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唐莺的牙齿都在打颤,一直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只是她浑身颤抖的模样,却是分明证实了她在心虚。
盛芸芊缓缓的笑着,不再跟唐莺说话了,而是看着皇帝陛下说道:“父皇明察秋毫,应该必然不会放过杀人的凶犯吧?”
皇帝陛下脸色沉了下来。
现在事情很清楚了,谁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唐莺分明就是心中有鬼,那郑衍多半就是唐莺杀的。
只是谁也想不明白,唐莺为什么要杀郑衍?
“既然如此……”
皇帝陛下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臣唐德安,请见陛下一面!”
“臣妇唐刘氏,求见陛下!”
下一刻,薛公公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进来,然后对着皇帝陛下说道:“陛下,平西郡王和郡王妃,还有司家大少夫人来了!”
皇帝陛下瞬间皱起了眉头来,不由得说道:“一帮子女眷,来见朕做什么?”
要知道,一般朝中的命妇女眷,是没有资格直接求见皇帝陛下的。
薛公公满脸无奈的说道:“是平西郡王带进前朝来的,旁人也总不好拦着。
”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莺,皇帝陛下只能脸色阴沉的说道:“让人进来吧。”
“是,陛下。”
没多大一会儿,薛公公带着唐德安和郡王妃,还有小三一起进来了。
他们这些人动作倒是快,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竟然已经换好了朝服,让人在礼数上几乎是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平西郡王,你来见朕,是为了长阳郡主的事?”皇帝陛下皱着眉头,脸色不悦的说道。
“是!”唐德安连忙说道:“当日杀害郑国公府二公子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小女实在是冤枉,还请陛下明鉴。”
“什么?”
唐德安一转头,身后便有两个平西郡王府的护院拉着一个丫鬟走进来,那丫鬟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几乎就是被人半拖半拽着进来的。
等将人拽进来了,唐德安连忙说道:“回禀陛下,当日小女去淑元公主府别院的时候,带了两个丫鬟,这贱婢竟是一早就与司家五公子有私,那日在别院里,郑国公府二公子瞧上了这个贱婢,便直接动手调戏,这贱婢一怒之下,便与司家五公子一起,将郑国公府的二公子给从回廊上推下去了
。”
此言一出,不管是盛芸芊还是司翎渊,眼底里都翻腾出了一抹深沉的神色。
小小的一个丫鬟杀了郑国公府二公子,这种事怎么听都觉得荒唐,而偏偏刚刚唐德安说的话,竟是有些滴水不漏。
盛芸芊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日郑国公府二公子在被推下去之前,曾经抓伤了凶手的手……”
话还没说完,唐德安直接一把抓起了那丫鬟的右手,只见那丫鬟手上,正好有一道与唐莺一模一样的伤痕,而且看上去竟也像是过了几日的一样,丝毫都看不出破绽来。
唐德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陛下明鉴啊!那日从淑元公主府别院回来之后,这贱婢就装作无意之间抓伤了小女的手,竟是想着要让小女为他顶罪,当真是心思恶毒,最不可恕!”
“是这样……是这样……”
唐莺就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我手上的伤痕就是这个贱逼抓伤的……陛下明鉴啊……刚刚臣女是当真被长公主殿下绕晕了,所以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听到唐莺的话,盛芸芊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很清楚,如
果这个丫鬟咬死了人就是她杀的,那无论是谁都无可奈何,没法给唐莺定罪。
毕竟唐莺身为长阳郡主,素日里与郑衍从未有过什么交集,根本就没有理由杀害郑衍。
然而刚刚唐德安所说的,正是给了这丫鬟一个杀害郑衍的理由,而且更重要的是,无论是郑衍还是司翎浩,现在都已经死了,既然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
就在盛芸芊这样想的时候,那丫鬟突然颤抖着说道:“陛下!是奴婢做的……奴婢不是有意的!先前司五公子已经答应奴婢,要为奴婢赎身,纳奴婢为妾,奴婢与五公子两情相悦……那郑国公府二公子风流,竟是在回廊上对奴婢动手动脚……奴婢当真是无心之失,才将郑二公子给推下去的啊……”
一边说着,那丫鬟眼泪都流了下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唐莺说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话音一落,那丫鬟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拦住她!”盛芸芊厉声说道。
这丫鬟是如今唯一的人证,如果她死了,那就当真是要让唐莺脱罪了。
然而御书房里的宫人太监都站得极远,根本就
来不及拦住这丫鬟,而离丫鬟最近的,是平西郡王府带来的两个护院,和唐德安夫妻,还有小三。
这帮子人都像是被这一幕给吓住了一样,竟是谁也没有动作,就这样任由丫鬟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鲜血瞬间犹如红梅一般溅死,那丫鬟身子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平西郡王府这一幕自导自演的大戏,盛芸芊只觉得一股怒火升腾起来。
“你们!”
唐德安理直气壮的对皇帝陛下说道:“陛下,罪人已经伏诛,小女身娇体弱,断然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啊!”
皇帝陛下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不过平西郡王府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给唐莺再定罪。
于是,皇帝陛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来人,赶紧把尸首抬下去……长阳郡主今日受惊了,此事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皇帝陛下直接起身,抬脚就走了。
盛芸芊和司翎渊还站在原地,盛芸芊看着平西郡王府一干人等,一双眼眸之中都泛起了一层红血丝。
她就算是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平西郡王府竟然能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而且还是在父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