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说:“会不会是其他藩王呢?皇帝现在穷疯了,看着藩王们都好像看着长肥了的猪,这回要是真的让他做成了,下面就要轮到他们自己了。”
陆勋说:“我还是觉得,幕后的人是几位皇子的拥趸可能性更大。你忘了对方给我们的消息了?言之凿凿的说皇帝要往钱贵妃宫里去,虽说我们是没在钱贵妃那里找到人,不过皇帝临时改道也说的过去。能得到这样隐秘消息的人,必然在宫里有内应,我那些皇叔皇伯们就藩日久,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沈沉听着陆勋的分析,突然说:“对方既然在宫中有眼线,那么过了这么久,也该知道锦盛宫出了事,我们要不要趁机看看最近有谁行动,好把这个人揪出来?”
陆勋说:“这件事不用那么放在心上,皇帝还有几个儿子呢,以他的凉薄心性,死了几个儿子不会对他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我们的主战场不在这里,随手煽风点火就行,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这里。这次几个年长皇子一去,宫内和朝堂怎么也得洗一次牌,我们在这里原本就根基不深,搅合进去也捞不着什
么好处,不用费那个心。”
对陆勋的分析,沈沉毫无异议。
陆勋知道沈沉对他素来是敬服的,不过这次他昏迷之后,沈沉的表现也很不错,以后可以再一步步分派更重要的任务给他,不过也要注意分寸,不能揠苗助长。
沈沉很小的时候就跟在陆勋身边了,他长成这样有能力的样子,陆勋又欣慰又骄傲,只想让他以后能更进一层。
只可惜皇帝赶在这个当口要削藩,几乎把陆勋的盘算全给打乱了。
陆勋想了想,还是说:“你稍后派人把信送去,之后这几天,我们就闭门不出,任何打探消息的动作都暂停,七位皇子一夜之间全部被刺身亡,无论如何都是捂不住的,我们从前那位居心叵测的盟友说不定也要变成敌人了,你现在就去把之前往来送信的鸽子都杀了,一个不要漏,鸽子不是挺补的吗,我眼下遵医嘱不能吃,你们炖汤之后分了吧,石神医那里务必不要少了。”
沈沉一拱手,然后想起陆勋闭目养神看不见,只好又开口说了一句:“属下这就去!”
晚上临近睡觉的时间了,清风突然给她端来了一
碗鸽子汤。
石小蕊莫名其妙的接过来:“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汤喝啊?”
石小蕊不算饿,但这鸽子汤炖的很入味,虽然只加了红枣和枸杞,但是厨师的功夫在,汤就炖的很是鲜美。
石小蕊有心等着沈沉从附近经过,好问问他那封信有没有顺利送回自己家里,一直忍着没睡,这会心里虽然焦急,想想一碗鸽子汤也不值得什么,几口就喝完了,碗底剩着两块肉,都是比较好咬的鸽子腿,石小蕊也捞起来吃了。
不过这鸽子腿怎么嚼起来那么费劲?难道是老鸽子炖的汤?
石小蕊毕竟不是美食家,也没办法猜到这个鸽子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信鸽,比平时家养专门用来吃的鸽子活动量更大,所以身上的肉也更紧实,大晚上的杀了这么多鸽子,又没有保鲜的手段,担心变质只能尽快吃掉,熬汤也没法熬的时间太久,导致鸽子肉没有办法彻底炖烂。
石小蕊守在门口,费劲的把两条鸽子腿吃掉,沈沉正好也回来了,石小蕊一把拦住他:“沈统领,我的信送到了没?”
沈沉说:“送到了。”
石小蕊追问:“不会是直
接扔进我们家院子里的那种吧,要是地方扔的偏了,他们找不着可怎么办?那你们的人有没有留在附近,确定他们看见了信?”
沈沉只好详细告诉她:“没有随便扔,信是团成了一个团,直接砸到了你家里人的脸上,她肯定注意到了。”
好吧,这肯定没法忽视了。
不过石小蕊察觉到沈沉对她的态度更松动,被她追问也不生气,就继续问道:“砸在谁的脸上了,能大致描述一下吗?”
沈沉简直对这女人服气了,她到底还有没有自己是个被绑架来的大夫的自觉啊。
石小蕊当然有这个自觉,这其实还是她在不断试探着踩陆勋和沈沉他们的底线,如果沈沉表现出生气、不悦的情绪,那她当然会马上退后一步,不再追问这些问题,但既然沈沉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无奈,那说明这事情还在他的容忍范围内,石小蕊当然要乘胜追击了。
沈沉磨不过她,只好回忆了一下,说道:“大眼睛、单眼皮,脖子上面有一颗痣。”
石小蕊想想,应该是于清旃,清旃一向细心又冷静,她看见了这封信,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应
该能把大家都安抚下来。
这样就好,等过个几天,她就会试着请求发出第二封信,一步步的和陆勋他们增加信任感,直到最后被安全放走。
不过晚上的话,曲江会回来吗?
石小蕊的家里,大家已经找了一天,虽然不能该说全无收获,但是找不到人,多少线索也是白搭。
陆劭和曲江都没找到,隔壁的镖局里留守的几个人都是来了京城之后新招的人,陆劭和曲江对他们不算非常信任,所以这些人对他们的去向也基本不知道。
于清旃和金苗的行动也很不顺,那辆劫走石小蕊的马车实在是太普通了,是就算在眼前经过也懒得看一眼的那种普通,这就导致那些附近的摊主店家们记得非常不清晰,问出来的东西彼此前后矛盾,基本没有什么价值。
等到晚上,陆鸣回来的时候,被一家子人脸上的严肃表情吓了一跳,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了石小蕊失踪的事情。
陆鸣也不过是个小孩,就算再着急,于清旃她们也不会放陆鸣也出去找人,这么小的孩子,恐怕一错眼就没了,别到时候石小蕊没找回来,再把陆鸣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