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在雪坑里看到了太子,他正步履蹒跚地朝自己走来。
据说人冻死前会产生幻觉,但这也太快了吧,我这么快就要被冻死了吗?而且热幻觉不是会觉得自己很热吗?我为什么还这么冷。
云溪使劲拍了拍头,睁开眼,太子还在,而且越来越近了。
“殿下!”云溪站了起来,朝太子走过去。
姬友看清是云溪,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久久都没放开。
“这幻觉也太真实了!”云溪感慨道。
姬友松开她说道:“什么幻觉,你清醒一点。”
云溪在搞清楚后,惊讶地问道:“那您是怎么来的,是冷夜带您来救我了吗?”
“冷夜?说来话长,我是被人推下来的。”姬友说道。
云溪听到,“啊”的叫了一声,然后转着圈,上上下下开始检查姬友有没有受伤。
“轻伤,无妨。”姬友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笑。
“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笑。”云溪心想这太子的心态比自己都好。
“你是怎么掉下来的?”姬友关心问道。
云溪只好把自己怀疑刺客又跟踪他,最后和冷夜一起滑到,掉进深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完了。
姬友听完,低头道:“原来都是为了我啊,可惜前面我全然不知。我知道你消息的时候就是你已坠落山崖,但却不是冷夜告诉我的。我马上带了人想来救你,却遭了暗算,我被推下这深坑,护卫们估计也凶多吉少。还好坑不深,不然早命丧于此了。但这坑却很长,我一路走过来,想看看有没有地势缓和一点的地方,就看到你了。祖先保佑!”
姬友的话很长,云溪听完愣了一会儿说道:“我和冷夜跟踪那男人,我落深坑只有冷夜知道,谁告诉您的?”
“是刺客,他们应该是先引开你和冷夜,再利用你们骗我来这儿。”
“那您怎么断定就是真的我。”
“折虞提了一句,正当他想细说时,外面有一个小仓走水,我让他去处理了。这时候有人进来,通报你的消息。这个回去再细说,目前的情况,最好天黑之前冷夜能赶过来救你,因为没有人知道我跌落了。”姬友冷静分析道。
云溪赞同点点头,两人一起坐在岩石下面避风。
黑夜临近,没有人来,云溪有些慌了。心想一定是太子不见了,大家乱做一团都去找太子。
可是我的命就不重要了吗?不过有可能是冷夜也遭暗算了?或者……
“在想什么?”姬友的话打断了云溪的思路。
“不会没有人来救我们了吧。”云溪说出自己的担忧。
姬友看了看天,说道:“雪已停,这里的气候只要太阳一出来,雪就很快融化。只要雪化了,我们自己说不定都能出去。”
“那是也许,今晚就不一定能熬过去。”云溪看了看自己和姬友身上的衣物。
云溪平民打扮,衣服并不太厚实。姬友出门着急,也没有穿貂皮大衣什么的。捡来的树枝太湿了,还没有火种,一切都很难说。
“别担心,你我若是有福之人,总能化险为夷。”姬友握着云溪有些冰冷的小手说道。
云溪痴痴地望着姬友,一句话也不说。姬友被她突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望向别处。
其实她正在冥思苦想,想当初学习诸子百家的时候,自己确实了解过春秋的历史,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姬友这个人。她两眼发直,大脑在疯狂搜索。
姬友转过头来,发现云溪还在盯着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严肃说道:“云溪,别这样。”
“什么?怎样?”云溪嘴上搭着话,脑子却还在那本《春秋史》上。
“你总是这样……”
“我想到了,太子,吴王夫差的太子,他不会死在这里,不会死在这里!”云溪大声说道。
“那会死在哪里?”
“会死在……”云溪对上姬友的眼睛,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姬友一把甩开她的手,不再说话。
相顾无言,只有夜色越来越浓。
云溪被冻得直哆嗦,也不敢靠近姬友,姬友还在生着气,看也不看向她。
“殿下,我这个人是不是很不好,总是口无遮拦,让您生气。”云溪打破了沉默,但姬友依旧不回头。
“您罚我吧,别生气了。”云溪有些讨好。
“你们是不是已经计划好了,让我死在哪里?”姬友开口说话了。
“没有没有,我是来盯着刺客的。今天我等的是折虞,谁知他迟迟不来,然后就遇见了冷夜。如果我是刺客,那掉在坑里的也应该是冷夜。”云溪赶紧说道。
“你说你等的是折虞?”姬友问道。
“对,刚才没有仔细说。”
姬友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那你刚才说我会死在哪里什么?”
“您一定长命百岁,在吴国百年啊。不瞒殿下,小人会点占卜,未来的事也知晓一二。像上次吴越之战,我就劝过越王,预测越国会失败。很多人都知道,我在越王,不,勾践第一次胜利的时候就劝谏过他,还被罚了。小人……”
“好了,别说了。”姬友说道。
云溪仔细一看还是没有消气,唉,只好拿出杀手锏。这么尴尬,装晕算了。她打定主意,一股脑儿躺在了地上。
姬友一看云溪晕倒了,赶快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有了,又立刻摸上她的脉,嘴里喊着:“云溪,你醒醒!”
脉还尚可,但人却不醒,也不呼吸。情急之下,他想起以前见到过的吹气法,便捏开云溪的嘴吹着气。
云溪猛地睁开眼,推了一把姬友,捂着自己的嘴说道:“你干吗?”
“救你啊”
“要这样救吗!这个时代就有人工呼吸了吗?”
姬友看云溪吃惊的样子有点窝火,说道:“我以前没晕,你还亲我呢。”
“亲,亲你?”云溪的脑袋顿时一团浆糊,结结巴巴说道:“是,是什么时候?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腊祭那天晚上,你主动的,倒是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
云溪想起了那天以为自己做过的梦。
她本想浅浅一吻,当做道歉,谁知姬友后来又把她拉回去,加深了那个吻。想到这儿,云溪的脸蹭的红了。
“怪不得春节那天我问你之后的事,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姬友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云溪突然站起来,焦急地来回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