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芊嘴唇颤抖，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和盛芸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盛芸芊有着身为公主的傲气和底气，曾经就算是痴恋司翎渊，也会保持着公主应有的尊严，会给自己留下最起码的体面。
但是苏芊芊只不过是个最寻常不过的女子罢了。
她没有盛芸芊的脾气，也做不来盛芸芊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
她打心底里，是有些害怕司翎渊的。
司翎渊眯着眼睛，面上神情非常不善。
但他也只是十分安静的看着苏芊芊，慢吞吞的说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苏芊芊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现在已经是曾经那位早逝的沁元公主了。
苏芊芊或许不知道盛芸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心里很清楚，公主……那是身份很尊贵的。
她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司翎渊那冷漠的神情给震了一下，彻底歇了扯谎的心思，颤颤巍巍的对司翎渊说道：“我叫苏芊芊，是大人您家里的丫鬟……”
后面的话，苏芊芊有些说不出来了。
毕竟她也搞不懂司翎渊究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丫鬟还是什么。
只不过可
以肯定的是，司翎渊之所以会对她特殊，就是因为她长得与沁元公主颇为相像。
“丫鬟？”
“是……”
司翎渊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对我很熟悉？”
他并不记得司家有这么个丫鬟，但苏芊芊表现出来的模样，却显然是对他十分熟悉。
这一点就很有问题。
苏芊芊毕竟也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女子，因此在听到司翎渊的话之后，她想也不想的说道：“大人，我一直都是贴身伺候您的啊！您说我长得像您已逝的发妻亲缘长公主，您……”
话说到一半，苏芊芊的话便骤然止住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沁元公主还没死！
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而她的这句话，也成功的让司翎渊皱了一下眉头。
司翎渊面容不善的说道：“已逝？殿下死了？”
苏芊芊顿时不说话了。
“说！”司翎渊面容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苏芊芊也没胆子隐瞒什么，因此牙齿打颤的说道：“是……太子登基之后，沁元公主弄权，祸乱超纲，所以……所以被大人您亲自赐死了，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沁元公主都薨了许久了，奴婢也不知
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丫鬟罢了，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
虽说在刚刚得知自己现在已经是公主的时候，苏芊芊是有些庆幸的，以为自己日后就能过晌公主那般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然而现在被司翎渊认出来之后，苏芊芊心里却只觉得惶恐。
“那就说你知道的。”司翎渊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你不是殿下，也装不了殿下，你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是将你知道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苏芊芊被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眼泪都落下来了。
见此情形，司翎渊的眸光更暗。
他的脸色几乎是冰寒到了极致，毕竟他从未见过盛芸芊做出这幅神情来。
苏芊芊被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司翎渊慢悠悠的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眼眸，对苏芊芊说道：“你说的……太子登基，和殿下被赐死，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究竟是怎么到了殿下的身体里的？在……在你生前，是哪一年？”
说这句话的时候，司翎渊掌心都有些出汗了。
如果苏芊芊的魂魄在盛芸芊的身体里的话，那真正的盛芸芊又去了哪里
？
司翎渊问的这些问题，苏芊芊并不是每一句都能回答得上来的。
因此她也只能挑自己能回答得上来的回答。
“我之前，是崇元初年，陛下驾崩，原本的太子殿下继任新君。奴婢也不知道长公主究竟是怎么了，总归外面的人都说……都说是大人您亲自给长公主殿下送了毒酒……”
司翎渊听着苏芊芊的话，多少也明白这苏芊芊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司翎渊才尤其觉得手脚冰凉。
太子登基之后，盛芸芊便死了……还是被他给亲自害死的……
“大人，奴婢……”
苏芊芊刚想要说话，却被司翎渊一个冰冷的眼神看了过来，惊得她瞬间不敢再说话。
而司翎渊看着这她的眼神依旧冷漠，只是淡声说道：“日后你就账户在这里，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让人知道你不是殿下，你会有什么下场，想必也不用我告诉你。”
“是……我知道……我一定什么都不说……”苏芊芊声音颤抖的说道。
司翎渊没有再多看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去了，只剩下苏芊芊自己，沉浸在惧怕之中。
……
一直到深更半夜，
司翎渊还没有醒过来。
盛芸芊坐在桌边，特意为自己泡了一杯茶，面色十分淡漠的看着桌上的公文。
如今已经大事落定，太子登基，盛明珏被夺爵圈禁，司家一步登天，司翎渊更是成为文官之首。
现在要处理的，无非就是先前盛明珏的旧部。
盛芸芊看着折子上的一连串名单，心里也隐隐清楚。
太子登基，几乎就是意味着原本父皇在世时已经打压了将近二十年的世家门阀再次坐大。
这些世家门阀世代公卿，家族子弟也皆是以荫封入仕，有家族支持，仕途自然而然的就会走得更顺。
如此一来，几乎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了。
只要门阀不死，就永远脱不了这个坑。
其实盛芸芊心里知道，司翎渊对这些事情，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只是他本身就是世家出身，立场在这里，也无法改变什么。
想到这里，盛芸芊转头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司翎渊，一双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司翎渊突然醒了过来。
“你……”
司翎渊似乎是清醒了一些，瘫坐在地上按了按额角。
在看清楚盛芸芊正坐在桌边的时候，司翎渊眼神骤然凌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