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想了想:“付梅娘家基本不管她的,都是家里没钱了找她要米要油的,付梅丈夫是个什么人你也不是不清楚,付梅只要敢给,晚上就是一顿打,她娘家就跟不知道似的,下回还是照来。占便宜的时候有,要出力的时候就没了,这时候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上门?”
娘家和丈夫都不是啥好东西,这个付梅也是太倒霉了。
邻居说着说着也觉得奇怪,干脆跟杨大娘一起出来喊人。
邻居看不出来还是个急脾气,喊了好几声没人应,她就着急的去拍了门。
这一拍可倒好,门就像它看起来一样不结实,不,是比它看起来更不结实,都不用脚踹,拍了两下就开了。
几人凑上去一看,不是门太不称职,而是门根本就没锁。
既然门都开了,几个人互相看看,打算直接进去看看付梅,免得被当成破门而入的强盗。
只是进了窄小阴暗的屋里之后,却丝毫不见人影。
付梅家房子很小,总共只有三间,一间大堂一间卧室一间厨房。
除了生活必要的家具之外,基本可是说是家徒四壁了。
几人把三个房间都转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人。
杨大
娘去了卧室,在床上摸了一把:“这床都凉了,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
石小蕊跟在后面,看到床上还有较为新鲜的血迹,和一些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液体,她也伸手摸了一下,这些液体都有些干了,只有面积非常大的一片地方,被子里面摸起来还有点潮湿,光凭想象都能猜到当时的景象了。
杨大娘问道:“付梅的丈夫呢,不会又去赌了吧?”
她可是把卖掉胎盘的钱全给了付梅,要是没有藏好,被她丈夫看见,还不够他在赌场里过一晚上的。
邻居说:“不知道啊,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听见动静,原本还以为他在家呢。昨天跟付梅吵到了半夜,听动静估计又动手了,付梅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见这么个玩意儿。”
付梅丈夫的名声在附近也是臭名昭著了,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家务事,自己家奔生活还来不及,没人有功夫替付梅出头,口头念叨几句也就算了。
“人渣。”墨菊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
石小蕊十分赞同。
现在夫妻两个都找不到,杨大娘看着石小蕊说:“要不算了吧,我过几天再看看,等付梅情况好一点,我
再通知你来吧?”
王大娘老早就想走了,因为她们一行人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别人家里,要不是人多可以互相作证,很容易被当成小偷强盗的。
听了杨大娘的话,王大娘赶紧帮腔:“是啊是啊,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石小蕊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转身往门口走,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付梅昨天刚刚流产,身体非常虚弱,这个时候怎么还会出门呢?
心里想着事,石小蕊走路就有点不注意,在院子里面被绊了一下,幸好墨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扶正了。
石小蕊被吓了一跳,眼睛下意识的往地上看,这一看就感觉有点不对,她脚下这片土地跟周围的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院子里就是普通的泥土地,没有怎么修整过,除了几个角落里长着几丛杂草之外,其他地方都被日复一日的踩得非常硬实,可以说是寸草不生了。
然而石小蕊脚下的这一块,却明显松软不少,因为不平整,所以一脚低一脚高的感觉很明显,石小蕊刚才被绊了一跤,就是因为一块土疙瘩半露出了土面。
石小
蕊停住了。
她看过了那么多的侦探剧瞬间从她脑海里呼啸而过,心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
昨夜邻居听见夫妻两人争吵——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家——到现场时被褥早已冰凉——院子里面突然翻了一块土地——
不是吧!
石小蕊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脚下的地面,像被烫到了一样以惊人的敏捷度跳到了旁边。
几个人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夫人你怎么了?!”
石小蕊喘了几口气,尽量平复一下自己紧张的呼吸。
不要慌,万一不是呢!
石小蕊很像现在就去衙门找捕快来,不过这个年头的官府可不像警察叔叔一样,无凭无据的去告官,万一什么都没有发生,恐怕要被拖到公堂上打板子,石小蕊不想冒这个风险。
所以她只能冒另外一个风险了。
石小蕊平静了一下,把自己的推理跟旁边的众人说了一遍。
几人一听都傻了。
邻居当时就摇了头:“不可能的,那家伙没胆子杀人的!”
石小蕊说:“未必是故意杀人,可能是付梅身体虚弱,被他失手打死的。”
几个人看着石小蕊刚才踩过一脚的地,都觉得背后冒
凉气。
“那我们不如报官……?”
杨大娘有点迟疑的说。
石小蕊阻止了她:“万一下面不是,叫人家白跑一趟,那可不是给点钱就能糊弄过去的事。”
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邻居不情不愿的回家拿了自己家的铁锹来。
自从意识到这个房间可能发生过命案,石小蕊就不打算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了,只能用邻居家的。
石小蕊已经承诺,如果真的挖出了尸体,她就出钱买下邻居的铁锹。
邻居拿了铁锹回来,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伸手去接。
大家僵持了半天,石小蕊第一个伸出了手。
墨菊原本还想躲,看见石小蕊去接铁锹,连忙赶在她前面把铁锹拿到了自己手上。
“这个……要怎么挖啊?”
墨菊战战兢兢的问。
石小蕊蹲了下来,比划了一下这些新翻的土地的范围:“你就从这些边角开始吧,轻一点,我蹲在这里帮你看着,应该没有多深的。”
墨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抖着手开始挖了。
本来这时候天气都凉了,她心里害怕,双手也是冰凉,这会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第一铲子下去,只铲起来了一点点浮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