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名字果然变了。
甚至走出来的老板也是满脸困惑,甚至有点恼怒,“几位客人,你们说我这名字不对就算了,可说你们还在我这下榻,抱歉,这登记书上可没有几位大名啊。”
凝视着空空如也的登记书几秒后,林尘突然脸上挂上笑容,连忙摆手道,“哈哈哈,掌柜的,瞧我们这点记性,外地来的,记错啦,来来来,这点钱你拿着,耽误你事了,哈哈哈哈,别往心里去。”
掌柜的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心中一喜,这里竟然有三两重,随即板着脸颇有一种大人不与小人计较的态度往外虚赶了两下。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十字街头,熙熙攘攘。
周围奔着看热闹心态的小民见事以解决,颇为无趣地纷纷散开。
此刻,事情的变化已经远远超过林尘的预计。
“林尘,不是没到晚上吗,怎么会凭空出现这种事?”黎晓好奇问道。
林尘望着天,呢喃道,“是BUG修复,我知道了……”
“之前说鬼城像一个沙盒,但现在我可以确定,这鬼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模拟器。”
“每个鬼被洗掉记忆植入新的内容,然后各司其职,有人是掌柜,有人是捕快……”
“白日应该就是所谓的安全期,本不该有任何变化,但万客来客栈却凭空消失,所以我想一定是后台发现了什么但没办法短期解决,所以干脆换了一套设施……”
说着说着林尘忽然伸出两只手指,对着卫穆说道,“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啊?那我先听好消息。”卫穆愣了愣。
“好消息就是你的队友还起码活着,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引起后台注意。”
“你说的真的?!”卫穆顿时惊喜道,虽然时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能活着回来不是更好吗?
“没错。”一直没说话的姜韫打个哈欠从后面驴车上站了起来,说起来自从进了这个鬼城,姜韫就一直维持着这半生不死的状态,半躺在驴车上,就差拉到华府门前比惨了。
“但坏消息就是你的队友也活不了多久了,后台一定会腾出手解决你的队友,并且他们还引起了另一波人注意。”姜韫尝试着走两步,苍白的小腿肚上不时闪过几道荧绿色的数据流。
“上帝。”卫穆咬牙切齿道。
姜韫随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对着林尘说到,“接下来我要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结束时候见。”
说罢,姜韫扭过身子,一摇一摆朝着姚安镇的西城门走去。
“啊?!恐怖片里分头行动不是最倒霉吗?”黎晓顿时惊讶,试图上前拦住姜韫。
但林尘眼疾手快,一把扣住黎晓的肩膀。
“不用管,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超级计算机,进来的每一刻他都是超负荷运算这片区域,现在估计有眉头了。”
“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啊……”黎晓气恼道。
听到这话,卫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担心谁?
姜韫?
别开玩笑了,他曾经可是一个人杀穿了澳洲上帝分部的狠人啊。
这也是他来华夏的投名状。
“再说了,他想到啥为啥不和我们说啊……”黎晓骂骂咧咧道。
林尘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天,“谁知道后台这个家伙会不会意识到什么。”
就在此时,八字胡师爷忽然出现在众人身后,手里依旧摇晃着写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檀木扇,不咸不淡道,“各位随我来,东西已经安排好了。”
————
这里位于姚安镇的东面。
不仅道路泥泞,而且周围也没几个看得见的村丁。
顺着这条小道一直走到近乎尽头,林尘等人才看到远处矗立着一落老旧院子。
走近仔细一瞧,飞檐上的青瓦早就不知所踪,而本该白硬的砖墙甚至还塌了一大半……
师爷上前扣了扣褪色的木板门。
一时间,哐哐哐的声音好似有了形体一样被扔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惊起两只乌鸦。
等了很久,等到林尘甚至觉得这里面根本没人住的时候。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个瞎眼的老头。
“喂,瞎子,周老爷吩咐这几个人要来看那些东西。”
老头只是睁着浑浊的眼珠子好似朝着林尘方向看了一眼,也没有说啥,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了解便转身返回院子。
师爷颇为晦气的用麻布捂住鼻子推开了大门。
顷刻间,难以想象的尸臭在鼻腔内炸开。
那种酸酸的并且有着死鱼腥臭味的气体在一瞬间让黎晓扶着林尘开始吐。
但林尘颇为灵巧的躲开污秽的袭击,回首一看,好嘛,倪鸿绱也没好到哪去,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纯纯硬挺着。
“走吧各位……”
踏入院子的那一刻,林尘就察觉到整个空间里深深的死气,浓烈到甚至有了实质析出一般。
角落里破旧的水缸缺了很大一口子,黄绿色的水时不时从这边上溢出。
“流水不腐,”不知何时,徐九稚已经来到林尘旁边,他甚至好像闻不到这尸臭一样,盯着水缸摇了摇头,“这里的水死了很久了,那个瞎子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吧。”
“谁知道呢,走吧,验尸。”
存放尸体的屋子在院子最里侧。
七具尸体蒙着发黄的白布依次躺在木板上。
“这些尸体死相太过诡异,不能被百姓讨论,所以连仵作也不许来看,义庄也挑的是最偏远的地方,”师爷此刻脸色总算变得好一些,徐徐解释道。
掀开白布。
因为肚子里的存货早就吐了干净,所以黎晓转过身子只能撕心裂肺地干呕。
除了林尘看到的那个王老五货郎是被吸成人皮空袋子之外,剩下的尸体死相也各不相同。
一具溺毙,脚踝密密麻麻十几道漆黑的巴掌。
一具长舌,脖子整整被拉长了十五公分,还被扭成了麻花。
一具黑炭,干裂的几大块甚至凑不齐完整人形。
一具肉酱,半截身子分不清头尾。
一具人彘,光溜溜只剩短短一截。
最后一具更为奇怪,浑身上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