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建传统的农村, 雪郁这么做，是把乖孩子往深渊里拉。
明明道的，明明道这人有坏。
宋桡荀手指曲了下，胸腔里澎湃的情绪左右翻滚, 大脑两三秒的空白时间里, 他差点想按住雪郁柔软的后脖颈, 撬开那两瓣浸满男人气味的唇肉。
那两瓣经过无数遍教导的嘴唇，殷红饱满, 应该最道怎么讨好亲他的人。
不对。
……他想什么？
陡然回神的宋桡荀后背浸满了冷汗, 喉结压抑地缓慢滚动，拢住雪郁的目光深沉锐利。
这是程驰的家、程驰的家……
他不能着了道。
雪郁不道眼前的人进行什么思想纠结，他稍稍坐起来了一些，软无骨的手搭了男人肩膀上。
宋桡荀不似程驰那般肌肉健硕，但也常年和苦力活打交道, 要是他想对雪郁做什么, 也是绰绰有余的，雪郁睫『毛』轻颤，涌上艳『色』的嘴唇微抿了一下, 好半天才尾调软地问：“你也想的对不对？”
男人嗓子干哑，无止境地沉默。
雪郁也不介, 他和宋桡荀一起的时候往往是他的比较，放肩膀上的手指蜷了蜷, 只是这么细微的动作就让宋桡荀脊背僵起来，他没缓过神, 听到：“……想不想道我以前丈夫是怎么亲我的？”
宋桡荀的目光挪到了雪郁嘴唇上。
能怎么亲呢？
不就是嘴对嘴，和正常男女一样。
半个身子几乎和他贴近的人，后颈泛着密密的香气, 脸漂漂亮亮的，用无辜的语气对他脑中想的事进行了细化：“他会把我抱他的腿上，怕我疼，从来不会把……”
“……别了。”
“他我的嘴很甜，两个是。”
宋桡荀眼皮猛地跳了下。
对这方面近乎白痴的男人，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含义，嘴角紧绷，他盯着脸蛋乖纯却糅着勾人风情的寡夫，咬牙切齿地蹦字：“裴雪郁，你怎么能、你太不羞了。”
昏黄的灯光映雪郁脸上，他喉头动着看了几秒，恍惚觉得水泥地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火钳，烫得他连脊背带尾骨烧起了高温，宋桡荀拂开肩膀两侧的手，怕听见雪郁再什么，脚步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门口撞上程驰，也没打招呼。
这是礼仪方面吹『毛』求疵的宋桡荀身上，没看到过的事。
程驰目光宋桡荀背影上停了几秒，面『色』平静地收回来，高壮的身躯像座山似的挪到房间门口，而后就看到他炕上睡了一下午的雪郁，散炕边的腿莹白纤长，膝盖因为跪坐的姿势印上了可怜的红。
程驰物质生活上需求不高，而且人糙肉也糙，被褥和凉席的质地不算好，确实和寡夫一身娇气的软肉水火不容。
几步上前，男人笨拙地把木柜里另一张薄毯拿来，想铺凉席上让寡夫舒服点，寡夫却不打算再窝炕上了，他停下手头动作，看着站起来的寡夫，闷闷道：“雪郁，膝盖红了。”
雪郁淡淡地嗯了声，脸上已经不复那番娇媚吸人的模样，他往自己红通通的膝头扫了眼，漠不关心地移开视线，这很正常，他身子哪里变红不奇怪。
“外面的媒人已经走了？”
程驰正叠着那张毯子，被上面晃过的香气弄紧了松弛肌肉，常年劳作的粗糙大手紧张地握了握，慢腾腾：“嗯，他让我和别人见面，我没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的。”
雪郁不是管闲事的人，但见程驰态度强硬，是忍不住提醒：“这是你的事，不过奉劝你，这种地方最好是循规蹈矩，走你该走的路，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往上看。”
程驰被一通游的大脑晕乎乎的，一时没跟上跳跃的话题，声音低浑地开口：“……什么？”
雪郁细长上翘的眼尾洇红，不自地动了动腿，颇有些烦地对着粗笨男人道：“眼睛往上看，不要看着我的腿和我话。”
略娇的嗓音滤过空气，耳廓边游走，程驰见寡夫面『色』不虞，顺从地收敛了视线，他站起来，汗衫下的胸膛宽厚热，连带脸膛也热。
他喜欢听雪郁话，所以雪郁刚刚的每个字他没漏。
……结婚。
要是能和雪郁结，那他一定会对雪郁很好。
雪郁不喜欢穷酸，他就把房子翻一遍，雪郁怕热，他就家里装个能散冷散热的空调，雪郁怕疼，他就去找妹妹要那些画册看几遍，研究研究怎么让雪郁舒服。
天天把他肚子喂得饱饱的。
程驰嘴巴不灵巧地动了动，笨拙道：“想结婚。”
雪郁瞥了眼高大的男人，觉得他这么恐怖的体格应该配个同样高挑的对象，程驰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他垂了垂睫『毛』，漫不经心道：“那你就该去见见媒婆，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程驰难得地皱了下眉，他是内敛沉默的『性』子，不会表达，贫瘠的词库整理着措辞，没整理完雪郁就自己要走了。
任再心急焚，他也不敢拦，吞咽次的嗓子微哑：“晚上早点休息。”
“嗯。”
雪郁抻了抻睡了一下午的筋骨，慢悠悠回了古宅，开锁的间隙，他忽地想到什么，往不远处的平房扫了眼，黑透水亮的眼睛若有所思。
要加快进度了。
让宋桡荀和自己纠缠上，害他被村指指点点，害宋父一病不起，再让戚沉对自己下手，早点领饭盒。
……
宋桡荀回到家后洗了三次长达半时的冷水澡。
他清晰地道，自己对付不来那个浑身是媚的寡夫。
寡夫对他没有真心，只是喜欢他的钱而已。
到底怎么办？
宋桡荀不合眼地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得结果，冷处理吧。
冷得够久，他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而时间一久，雪郁就会转移目标，届时他和雪郁之间畸形的关系不会再存。
他是这么想的，但没开始执行，裴雪郁先一步对他采取了措施。
每每青石巷或者河边碰到雪郁，对方会轻挑着妖冶眼尾，移开目光对他视而不见。
第一次这样他当是外，直到那次狭窄的路撞上、他不得不迎面相对时，他饱含浓烈情绪地盯着雪郁，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攀上来……
等来的却是雪郁客客气气的“借过”。
雪郁和他划分界限。
这本来是他想要的结果也是他一开始要做的，但不怎么莫名就憋得怄闷，裴雪郁漠然的目光搅得他呼吸不畅。
就这么憋闷地过了一周，他没和雪郁过一句话。
这一周里，他屡次工作走神。
雪郁却过得非常充实，经常有人打着鱼给他送上一条，要么就是把自己地里种的粮食给他捎上一份。
人是复杂的，所有人把雪郁当异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太漂亮了，没人经得住他有无的诱『惑』。
那天下了场蒙蒙的雨。
村子位内陆，气候干旱，很少下雨，这场雨有点久旱逢甘霖的思，家里有田的农户基本上心情相当激动，直到傍晚，这场雨愈演愈烈，逐渐演变成暴雨。
宋桡荀微蹙着眉，往窗外看了眼灰潆潆的天幕，心里涌上一股没来由的不安。
村子山，雨下这么大，很容易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
而前几天的这个时候，雪郁一般河边。
宋桡荀心神不宁地看了会账本，什么看不进去，时针指向六点整时，他拿家里的老式伞，淌进哗哗的暴雨中。
干涸的地面被雨水浸没，长势茂盛的芦苇被压折，男人这种天气下没走久，裤脚就溅满了泥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灰暗的河边貌似也没有人。
雨水翻飞。
宋桡荀正要朝河边走去，耳边突然传进熟悉的声音，娇娇的、尾调习惯上扬。
循着声音看过去，远处的凉亭站着两人，一人浓眉大眼面庭端正，脸颊涨红，他费劲心思搭话的另一人，脸精致冶丽，柔软的黑松散垂两鬓，嘴唇殷红血，衬得那双没受过苦累的腿白得过分。
两人挨得极近，似乎什么悄悄话。
雨声淅沥朦胧，凉亭下避雨的两人似是一对佳偶。
宋桡荀脸『色』沉下来，死死盯着那个表情淡漠、却也会懒懒回话的寡夫。
……脑中一根无名的弦断了。
雨线坠伞上，往四处溅开，男人的脸比暴雨要生冷，他一步步踏进凉亭，生生打断凉亭平和的气氛。
那淳朴村扫到他，连忙叫道：“宋、宋哥，你也是来躲雨的？”
宋桡荀不搭腔，只看着雪郁。
寡夫仿佛没感受到一个大活人的存感，轻轻避开视线，态度疏离冷淡。
怎么会有人一夜之间态度变得天差地别？
前一秒柔情蜜，后一秒冷陌生人。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想怎么折磨他？
宋桡荀咬合过用力，额边清楚浮一条筋脉，他旁若无人地凝视雪郁，淬过雨的声音变得低哑：“我有话跟你，你跟我走。”
“裴雪郁，看着我。”
两三秒后，雪郁奢侈地分了眼神给他，细长的眼尾扬着，眼睛更漂亮：“你有话和我，我就必须得听？”
宋桡荀呼吸微沉，他似是从未处理过这种情况，耳廓通红、脊背僵硬，也不道凝了大的勇气，他顶着村诧异的目光，不容拒绝地牢牢握住了雪郁的手腕。
晃眼，到了宋桡荀的平房。
一路上男人护得严严实实，雪郁半点雨水没沾上。
却也被这不顾愿的行为惹恼，冷着声：“宋桡荀，你是强盗吗？”
雨伞被扔到了地面。
宋桡荀转过头，他状态比雪郁差了，苍白的脸狼狈地蜿蜒下雨水，没走远胸膛却起伏不止，眼睛有一丝红，嘴唇紧抿着像是竭力忍着什么。
很少见沉稳正经的男人『露』这副样子，雪郁眼底闪过一抹讶『色』，未张嘴问，宋桡荀宽大的手蓦地钳住他两个细白腕子，毫不怜惜地折到胸前，滚烫的呼吸朝他嘴唇覆过来。
一次次的漠视。
一次次的刺激。
乖孩子的道德束缚终被打破了。
第一次尝到荤腥的男人青涩莽撞，磨着那过分娇嫩的唇肉，把受不了疼的寡夫亲得呜咽不止，他也因为不得章急得满头是汗，嘶哑着嗓子恳求：“……我不会做，你教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