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翎渊已经说清楚原因了,但是盛芸芊觉得自己还是难以理解,“就这?就这样,庄王就答应杀了郑燮?”
如今西北这么乱,庄王就这么有自信,觉得他自己可以掌控全局?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想法,盛芸芊真的是难以理解。
司翎渊眯眼看着盛芸芊,随意的笑了一声,“恼羞成怒罢了。”
“就因为郑燮没有要造反的意思?”
在盛芸芊看来,郑燮和庄王之间,必然是有着某种关联的。
郑燮如今立场的确是尴尬至极,可以说是两边不讨好。
但是不管郑燮怎么样,至少目前来看还是可控的。
如果庄王这样除掉郑燮的话,下一任的西北军主将,未必就能比郑燮强多少。
至少如果盛芸芊是庄王的话,绝对不会去动郑燮,反而是会尽力拉拢,毕竟郑燮这样的人,只要没有彻底倒向朝廷,就终归会有一日与朝廷反目成仇。
司翎渊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所以咱们得尽快。”
“什么?”
盛芸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目瞪口呆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在庄王反应过来之前尽快动手?”
司翎渊点了点头。
盛芸芊
:“……”
别的不说,至少司翎渊这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一套的。
就在这时,沈书筠突然说道:“让庄王动手……妥当吗?”
郑燮又不是傻子,如果去庄王封地的话,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
至于在永州……
那更是郑燮的地盘,根本就没法子动手。
司翎渊转头看了一眼沈书筠,眼眸中带着点点寒光。
不知道为什么,沈书筠总是觉得司翎渊的眼神之中似乎对他含着一些恶意。
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最终只能归结为立场相对。
毕竟司翎渊是司家三公子,而世家如今的全是已经走到巅峰了,再要自保,就要染指军中。
而他无疑是其中最大的一块挡路石。
于是沈书筠低头摸了摸鼻子,又说道:“如果出了这种事的话,只怕庄王就彻底反了。”
沈书筠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司翎渊只不过是在这一时半刻的时间里,让庄王没了理智。
但是暂时反应不过来,不代表庄王就真的一直都反应不过来。
“想打就打啊。”盛芸芊眼中寒光一闪,不急不缓的说道:“只要拿回了西北兵权,难不成还要怕一个庄王?”
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
削藩,幽州封地,始终是父皇的心腹大患。
想了想,盛芸芊继续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左岸留下,跟本宫去书房一趟。”
司翎渊和沈书筠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各自离开了。
两人也都看出了盛芸芊恐怕是有话要说,但既然盛芸芊没有要,他们知道的意思,两人自然也就不再强求。
等到两人都走了之后,盛芸芊才和一直沉默着的左岸去了书房。
左岸疑惑的说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盛芸芊轻笑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本宫问你,十七皇叔是不是在庄王的封地?”
先前她就得到过消息,楚慕尘是带着盛祁往西北走了,如今看来,多半还是想要在这西北的乱子上掺一脚。
楚慕尘是个无事生非的高手,如今看来不但要防着北戎,多半还要防着东苑。
左岸点头说道:“是。”
“那就有些麻烦了……”盛芸芊缓缓的摸了摸下巴,说道:“本宫那位十七皇叔,虽说在宗人府里被关了多年,但到底还是深藏不露之人,至少武功不低。”
不但武功不低,脑子应当也比庄王要好使许多。
想到这里,盛芸芊又笑了。
“如今
这件事,怕不是幽州那边的计策吧……”
但是不管盛芸芊怎么想,也并不觉得司翎渊会是一个如此愚蠢之人。
别的不说,至少乱起脑子来,司翎渊是从来没输过的。
“殿下的意思是……”
盛芸芊低声说道:“算了,信他一回。”
“什么?”左岸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盛芸芊的话。
盛芸芊扯了扯唇角,笑了两声,说道:“本宫还给庄王那边准备了一点小麻烦,应当很快就会有作用了。”
“你记得安排妥当,郑燮必须死,也必须要将此事栽到庄王头上。”
“是,殿下。”
左岸走了之后,盛芸芊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找司翎渊问清楚比较妥当。
司翎渊这人,一颗心生了七窍,平日里闷声不响的,什么也不说,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且盛芸芊虽然说了要信司翎渊这一回,可不管怎么样,盛芸芊在心底里对司翎渊,终归还是不怎么信任的。
司翎渊最看重的,永远都是司家的利益。
或许有个庄王在,对于司家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如果父皇忙着对付庄王,就空不出手来打压世家。
说句不好听的,屁股方向不在一
块儿的人,永远都无法做到互相信任。
盛芸芊到司翎渊屋里的时候,司翎渊正在火炉前面烤火。
他身上穿着一件夹袄,除了那张脸依旧精致秀丽之外,全然都没有平日里贵公子的模样,反而是意外的显得接地气。
瞧见盛芸芊之后,司翎渊缓缓的抬了抬眼眸,“殿下来了啊。”
盛芸芊将手中的暖炉往旁边一放,拖过一把椅子,跟司翎渊一起坐在了火炉边上,“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些话,其实在外人面前是不怎么好说的,更何况沈书筠也在场。
而司翎渊在听到盛芸芊的话之后,不禁说道:“殿下还是不信我么?”
在司翎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盛芸芊能够感觉得到他是有些失望的。
可在这世间,失望是一回事,丢了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很多人的眼里,权势可是比命都重要许多呢。
司翎渊说道:“我去与庄王谈的时候,是以司家的名义。”
“什么?”盛芸芊瞬间皱起了眉头。
司翎渊随意的笑了笑,说道:“若是殿下信不过我、信不过司家,只要这边庄王有什么动静,殿下随意说一声,司家便是谋反大罪,再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