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是要见我,是么?带路吧。”
她现在已经打听清楚了,沁元长公主获罪被囚,后畏罪自尽于宫中。
司翎渊扶持太子盛明琰登基,有从龙之功。
因此新皇一登基,便直接将左右二相合为一职,只司翎渊一人,便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不是她先前所在的地方,而是前世。
是她被司翎渊一杯毒酒赐死的那一世!
随风没有说话,而是脸上漠然的将盛芸芊领进了院子里,又在屋外停住了脚步。
“大人就在里面,姑娘进去吧。”
“是。”盛芸芊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一想到自己即将见到前世的司翎渊,她便只觉得心头怦怦直跳。
她对司翎渊,是当真恨极了的。
但重生之后,面对着尚且还年少,而且一无所知的司翎渊,盛芸芊又不知道该如何报复,只能离他远远的。
盛芸芊这辈子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能见到自己的杀身仇人……
她当真是有些,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司翎渊了。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盛芸芊要只觉得心里有些痛苦。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五年的情义,都换不回司翎渊的正眼相待,而这个名叫
苏芊芊的丫鬟,却因为名字和长相上与她有那么一点相似,就能让司翎渊多看一眼。
盛芸芊在心里觉得很不堪。
为什么呢?
司翎渊为什么就这么虚伪?
在满心疑惑当中,盛芸芊走了进去。
房间里是出乎意料的昏暗,盛芸芊眯了眯眼睛,一时之间竟是未曾回神。
紧接着她便感受到了这房里一股隐隐约约的暗香,伴随着一股子酒气,令人闻了难免有些不适。
她分明记得,司翎渊此人极为谨慎,从不肯落一点把柄到旁人手上,因此也是从不喝酒的。
如今这是怎么了?
在一片寂静和黑暗当中,盛芸芊听到了一阵清浅的呼吸声。
紧接着,前方便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过来。”
盛芸芊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她能听得出来这是司翎渊的声音,可是却又觉得这并不像司翎渊说话。
她是一个对于杀气极为敏感的人,刚刚那道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冷戾,全然不像平日里司翎渊那般淡漠如水的感觉。
许久没有动静之后,角落里那道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过来。”
盛芸芊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了过去。
房间里
十分的昏暗,只在角落里点着一支烛火,阴气森森的,尤其显得司翎渊一张脸,半明半昧,渗人的很。
盛芸芊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即将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司翎渊。
或许她应该掐着他的脖子质问,或者是直接一刀杀了他。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做。
司翎渊掀了掀眼帘,随意的看她一眼,目光极其的阴冷。
但仅仅只是转瞬之间,男配便深吸一口气,嗓音变得沙哑。
“芊芊,过来陪我。”他缓缓的说道。
在这一瞬间,盛芸芊甚至觉得司翎渊口中的这个芊芊,叫的其实是她……
在盛芸芊有些惊悚的目光之中,司翎渊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就这么就着昏暗的灯光,细细的打量着盛芸芊的脸。
盛芸芊几乎从未见过司翎渊如此可怕的模样。
他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长发披散,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怖,就连他那精致的眉眼,都有一种山中精怪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里,还满是红血丝,又憔悴又阴沉。
就在盛芸芊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司翎渊却是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中也没
有几分喜悦的意味,只是眯眼看着盛芸芊的脸,突兀的说了一声。
“长得真像。”
像?
像谁?
盛芸芊心里这么想,嘴里也问了出来,“司大人,您觉得我长得像谁呢?”
她到时要看看,男配已经将她送上了绝路,如今还能装出一副什么深情如许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以为司翎渊对她情深意重呢!
在一片沉寂之中,司翎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扯了扯唇角说道:“像殿下……”
他口中的这个殿下说的到底是谁,盛芸芊心里一清二楚。
只是她还是想要问清楚。
即便是该经历的她都已经经历了,盛芸芊还是想要知道,司翎渊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得给自己嫁给他的五年光阴一个交代,也得给枉送了性命的自己一个交代。
“长公主殿下,不是死了吗?”盛芸芊不动声色的笑着,“您忘了,她已经畏罪自尽了啊!”
畏罪自尽四个字,盛芸芊在说出口的时候,格外提高了语调。
畏罪自尽?
她或许的确做过不少荒唐事,但却绝没有到该死的地步。
她凭什么畏罪自尽?
司翎渊又凭什么害死她?
而司翎渊在听到
盛芸芊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将在了原地,过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他一双眼睛里才隐隐有水光浮动。
“哈……哈哈……是我杀了她……”
盛芸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司翎渊。
她都已经死了,司翎渊做出这副模样来,又是在骗谁呢?
总该不会是骗他自己吧?
盛芸芊也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房间中唯一亮着的灯台上的蜡烛拿下来,慢悠悠的一一将房里的灯牌点亮。
她从不喜欢这样昏暗的环境,也不知道司翎渊窝在这房间里究竟是要干什么……
这个想法刚一出,点燃烛火之后,房间里的景象便一下子映入了盛芸芊的眼帘。
除了卧房里必要的陈设摆件之外,在床榻一旁极其显眼的位置,还摆着一个出乎意料的东西。
盛芸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这是……
在房间里,竟然明晃晃的摆着一口棺材,刚刚盛芸芊只注意到司翎渊是坐在一个角落里,却完全没有看到,司翎渊是倚着一口棺材而坐的。
霎时间,盛芸芊看着这口华丽名贵的金丝楠木棺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极其荒谬的预感。
这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