没有达到51%,那么只要其他股东联合起来,就等于是丧失话语权了。
就算唐曼妮想玉石俱焚,把股份撤出,肯定也会受到各方的制约。
倪秋又问道:“既然是集体反水,那肯定有带头人吧?”
“没错,带头人叫王建业,持有集团26%的股份,而且手里掌握着主导生意。”
“既然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唐曼妮没有私下谈判吗?”
“谈了,只是对方提的条件有些无耻,大
小姐不接受。”
“什么条件?”
“联姻!”
方硕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建业希望大小姐和他的儿子王俊杰结婚,并且签署婚后协议,要求大小姐今后的收入都要分给王俊杰一半。”
“其实钱的问题都好说,主要是这个王俊杰不是个东西。”
“喝酒、赌钱、泡—妞,据说前两年还飙车撞死了人。”
倪秋眉头紧锁,气恼道:“真够无耻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曼妮答应了?”
“当然没有,所以现在局面僵持住了,谁都不愿意让步。”
集团内斗是个技术活,除了要运用智谋手段,还要合法合规才行。
倪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唐曼妮,但既然听说了,总不能无动于衷吧?
况且潼恩持有“盛唐风貌”的股份,要是集团垮了,这个品牌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为了妹妹今后的生活,这趟浑水必须趟。
“方硕,我觉得突破口应该放在王俊杰身上,他在国内吧?能不能把他资料给我?”
“不啊,他就在意大利。”
“真的假的?你没有开玩笑吧?”
方硕苦笑道:“当然没有。大小姐回国之后,这个王俊杰就接替了海外部
总监,其目的就是清查大小姐在海外创办的产业。”
“原来如此,那就好办了。”
倪秋顿时喜笑颜开。
他发誓永远不踏入祖国半步,也不愿意直接参与唐曼妮的内部斗争。
但既然关键人物在海外,那就有很多手段可以用了,而且不需要顾忌,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方硕毛骨悚然,小声问道:“你不是要杀人吧?我提醒你,王建业不只这一个儿子,就算暗杀成功,大小姐那边也无力回天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
话是这样说,但倪秋也没打算用合法合规的手段解决问题。
对付无耻的人就不要讲底线原则了,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牵连无辜就好了。
倪秋沉思了片刻,说道:
“方硕,你把王俊杰的资料给我,然后立刻回国。”
“记住,你要光明正大的回去,最好把海外的心腹手下都撤走,以此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还有,让曼妮准备资金,越多越好!哪怕是砸锅卖跌也要凑……”
方硕不明所以,瞪着眼睛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总要给我说个大概吧?”
“你不需要知道,总之相信我就行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