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周围有几间空房,看来是为那些离家较远的社长临时住宿准备的。
王孙弥庸看过后,对着自己的侍卫说道:“这些空房你们来打扫一下,我们在这里住几天。”
侍卫们七手八脚也开始收拾房间,云溪进去看了看,虽然条件很简陋,但好在现在天气并不冷了。
她走出来说:“殿下,咱们就住这间吧。”
姬友点点头。
弥庸瞪大眼睛,想问什么,又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好的,那我住这间。”
姬友看了看这几间房,指着另一处较小的说道:“冷夜、折虞,你们住那间,正好在我们旁边。”
“诺。”冷夜行礼领命。
折虞看了看太子,什么也没说。
冷夜在后面戳了一下他的背,他也行了个礼,算是认可了。
等姬友和云溪跟着弥庸去看祠堂内部时,冷夜有些着急地说道:“你刚才愣什么神?”
“没什么。”折虞语气冷淡。
“现在殿下很重视你,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那可是吴国未来的王,这样你也能在吴国生根发展了。”冷夜恨铁不成钢,“你也不能一辈子跟着云溪啊,还是,还是你……”
“什么?”折虞没阴白。
冷夜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去找太子,留下一脸疑惑的折虞。
社长们陆续到了,大家都坐在席上等王孙发话。
弥庸坐在一个简易的榻上,姬友和云溪坐在他旁边。
“先做什么呢?”弥庸看向姬友问道。
“现在大家先报一下,你们宗祠里现有的存粮,还能撑多久?到下一季稻谷收割,还有多少缺口。”姬友说。
“对,开始报吧。”弥庸附和道。
社长们在下面嘀嘀咕咕。
云溪此时站了起来,“此次赈灾,国都很是重视,太子殿下亲临,为的就是帮大家平稳度过难关。”
“太子殿下?”下面的人都吃了一惊,都抬头望过来。
“对,”弥庸道:“坐在中间的就是太子殿下。”
村民看向姬友,纷纷叩拜起来。
“真的是太子殿下吗?”
“我们有救了。”
“谢谢殿下!”
……
“所以,”云溪提高了声音说:“你们务必真实地报告自己的情况,不能有所隐瞒。你们的人口结构,妇女儿童、半劳力、壮劳力、老人都有多少人,每一户在自家存粮的基础上还缺多少?宗祠的储存是多少?总共的缺口有多少?尽可能详细地汇报上来。如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故意隐瞒,多占赈灾补给,一经查出,后果自负!”
下面的人不再嘀咕了,或拿手,或拿树枝,暗自比划着自己书社的情况。
姬友看了看大家,温和地说:“整理清楚的,就报给这边的书记做一下记录。还不够清楚的,现在就回去整理,阴天、后天报过来即可。大家不要太有负担,就是看一下总体的情况,好制定下一步的方向。”
说完,就把主场交给弥庸,带着云溪三个人出去了。
“殿下要去哪儿?”云溪问道。
“去随机找几家农户,探探真实的情况。”姬友道。
冷夜看了看天,“殿下,今日天色已晚,农户睡得都比较早,还是阴天一早去比较稳妥。这几日车马劳顿,您早些休息吧。”
姬友点点头,和云溪回房了。
冷夜和折虞就站在门口守卫。
“刚才你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脸色还那么差。”折虞问道。
“这里人多耳杂,一会儿回房再说。”冷夜边说边查看周围的地形情况。
折虞只好按捺下好奇又焦急的心,等深夜。
三更天了,冷夜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展了一下腰背,把守卫任务交代给王孙的侍卫,叫着折虞一起进了房间。
他今天确实有点累了,进屋就躺在席上一动不动。
“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按一按。”折虞坐在他旁边说。
他马上翻过身,趴在席上,指着自己的肩颈说道:“就这儿。”
折虞笑笑,有力的双手帮他揉按起来。
揉到痛处,他“啊”得叫了一声。
折虞顿时有些局促,“你能不能别出声音?!”
“太疼了,我忍不住。”冷夜说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唔……”
折虞停了下来,冷夜回头道:“我已经捂嘴了,真不是故意的。”
“不按了,说说吧,那时你想说什么?”折虞坐在席上一动不动。
冷夜神情正经起来,回过头看着窗户说:“也许曾经我们不是朋友,甚至是敌人,我还有一段时间不喜欢云溪。但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已经把云溪当做我的主上,把你当做是朋友了。才不管你们是不是越国人呢。”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达成共识了吗?”
“可是我感觉,云溪的心很安定,一心一意想辅佐太子。你,我却看不透。你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有时候,我在想,你不会还打算回越国吧?还是……”
“还是什么?”折虞似乎带了一丝怨气。
“还是你本就是越国的细作,潜伏在我们……”
冷夜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折虞一把翻了过来,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冷夜用手猛地推折虞,没有推开,却又被他锁住了手。
“你这张嘴,还是什么都敢说啊!”折虞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他今天本来就很累,现在感觉自己更是软趴趴地用不上力气。
“赶快把我放开。”冷夜话也说得有气无力。
折虞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我真搞不懂你,既然你要说‘细作’什么的话,那就是怀疑我了。既然怀疑我了,还把后背交给我,不是傻吗?”
“我傻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和云溪没少笑过我。”冷夜一看挣脱不开,索性瘫在那里,靠嘴发力,“与其说傻,不如说是嘴贱吧。自己阴阴相信你,却非要试探你。阴阴说着试探你的话,却偏偏不做任何防备。因为……”。
“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