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达命令之后的上贤皇心情竟然有些好,他放下手上的事情出了内殿。
“陛下要去看长公主吗?”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问。
作为上贤皇身边的心腹,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位策划的,可那到底是他女儿,即便是棋子或许还是会有所不忍吧?
上贤皇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去看她做什么?按照公主规格下葬。”
太监总管不敢说话,不过心里却觉得心寒,长公主好歹是他第一个孩子,被利用完了就连父亲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去曼秀宫。”
“是。”太监总管跟上,他猜陛下的这些子女当中恐怕没有一个比得上曼秀宫那位。
要是曼秀宫那位当初诞下一儿半女,恐怕后宫中更加没有其他女子的地位。
蒲倩到死都没有想过自己父皇把自己榨干到最后一点价值都不去看看她。
要不然怎么说上贤皇是个偏执疯批呢?
*
晏知和逢京同城外的人接应,天未亮就离开了上京,一路上更是没有停歇直奔南马国。
但贤朝就是贤朝,高手云集,他们很快被追上,眼见这马上就要离开贤朝边境。
“保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离开,我等殿后。”随从的侍卫拔出腰侧大刀守护他们的主子。
这个殿后不用说,定然是有去无回。
“先试试。”逢京拔出腰侧软剑,并一把把晏知护在身后,“你身子还未痊愈,不要动手。”
虽然逢京这么说,可晏知又怎么会放任逢京一个人对上这些人?她握紧承羽匕首同逢京并肩作战。
逢京在前,晏知在后,这个时候承羽多少有点不趁手,如果是一把剑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刚落下,承羽向晏知传达了愉悦的情绪。
只见原本只有匕首长短的兵器居然眨眼变成一把长剑,长剑通体华丽,好似有火焰缠绕其中。
“好!好极!”她尝试的挽了个剑花,长时间不用剑如今再用有点生疏,不过影响也不大。
逢京见晏知跃跃欲试也就不再拦着,当然还有个原因这些人也没给他再想其他的时间。
上贤皇派来的人武功都挺好,晏知他们这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那边才死了三个人,晏知和逢京一人杀了一个,还有一个是被侍卫围攻死了的。
眼见不敌,逢京拉着晏知就跑,完全不顾身后人的死活。
侍卫见此也是拼死拦着这些人,有一部分人护送随行官员离开。
对官员的去留贤朝刺客不在意,他们要的只有绥太子和绥太子妃的命。
“追上他们!陛下有令,生死不论!”
这声令下立即就有一半的刺客放弃和侍卫缠斗去追晏知他们。
长时间的奔跑让晏知有些喘息,身体本来就不好神魂还受到重创,如今比不上之前。
【丫头,你还好吗?】老龙关心的问。
晏知压下逐渐急促的呼吸,她用安抚的语气对老龙说:‘放心,我没事。’
再看逢京,逢京的状态也没比晏知好多少。
眼见前面没了路,身后的刺客又追了上来,老龙语气很不好的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得罪了哪路大神?真是倒霉透顶了。】
‘凤凰算不算?’晏知还有心情开玩笑。
老龙无语了。
【你们打不打得过?】
‘说得好像打不过你就能出手一样。’晏知说。
【也不是不可以,顶多就是有点冒险。一方世界有一方世界的规定,过强的,比如本龙,就不能随意出手。】老龙总不能看着这唯一的后辈没了吧?
‘放心,没问题的。’她捏紧了承羽对逢京点头,既然前方没了路,那就只能拼一拼了。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逢京心口上方被刺了一刀,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胜雪的衣衫,他一手握住刀身,控制住继续捅进身体的速度。
晏知挑开面前刺客的刀几步过来接住逢京。
眼下二人更加不是对手,晏知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对逢京说:“跳崖和被他们杀你选一个?”
逢京两个都不想选。
刺客一听二人要跳崖赶紧上来想杀了二人,上贤皇说了生死不论这要是跳崖不是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吗?
他们速度快也架不住二人本来就挨着悬崖边,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跳了下去。
“老大,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一找去悬崖下的路。”
悬崖下,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晏知在想,这次的任务不会就这么失败吧?
忽然,晏知察觉到他们下落的速度在急速减弱。
她扭头看去,是逢京抓住了悬崖旁边的藤蔓,远距离的滑动已经把他的手摩擦出血。
晏知赶紧伸手,逢京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孤来,你不知道距离。”
“抱紧了。”
晏知抱紧逢京的腰身,她的脸挨着他的伤口,鲜血沾到她皮肤上晏知没有半点嫌弃。
匕首狠狠扎入峭壁上,催动内力扎进去,否则根本刺不进去。
金属和峭壁摩擦出激烈的火花,眼见时间差不多了,逢京手下越发用力,有些刮伤的胳膊上甚至能看见暴起的青筋。
手上把藤蔓绕了几圈,单手搂着晏知,在峭壁上借力荡起。
这个时候晏知才看见不远处有个洞穴,看样子逢京是早就知道了。
二人借力荡过去,这个角度还是有风险的,更何况逢京还负伤。
晏知没有乱动,安静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皂靴踩在凸起的石头上,逢京借力跳到洞穴外衍生出来的边缘。
刚刚落地逢京就撑不住踉跄了一下。
本来皮肤就白,现在更加白了,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
晏知扫视一圈,找到合适的地方把逢京抱过去。
老龙友情提供了金疮药,晏知小心翼翼给逢京处理伤口。
他这伤口不浅,为了转移他注意力,也是为了解开心里疑惑,晏知问:“这是你安排好的?”
逢京点点头。
他眉心微蹙,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有些疼。
“疼?”晏知明知故问。
逢京一双宛如黑琉璃的眼眸看向自己妻子,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揣测晏知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