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渊和盛芸芊一同走在官道上。
他回过头来看了盛芸芊一眼,突然说道:“殿下是在关心我么?”
“……”盛芸芊脸上表情有些别扭,轻哼一声说道:“谁关心你了!你死不死跟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迟早要将你们这些世卿世禄的蛀虫给清理的一干二净!”
即便是盛芸芊说了这样的话,司翎渊也毫不在意,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盛芸芊看着他的笑容,就觉得额外刺眼,“你笑什么?看不起本宫?”
“没有。”司翎渊说道:“我很期待那一天。”
这句话看似是在取笑盛芸芊,但是当盛芸芊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司翎渊的目光无比认真。
就仿佛是……他真的在期待着这一天。
盛芸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深吸一口气,对司翎渊说道:“那你等着吧。”
说完,盛芸芊抬脚就要走。
但司翎渊却紧跟着一步走了过去,轻轻抱住了盛芸芊的腰。
他将脸埋在盛芸芊颈窝里,声音闷闷的说道:“殿下……”
盛芸芊也不知怎么的,浑身僵硬。
她还是第一次在全然清醒的时候,瞧见司翎渊这样。
“你想说什么?”盛
芸芊声音冷硬,但其中却隐隐的带着颤音。
司翎渊闷闷的说道:“若是真有那么一日的话,殿下可以亲手杀了我么?”
“什么?”
或许因为司翎渊说话声音极为低沉的原因,盛芸芊几乎是没听清楚司翎渊的话。
“殿下,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四大世家尽灭,我希望殿下能亲手杀了我。”
闻言,盛芸芊瞬间觉得耳边寂静了下来。
她手指动了动,突然对司翎渊说道:“司翎渊,你为什么觉得你会输?”
会输的那个,应该是她吧?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其实都是斗不过他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如古井无波,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要心思深沉。
若是单论心智的话,她是斗不过他的。
“因为是你啊。”司翎渊闭了闭眼睛,“如果有那么一日的话,我希望能死在司家前面,被殿下亲手所杀。”
盛芸芊没有动,只是缓缓的眯起了眼眸,“你这样说……本宫或许真的会杀了你。”
“甘之如饴。”
“呦?这是干嘛呢?”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盛芸芊和司翎渊同时愣了一下,随即抬头,一眼便瞧见了身穿一
件亲王朝服,正慢悠悠的从宫里往外走的盛明珏。
司翎渊瞬间放开了盛芸芊,两人表情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盛芸芊不悦的说道:“三皇兄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了?”
“本王进宫给中宫请安,顺带着去瞧了瞧母妃,谁承想就遇上了皇妹和司三公子在这里了。”
一边说着,盛明珏饶有兴趣的“啧啧”两声,斜眼看着两人,“怎么?光天化日的,即便是夫妻,也要避人啊。”
闻言,盛芸芊脸色一黑,轻哼一声,冷冰冰的对盛明珏说道:“三皇兄到底有什么事?要是没事的话,我跟司三就先走了。”
“别啊。”
盛明珏慢吞吞的说道:“本王有话对皇妹说。”
“有话快说。”盛芸芊冷声回了一句。
虽然盛芸芊看着盛明珏就有些厌烦,但到底后面还有能够用得上他的地方,所以也不好太过。
盛明珏眼珠子转了转,看了司翎渊一眼。
司翎渊也知道盛明珏应当是要和盛芸芊说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话,于是便微微颔首,低声对盛芸芊说道:“我先走了。”
盛芸芊点了一下头。
等司翎渊走了之后,盛芸芊才看向盛明珏,“三皇兄
到底想说什么?”
“皇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盛明珏笑着说道:“是因为……司三被调任刑部的事?”
盛芸芊脸色一僵,“你别动他。”
“呵呵……瞧皇妹这话说的,什么叫本王别动他啊?你以为司家是这么好对付的?”
如今京城的这些世家,其实早就没了早些年间的辉煌,家族中身居高位者并不多,就像是司家,最多也不过是司大任户部侍郎,如今司三也任刑部侍郎,如此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这些家族在盛元朝中的影响力仍旧是不可小觑,不说京中,单单就是各个地方上的官员,与世家有牵扯的就数不胜数。
先前的朱炎生,便是萧家和云家扶持的人。
这些家族,除非是连根拔起,若是不然的话,只对付那一两个人,其实是无用的。
想到这里,盛明珏便嗤笑了一声,“若司三这么好对付的话,先前他那大理寺卿之位,也不会坐的这么稳当。”
“那皇兄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盛芸芊不动声色的问道。
盛明珏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对盛芸芊说道:“京城四大世家,司、萧、云、左……其中以司家为首,
中宫、太子妃、还有司家主母夫人,全都是出身萧家,司家萧家和云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如今还不好对付,不若从左家下手?”
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想要对世家下手的话,自然是颇为不易的。
闻言,盛芸芊当即眯着眼睛想了想,“左家人丁凋零,本家一脉并无人在朝,皇兄这是又看上了什么啊?”
“皇妹果然聪明。”盛明珏笑眯眯的说道:“云州太守龚玉堂,是左家老爷子的门生,更是娶了左家千金,想要拉龚玉堂下来,必然是要先扳倒左家。”
“不能动左家。”盛芸芊想也不想的说道。
盛明珏瞬间愣了一下,“什么?”
盛芸芊偏头瞥了一眼中宫的方向,眼帘垂了垂,什么都没说。
“皇妹的意思是……”
盛芸芊语气清清淡淡的说道:“打蛇打七寸,司家在朝之人众多,不好对付,何不挑一个顺眼的?”
话音一落,盛明珏的眼眸剧烈的闪动了几下。
盛芸芊打量着盛明珏,“皇兄想要云州太守之位,无非就是想借用凌河水道罢了,本宫索性跟皇兄说明白,皇兄算计这些,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