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婆的面子上？
程渡偏头看了她一眼, 又回过头看着前方，轻嗤道：“一只薇，你如果说, 看你喜欢我的份上，不跟我计较了，我会很兴的。”
林颂薇愣了，转头看向他, 嘴巴张了张想解释两句，但又觉得这人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实混蛋，憋着一股气, 又忍住了。
车工作室门口停，程渡目送林颂薇走进去回律的路上, 经过当年网恋那会儿，跟林颂薇约过的西餐厅。
前方红灯, 程渡的车正好停边上，他转头看了一眼那餐厅, 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如果她知道，当年那个网恋对象就是他, 会是什么反应。
气得不理他？
还是会离出走？
或者……气得跟他闹离婚？
程渡感觉自己经有点骑虎难了。
薇欢工作室里，尤欢戳了一林颂薇的脑门，挑眉道：“我觉得赵橙橙说得对, 你啊就是缺少一点玛丽苏心里。”
林颂薇中的时候被程渡骗了一次，难受自责了两年, 心情大起大落过。大学那会儿网恋又被骗了一次，这件事羞耻，她一直不敢跟人提。
“被人骗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低头剪布料，手上作顿了顿, 垂着眼说，“我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是不喜欢被人骗的感觉。”
尤欢是典型的三观跟着五官走的颜控，她哼笑：“要是有个大帅哥这么骗我，我也不会生气，你就是口是心非。”
林颂薇：“……”
长得帅就可以骗人吗？那她还长得漂亮呢！
尤欢看她不说话，话题转移工作上：“时装展你不去了吧，要准备比赛，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林颂薇犹豫：“你一个人，行吗？”
尤欢笑道：“有什么不行的，又不算什么大事，我带周小圆去就行。”
这件事本来就这么定了，但第天午，主办方打电话过来，表示希望林颂薇也场。林颂薇回江城的计划，又泡汤了。
当晚她给程渡发信息，告诉他这件事。
当时程渡正跟两个级合伙人吃饭谈工作，约的餐厅正好是林宴辉开的那一，他回复：【没事，我月底还要回来一趟。】
旁边的刘律师笑道：“程律师，你那边发展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回江城？是因为妻子吗？”
来之前，程渡跟林宴辉和钟娴打过招呼，林宴辉特意留了一个包间给他。刚刚几个人门口的时候，林宴辉正好也，大都听程渡喊爸了。程渡也简单介绍了一，这是他岳父。大这才知道，年纪轻轻的程律师，经结婚了。
程渡把手机放，简言意骇道：“外婆身体不好，回来这边方便照顾。”
刘律师笑笑：“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妻子呢。”
“她北城。”程渡笑了笑，给旁边的人倒酒。
“啊？”另一个合伙人蒋律师说，“那岂不是要两地居了？”
程渡端着酒杯晃了晃，无奈笑笑：“短时间内是这样。”这个问题时候怎么解决，他现也还没想好。
刘律师跟蒋律师互相看了眼，同时举杯，祝福道：“祝程律师新婚快乐。”
程渡跟他碰杯，收祝福，才开始谈工作。
这顿饭结束，经快九点了。
程渡把两位律师送门口，转回餐厅，想跟林宴辉说一声再走。林宴辉站前台，跟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衬衫西裤，背影修长挺拔，戴着一副眼镜。
林宴辉看他，笑了：“程渡，过来跟裴屿打个招呼。”
背对程渡的男人转过来，打量了几程渡，挑眉笑笑：“好久不见，程律师。”
程渡淡笑：“好久不见。”
“你以前见过？”林宴辉看向程渡。
程渡点头：“中的时候见过，前两年飞机上碰过一次。”
前两年程渡跟裴屿北城机场碰见过一次面，两人都是回江城，很巧的是两人坐的同一航班，座位还挨着。裴屿国外的时间很长，也只比林颂薇回国早两年多。他并不知道考那年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才这么多年不联系，他问过林颂薇几次，林颂薇每次都找话题转移了，显然是不想多谈。
裴屿也不知道，林颂薇十六七岁的时候，暗恋过他的事。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起飞沉默了片刻，裴屿笑着先开了口：“薇薇个月要回国了，回北城发展。”
程渡看着窗外的云层，愣了一，回头看他：“是吗？”
说来也讽刺，林颂薇回国的消息，他还是从裴屿那里得知的。
裴屿问：“你……这些年真的没联系过？”
有联系，但不是以程渡这个身份联系的。
程渡默了默，说：“没有。”
飞机上，裴屿跟他聊了一些林颂薇国外的事，说她很要强，她里出事，她差点连房租都付不起，手机还被偷过。裴屿说：“来我跟我婆要回国了，租的房子还剩半年多才期，让她过来住，她也不来，自己去做购赚钱。”
铺垫了许久，裴屿才询问：“你跟薇薇不联系，是不是因为你考毕业那晚，我打的那个电话？”
程渡否认：“不是，跟你没有系。”
“她刚英国的那年，问过我一个问题。”裴屿当年是心理学专业的，现是挺有名的心理医生，“她问我，如果一个人受了很大的伤害刺激是不是会呕吐？我回答她是之，她脸『色』变得很差，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估计跟你有。”
程渡没想林颂薇出国以，心里还惦记着那一巴掌。
飞机，裴屿给了程渡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某心理诊的地址。裴屿这是以为他心理有病？他嗤笑一声，本想丢进垃圾桶的，想了想又留了。
那张名片现还丢车上，副驾驶前的抽屉里。
餐厅刚开业没多久，林宴辉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他还有账要对，跟两人聊了几句，就走了。程渡跟裴屿走出餐厅，一起往停车场走，程渡先开了口：“之前一只薇说，你要请我吃饭。”
“一只薇？”裴屿愣了一，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林颂薇，林颂薇有的社交账号都是这个名字，他顿时忍俊不禁，“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喊她的。”
程渡觉得林颂薇现应该不喜欢裴屿了，但裴屿一口一句薇薇，还是让他心里有点不爽。哪怕知道裴屿经结婚，对林颂薇半点心思都没有，只把她当妹妹。
他笑了声：“我中就这么叫她。”
裴屿的车就停前面，没几步就了，他停脚步，转身微笑道：“你什么时候办婚礼？”
“时间来得及的话，今年年底。”程渡站路灯，看向他，“有时间还是我请你跟嫂子吃饭吧。”
裴屿脸上笑容淡了些，不声『色』道：“好。”
晚上十点半，程渡把车停车库，车上把衬衫和西装裤换了，塞进书包里，又从备箱拿出双球鞋换上，抬手抓了抓头发。
用三钟时间，从一个精英律师变成一个中生装扮。
他呼了口气，酒味儿有点重。
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酒心巧克力，剥开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往里走。
外婆还没睡，院子里徘徊，程辛夷无奈地陪旁边，院子里蚊子很多，地面上还摆着两盘蚊香。程渡把书包甩肩上，推开院门，冲外婆喊：“外婆。”
“哎。”外婆兴地迎上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程渡揽住她的肩，笑了笑：“送林颂薇回。”
外婆果然闻他身上的酒味了，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严肃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酒心巧克力，林颂薇给我的。”程渡吊儿郎当地从裤兜里『摸』出几颗巧克力，递给外婆。
“我不吃这个，甜了。”外婆推开他的手，突然叹气，“怎么觉得好久没见薇薇了。”
程辛夷站边上，忍不住小声跟程渡说：“这话说了好多遍了，不是好久没见过小渡，就是好久没见过薇薇。”说着还有点吃味，嘀咕了句，“几天没见我，都没念叨过我。”
程渡语气淡淡：“那没办法，你那几年很少回来。”
程渡把外婆哄回房间，看她念叨得厉害，本想跟林颂薇视频一，但想想又算了。林颂薇没穿校服，万一外婆认不出她怎么办？
……
去广州之前，林颂薇去店里把对戒取了，她自己把女戒戴上了，又对比了一男戒，感觉应该会合适。
时装展上，她碰了一个意想不的人。对方从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一回头，对方冲她微笑：“林颂薇。”
林颂薇愣了一，笑道：“周唯，好久不见。”
周唯是参加这次时装节目录制的设计师之一，也是当年跟林颂薇一起参加过比赛的设计师。周唯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记得的。”林颂薇拉过旁边的尤欢，介绍道，“这是我工作室的伙伴，叫尤欢。”
尤欢游刃有余地冲她笑笑：“周小姐你好，久闻大名了。”
“你工作室现才是出名了。”周唯笑着摆摆手，目光一转，看向林颂薇的手，“你戒指还挺好看的。”
林颂薇低头看了眼，笑道：“嗯，婚戒。”
周唯愣了：“你都结婚了啊？”
林颂薇点头：“刚结婚没多久。”
也不怪周唯惊讶，周围的设计师普遍晚婚，很少有像林颂薇这样，这么年轻就结婚的。尤欢搭着林颂薇的肩，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没办法，她公帅，一求婚就招架不住了呗。”
林颂薇：“……”
周唯眨眨眼：“真的啊？”
林颂薇抿嘴笑笑：“是啊，很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