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施如虹听了这话之后，当即便是大惊失色。
那雍王是北境幽州的藩王，手中不但有十万大军，再往西还有三十万西北军也即将倒向雍王那边，若是此时杀了藩王，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不过是盛芸芊既然开口了，自然不会让他有拒绝的余地。
她笑容轻缓，说话的语气好似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不用担心。”盛芸芊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必然不会是让千金堂去送死，更何况除了施堂主的人之外，边境还有上千血衣卫呢，你当父皇将那些人派过去是做什么的？”
盛芸芊说的这些，施如虹当真明白。
但他心里更加清楚，那雍王当真不是那么好杀的。
既然雍王敢造反，就必然是有底气的，身边也必然是高手如云。
连上千血衣卫至今都没有做成的事，他千金堂能有多少人命能往里砸。
施如虹脸色阴沉沉的，一时之间并没有回答盛芸芊。
而盛芸芊则是笑眯眯的说道：“施堂主做的便是人命买卖，总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到吧？”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激将法了，而施如虹也
并没有中盛芸芊的激将法。
他只是扯了扯唇角，嘲讽的一笑，说道：“千金堂做的是人命买卖不假，但若是有能连镇边藩王都能说杀就杀的本事，一早便王权富贵了，何必在江湖厮杀？”
不管哪朝哪代，朝廷和江湖都是有一定微妙关系的。
越是盛世，则江湖越是衰弱，只有到了乱世的时候，才有无数江湖英豪出。
毕竟但凡是能过安稳日子的人，都不愿意每天刀头舔血，从先前盛芸芊带着血衣卫和御林军，一举便歼灭了大半的江湖中人，就能够看得出来，如今的江湖其实是颇为衰弱的。
而施如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大的本事。
“施堂主这是说的什么话？说的好像是本宫格外不近人情一样。”
盛芸芊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施堂主放心，本宫不日会亲自启程前往北境。”
“殿下要亲自去？”
“不然呢？”盛芸芊无奈的笑着说道：“本宫为着能保住沈书筠，必然不能让北境生乱，若是北境当真打起仗来了，那沈书筠带兵不利，必然是死路一条。”
若是沈书筠死了，那军中再也没有能够补上沈书筠位置的人。
沈书筠一
死，西北就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就是被雍王强占，要么就是被那些世家门阀瓜分。
这无疑都是对皇权的削弱，盛芸芊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她看得很清楚，虽说前世盛明琰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削减世家门阀的势力，但是盛明琰之所以能够上位，靠的本身就是世家门阀的支持，即便是司翎渊死了，盛明琰也不可能真正的将世家门阀打压下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施如虹只能点头。
“既然如此，在下自当遵命。”
“多谢。”盛芸芊笑吟吟的说道：“你家主子……应当不是为楚慕尘办事的吧？若是哪日你家主子有难处的话，本宫必然也会出手相助。”
就这么一句话，当场让施如虹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没想到盛芸芊竟然如此敏锐，连这种事都能够看得出来。
但是施如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便退下了。
施如虹离开之后，盛芸芊才发现此时恐怕是已经过了子时了，打了个哈欠便要回屋睡觉。
只是还不等她起身，司翎渊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其实刚刚司翎渊站在门外的时候，盛芸芊就感觉
到了，刚刚她和施如虹说的话，司翎渊也必然是听到了。
盛芸芊还没有开口，司翎渊便主动问道：“殿下就这么放过了伤了殿下的人？”
即便盛芸芊和施如虹说的话颇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以司翎渊的聪明，也能够听得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能让盛芸芊在这个时候连夜出去办的，也就只有她先前受伤的事了。
盛芸芊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人活在世上啊，总会有那么些时刻，即便你富贵无极，即便你权势熏天……也终是会觉得无力，生死有命，前路茫茫啊，你早些歇下吧。”
虽然盛芸芊这样说了，但是司翎渊却并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盛芸芊：“殿下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
盛芸芊眼珠子缓缓的转动了一下，又笑了笑。
“我年幼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海东青，后来在父皇秋狝的时候，便被三皇兄看上了，三皇兄求到了父皇跟前，父皇说……让我与三皇兄比骑射，谁赢了，那只海东青就归谁，后来我将那只海东青一箭射死了。”
司翎渊听到盛芸芊的话，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故事……殿下
似乎一早就讲过了。”
“是，我的确是与你说过。”
盛芸芊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司翎渊，我想问你，那时候……你在场，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之后，司翎渊思索了良久。
仿佛在记忆深处，是有那么一个年幼的小女孩，独自挽弓，一箭射杀了那只雪白的雄鹰。
过了不知道多久，司翎渊才迷茫的点了点头。
盛芸芊眯起了一双眼睛，仔细端详着他。
“你知道，我这段时日去了哪里么？”
就这么一句话，司翎渊瞬间就觉得手脚冰凉。
他看着盛芸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自从盛芸芊回来之后，他一直都没有问起过这件事。
但是这段时日，他从那个苏芊芊口中，是稍微知道一些的。
在将来，他杀了盛芸芊。
如果盛芸芊是到了那个陈芊芊的身体里的话，那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司翎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弯曲了一下，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
盛芸芊轻笑一声，说道：“司翎渊，你赢了，太子登基，将靖王党派的人全部铲除殆尽，世家坐大，你坐上了丞相之位，大权独揽。”
“哦？后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