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盛芸芊拿起了旁边百宝阁上的一把扇子,手指随意捻开,那扇间便刺出了数枚利刃。
但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机巧罢了。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没用的。
温灵诏在一旁看着,最终拿了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用手擦了擦,揣进了怀里。
“除了残月之外,我就只想要这个。”
盛芸芊瞥他一眼,淡淡道:“这种东西本宫有的是,那里还有一箱子,你想要,全拿走便是。”
“真奢侈。”温灵诏撇了撇嘴,“别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宝贝,在你这里不过司空见惯,这一颗珠子,足够一个普通人过一生了。”
“羡慕么?”盛芸芊突然问了一句。
温灵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点点头。
盛芸芊似笑非笑的说道:“其实吧,本宫有时候也挺羡慕寻常人的。”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生于皇家,就注定了她要有更大的本事,才能担得起这个身份。
闻言,温灵诏抓了抓头发,“什么意思啊?你什么都有了,还这么矫情……”
“……”盛芸芊:“你说什么?”
温灵诏:“没……没
什么……”
盛芸芊斜着眼睛睨他,“你有话直说便是,本宫武功不及你,还能杀了你不成?”
温灵诏瞪着眼睛,“我在京城里无依无靠,万一你不给我饭吃了怎么办?”
盛芸芊:“……”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半晌。
最终,盛芸芊随手拿起了一个看起来极为精妙的袖箭。
这袖箭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看起来非常的小,里面装得也是铜钉,而不是寻常的短箭。
盛芸芊将袖箭递给温灵诏,扯了扯唇角说道:“送你了。”
“这是什么啊?袖箭?”
温灵诏和盛芸芊一样,都对兵器一类的东西极为的感兴趣,但是看了半晌,都没看出来这袖箭究竟是怎么用的。
寻常江湖上的袖箭,都是有机关或者绳索牵动,而这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个带着铜钉的小扁盒子,看不出丝毫的机关所在。
“这东西怎么用啊?”温灵诏一边研究一边问道。
盛芸芊把袖箭拿过来,绑在手臂上,一扬手——
一支铜钉直直的订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寻常袖箭太大了,不好随身带着,这种袖箭外面没有机关,要用内力驱动的。”
“原来是这
样……”
温灵诏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他走过去,将袖箭从柱子上拔了出来,“这也是宫里的能工巧匠做的?”
这宫里的工匠也太厉害了吧?
闻言,盛芸芊轻哼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道:“几年前,父皇秋狝狩猎,在猎场上遇刺,这是本宫从刺客身上扒下来的。”
温灵诏:“……”
“拿着!”
盛芸芊轻哼一声,“你这种脑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死在旁人手上,这种东西留着能保命。”
温灵诏:“……你真会说话。”
盛芸芊扬眉,揶揄的说道:“真不准备再挑几样了?你先前说本宫小气,这回本宫便大方一回,过了今日之后,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温灵诏撇了撇嘴,“谁跟你一样……我只要一两样便行了,你这里这些宝贝,我可担待不起。”
“嗯?本宫怎么了?”
温灵诏一本正经的说道:“穷奢极欲。”
盛芸芊眉眼带笑,似嘲似讽的说道:“你说本宫穷奢极欲,看着好像是十分不屑的样子,不还是喜欢住在公主府?”
“我那是……”温灵诏刚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最终没说出口,只是不悦的对盛芸芊说道:
“算了,不跟你说了。”
另一边,司翎渊在听说今日京城的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回了公主府。
在进了二道门之后,正巧遇上了采星。
司翎渊看了一眼采星,问道:“殿下呢?”
“啊?”
采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说道:“殿下在府库里呢。”
听到这句话,司翎渊微微蹙眉,不由得问道:“殿下在私库做什么?”
采星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温公子在府库呢,殿下刚回来,听了之后便赶过去了。”
话音一落,司翎渊瞬间沉默下来。
采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得急忙补救。
“姑爷,您别放在心上,殿下赶过去,无非就是怕那位温公子毁坏了私库里的东西,您也知道,殿下平日里最看重的,便是私库里那些兵器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就连采星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她心里也清楚,如果盛芸芊当真厌恶那位温公子的话,早在温灵诏第一次擅闯私库的时候,便已经将人给赶走了。
但是盛芸芊非但没将人赶走,反而是留下来了,还在府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可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啊!
司翎渊没有多言,脸上神情也没什么变化。
他心里还想着今日盛芸芊在京城的动作,也没工夫去想这些。
等司翎渊过去的时候,温灵诏正好从里面往外走,手里拿着一个暗器一样的机关研究着。
因为不留神,温灵诏差点和司翎渊撞了个满怀。
好在他身手利落,十分轻易的便躲开了。
“呦?回来了啊?”
温灵诏好像是不抬喜欢司翎渊,语气里带着些阴阳怪气。
司翎渊则是根本不会跟他计较,只是淡淡的问道:“殿下在里面么?”
“嗯哼。”
温灵诏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在里面,应该是在等你吧。”
说着,温灵诏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将双手枕在脑后,悠悠然的离开了。
司翎渊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
而在私库里面,盛芸芊正站在多宝阁前,一件一件的收拾她的这些珍藏。
其实这种活计,本不应该是盛芸芊亲自来做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盛芸芊今天就是来了兴致,一件一件的,将那些已经覆了一层薄灰的东西整理好,又擦干净。
神情淡然又认真,仿佛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