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灵光一闪,被这句话点醒了,那这回的情况就真的很复杂了,最好的办法居然真的是照着石小蕊信上说的那样静观其变。
曲江说:“我今天跟朋友去喝酒,本来未必会回来这么早,说不定要喝到更晚的。”
一屋子人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会儿开始说起自己的事了。
曲江示意他们凑得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我这朋友是五城兵马司的,晚上这顿酒喝到了一半就被叫走了。今天原本不是他当值,来喊他的人说,今天晚上不管当不当值,所有人都要到齐。后面的话,因为我在场,来喊他的人就没说,我们晚上这桌酒当场就散了,我回来的路上,看见街上不少人脚步匆匆的赶路,看着不光只有五城兵马司的人。”
墨菊的脸顿时白了,她对这种类似的情况简直有心理阴影,颤声问道:“难道说京里要乱起来了?”
曲江说:“不论如何,这个档口还是不要表现出什么异常,尽量跟往常一样,现在大晚上的,我们就紧闭院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五城兵马司,另外还可能有别的
军队集结,这事情肯定不会小了,我怀疑石小蕊她被劫走,就跟这件事有些什么联系,不然她不会提前一步送信回来,她说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只怕接下来的这几天京里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无论如何,我们今晚就先不要行动,看看京里有什么变故再说。”
几人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虽然担心,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很快被曲江说服了,在家里紧闭门窗,紧张的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因为心里面存了事,没人能睡的熟,半夜里不时就能听见大批人马从街上经过的声音,墨菊晚上硬是跟夏萤和素纨挤在一起,听见这个声音,裹在被子里面,紧紧的把两个妹妹抱在怀里。
全家大概只有陆希冉睡得香,于清旃跟她说石小蕊出门替人看诊去了,小姑娘立即相信了,也不闹着要人,很快就在于清旃的怀里睡得直打小呼噜。
于清旃看着她无忧无虑睡出一脸健康的红晕的小脸,温柔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陆希冉睡得更熟了。
曲江一直闭着眼睛,侧着身体,耳朵贴在床板上听着门外的动静,陆劭不在,这一家子的安全问题
就落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一点疏忽都不能有。
不过医馆的位置离那些达官贵人居住的西城比较远,基本是另一个方向的东城,所以外面那些急匆匆的脚步没有停留,很快就从东城的街道上消失了。
等到第二天,曲江阻止了珊夏想要打开医馆大门的动作,自己先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侧身悄悄的出了门,告诉珊夏,在他回来之前,先暂时不要开门。
他想出门打探一下消息,昨天夜里明显是有什么动静,但是重点不在东城,莫非是在西城?
今天东城的街道上萧条了不少,虽然人们未必知道什么明确的消息,但是长久居住在京城里的人,都对京城的气氛变化有些微妙的直觉,何况昨天夜里的脚步声丝毫没有遮掩,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不寻常的动静。
曲江慢慢走过了半条街,街上只有零星几个店铺开了门,其他的大部分店铺门都关的紧紧的。
曲江来回一看,想想这条街上也打探不出什么了,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到了西城。
结果西城的样子似乎比东城更萧条。
西城这里大部分都是官员勋贵们的住宅,本身店铺
就少,一路走来,店铺不但没有一个开着的,那些宅院也静悄悄的,门关的死死的,一丝声音都没有,好像一夜之间人都走空了一样。
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都是低着头,步履匆匆的样子,曲江发现自己四处查看的样子太显眼了,连忙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低着头走路,只是速度没有那么快,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曲江这一趟并非全无收获,他避开皇宫附近,在西城的其他地方匆匆转了一圈,发现几间宅邸的门前留着血迹,还有几间宅邸的大门有明显而且新鲜的脚印破损,似乎被人在昨晚破门而入了。
曲江心中一凛,不敢久留,立刻就原路返回了。
回到东城的时候,发现市集上多了些人,卖蔬菜水果的小贩还是有不少出摊的,有了这些小贩,买东西的人也多了,毕竟就算天塌下来,人们还是每天都要吃饭的。不过人们也不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聊天说笑了,大部分都是买了东西就走,气氛明显比往日严肃多了。
曲江回到医馆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焦急的等他的消息。
陆鸣原本不想上学,想向学堂请
个假,等到石小蕊回家。被于清旃硬是劝去上学了,他在家也没有什么忙能帮上,还是老实去上学为好。
曲江在外面轻轻的敲了两下门,立刻就被耳尖的辛萌听见,一路小跑的把门打开了。
门只打开了一半,曲江就迅速的钻了进来,立刻又把门关上。
于清旃不等曲江把气息喘匀,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曲江摇摇头:“京城里面气氛不太对,我看西城那里不少人家好像都出了什么事,我们再观察观察,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
于清旃等人有些不甘心,但是一来有石小蕊的信提醒,二来曲江也倾向于再看看风向,只能闭门不出等待时机。
而石小蕊呆在陆勋、沈沉这里,却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照常吃吃喝喝,还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因为沈沉告诉她信件已经顺利送出,石小蕊当天就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按平时的生物钟准时醒来的时候,清风和明月早就醒了,悄没声息的呆在外间,听见石小蕊起床的动静,就连忙进来服侍她穿衣。
石小蕊有点尴尬,但是昨天晚上睡觉脱下来的衣服摆的离床边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