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侍卫和那小鲛人做什么?
云康眯起眼, 气压很低。
太监把云康突变的脸『色』尽收眼底,吞了唾沫,干巴巴道:“他们二位聊了有一会儿了。”
云康轻瞥过来:“聊了什么?”
太监磕绊道:“离得远,奴才没听清。”
云康嗤了声:“没听清?”
太监勉强出声道:“是, 奴才一直候这边。”
老太监接近花甲, 弓着年迈的腰, 乌纱帽的脸惊恐无措,仿佛身置一场文字狱, 一句不符合帝王的心就会遭殃, 云康就是这样的,从他登基以来,因为说不当死他手的亡魂有无数。
气氛僵硬间,男人往那边走去。
“……唔。”
雪郁鼻尖泛痒,一个咳嗽还闷嗓子里没打出来, 他的衣领忽然被拎住, 站方的男人,强势却没用力把他拎了起来。
雪郁毫无防备,踉跄往退了两步。
还跌倒前, 云康把他稳稳接住了,男人目光轻瞥来, 语不明:“大晚上还『乱』跑?”
能从这句中听出他心情不善,狭薄的眼皮微垂, 一副震慑人的帝王相,他甚至没去看上跪着的人一眼, 仿佛不值得他去看。
岑归暄不痛不痒,被视若无物的时候太多,除了肩膀泛起细微的颤栗外, 他的神经已经麻痹。
雪郁仰起脸,含糊迸了个字:“我……”
云康挑眉道:“你什么?”
云康还以为雪郁会发一脾气,埋怨他拽得不舒服之类,他也想了怎么八风不动堵去。
雪郁没有,只用那双眼睛泪盈盈看着他。
玉扳指圈住的骨节轻轻动了动,云康望着那层潋滟而起的水光,心绪难以描述,郁气横结之,他差气出笑,这是要哭?打断和岑归暄说至于这样?
他闭上眼,忍耐吐出气。
睁眼时,雪郁那只白得反光的手突然站不稳似的扶上了他,云康微怔,青玉腰带裹起的结实腰肢绷了起来,还没开问,雪郁脑袋磕到他胸前,打了个喷嚏。
那一没把他撞出什么感觉,反倒把自己额头撞出淡红,云康拎着雪郁的衣领,把人往拎了拎:“……去。”
鲛人族的习『性』随身体状态而变化,化成人时,也会像人一样畏冷嫌热,如若维持原形,则寒冷的忍受度大大提高,雪郁现不能控制自己的形态,得风寒也不足为奇。
而且身子比常人弱,这里站上一会,恐怕就不止风寒了。
雪郁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皮肤层较薄的眼尾又红又湿,睫『毛』一缕一缕,几个喷嚏来,把自己搞得又可怜又狼狈,他拢紧衣服,不肯站太远,胆大包天拨开云康揪住他的手,往男人身上靠了。
也没靠多近,隔着可以省去又不能忽略的半个手掌的距离,和刚刚岑归暄前一样。
像他们这种夏练伏、冬练九的习武之人,身上精元丰沛,隔着衣衫都是烫的,靠近他们能感觉到热,虽不及炭火盆来得暖,屋外作用就很大了。
云康还从来没有被人拿来当暖炉过,还是光明正大的。
改日需找太傅这鲛人什么是体统和规矩。
次若还这般胆大如斗,便打他手心,哭也没用。
雪郁暖和了一,见云康没有责令他走开,放心来,低脑袋去看身子泛起不正常颜『色』的岑归暄,庆幸现是刚入冬,否则怕是早已经昏倒了。
他咬了咬氤染淡红的唇肉,犹豫片刻,道:“我就是问问他跪多久了。”
云康脸『色』微阴:“问完你当如何。”
雪郁吞吐道:“问完能睡个觉。”
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雪都似乎停了半秒,云康审视看了他一会,拂袖道:“朕之前说以儆效尤,儆的不止是大内侍卫,你要是次还去,就陪他一起,这样也不用问了。”
雪郁把算你狠个字咽去,垂着细密的睫『毛』:“不会去了,我还是更喜欢同族的。”
云康表情一怔,很明显顿了顿。
……更喜欢同族?
发出一声不明义的嗤声,云康雪郁茫然的视线中侧过眸,看向岑归暄:“朕罚你,可有怨言?”
小雪微微,男人一身龙袍,架起的高大身躯如远山般巍然,眉深近墨,目光中总含着股血腥气。
岑归暄跪僵了,迟钝了许久才答:“臣不敢。”
云康低嗯一声,像待不争的爱臣,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朕晚些让人给你府里送几箱『药』膏,不为例,去吧。”
“……谢陛。”
岑归暄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缓慢,也不算吃力,他朝云康俯首行礼,没看雪郁,拖着一身疮痍慢慢府。
想来是尝到了羞辱,敛着的眸光有些寒,只有雪郁看到了。
今天这一跪他来说是无妄之灾,云康罚得何其随,最也只用了几箱『药』膏打发他的遍体伤痕。
云康岑归暄的态度有些太诡异了。
就像他说的,大辛有几百上千个大臣,哪个能确保自己没去花天酒过,可也没有哪个像岑归暄这样,被打百大板,跪雪里几时辰,最只得到几箱『药』膏的。
云康打压岑归暄。
为什么?
雪郁没想出结果,天太冷了,他难以忍受瘪了瘪嘴,很有寸揪了云康的袖:“你等会还有事要做吗?”
拉住他袖子的指尖粉嫩纤长,白日曽颤巍巍往拉自己衣摆,不让他碰,哭得那么惨,现都忘了,云康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低声问:“怎么?”
雪郁像落水的兔子一样又咳嗽了两声,哪哪儿都红着,跟他说:“如果没事的,能不能送我殿里。”
云康目光他眼尾凝出的桃粉处停了停,挪开,不答反问道:“你鲛人族的年岁算成人没有?”
雪郁:“算,已经成年了。”
云康不假辞『色』道:“七皇子过了今年的冬,恰满五岁生辰,他『性』子动若脱兔,平日去放风筝,经常与侍卫走丢,他都能自己走去。”
言外之是,雪郁怎么还不如五岁孩童,都这么大了还让人送。
雪郁抿唇:“我认路,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云康呼吸悄无声息沉了沉,低声问道:“……为何?”
雪郁很诚实:“你身上暖和。”
男人呼吸这沉了不止一,隐约带着几危险,完全不像初次见那样纯良干净,每说一个字,都像要吃雪郁一块肉:“你拿朕当移动暖炉?”
雪郁又咳了两声,如绸的肤肉上浮出红,仿佛被男人捏着干了什么似的,他别过脸咳完,转过来看见云康的脸『色』忽然又没那么可怕了。
他不明所以眨了眼:“你也可以当我是移动冷炉,互相的。”
云康侧身挡风向处,捏了捏眉心,没理他不着调的,声音微哑开:“……朕要去趟内务府,你想跟便跟。”
内务府和收拾出来的那处寝殿顺路。
这是给他递台阶。
雪郁拾级而,云康跟肥美的鲜肉一般,往哪处走,他就旁边缀着。
两人一路上无,雪郁心不焉走着,脑袋里听系统汇报:【刚刚检测到角攻仇恨值飙了四十个,来一两次就满了。】
雪郁想了想:“他去之是不是要准备蓄养私兵了?”
系统:【嗯,以他现的权利,会先从反大辛的党羽开始入手,角受多年没作为,朝中有恻隐之心的早就抱一起,有角受加入是如虎添翼。】
他们会一一蚕食大辛的根基。
雪郁喜悦道:“那这次还挺顺利的。”
系统泼冷水:【未必,角受是不是要去内务府?你问他要上几块软膏,备着用。】
雪郁还以为他认真提建议,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要软膏?”
系统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快要受难了。】
雪郁:“?”
转眼到了干净如洗的寝殿前,两驻漆红,他怒气冲冲踏进门槛,质问系统:“你什么思,你还是觉得我会翻车?”
系统:【不敢。】
雪郁为了给自己挽颜,据理力争道:“岑归暄被打成那样,走路都费劲,换我我都等不了半个月,明天就造反。而且云康也他很差,都不需要我从中作梗,他打压几天,辛国马上就要改姓。”
“……系统,你怎么不说了?”
系统突然销声匿迹,四升起诡异的沉默。
雪郁蹙了蹙眉尖,几秒过去,小脸倏白了白,慢半拍想起什么,他转过身,按惴惴跳动的心脏,打开两扇门。
门被他照脸关门的男人脸『色』不明,他个头很高,几乎要顶到门顶,肩膀宽阔如山,给人十足的安全感,某些时候,这种安全感也能给人带来恐惧。
雪郁望了眼云康能单手把他甩飞的手,艰难忍住关门的念头,白生生的脸蛋仰到能上男人视线的方,吞咽两,讨小声说:“……陛,早些歇息。”
陛二字仿佛会烫嘴,除了阴阳怪气叫的那一次,其他时候都不肯叫。
现肯了。
小心翼翼的、眼睛亮亮的,还有些畏怯。
云康凝视他许久,溢出一声低嗤。
挑太监手筋那会也是这样笑的。
雪郁一抖,想起太监的惨样,吓得又关上了门,他手扶着锁,见门外头的身影僵原,细细琢磨还能看出几不敢相信,内心涌上了几苍凉。
心想,他可能无缘进狗肚子了。
大概会先进云康肚子。
……
门外的皇帝站了一会便没停留,天『色』不早,雪郁卸去衣裳,把乌发堆到枕边熟睡起来。
寅时刻。
雪郁原本还做着云康要把他绑起来沉塘的噩梦,被双脚泛起的痒叫醒,他半清醒半『迷』糊揽过宫女裁的冬衫,变鱼尾前,到了池子里。
池水如镜,时不时翻起细微的涟漪,雪郁入水又睡着了,没看见水上自己有些过于异常的脸『色』,两颊、眼尾媚滚滚,晕染着仿佛花蕊吐『露』出的粉。
五更,天蒙蒙亮。
云康照例上早朝,他昏庸也昏得不同寻常,人是来了,不处理事。
任大臣舌枪唇剑,他一反应也不给,偶尔听到某些谏言时,他眼皮会抬一,让人恍惚觉得他是能听懂的,不过就是不理政。
久而久之,众人已经习惯上谏完,云康敷衍的“说”。
这会不知由谁率先提起陈县令卷了赃物潜逃的事,殿堂内为两派,各执一词,肱骨之臣表愤慨,反辛的党羽趁『乱』搅浑水。
云康听得厌烦,冕旒的双目缓缓扫过众孔,出声道:“吵得朕头痛,失仪官员找到斩了就是,不必多言。”
那声音带着蟒蛇般咝咝的凉,不可开交的场顿时肃静来。
男人耳根总算清净了些,他轻叩着御桌,示各部门奏事。
一名武将抢先禀报了边关急况。
还是那些陈年老刺,大辛位于中原,疆域往北的方是卓厥,游牧民族,有无数善战、会武的骁骑,早早盯上了大辛的沃土,一年到头小动作不断。
“卓厥屡次番违背和大辛签的条约,俘走边境附近游民,烧杀抢掠,不听劝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也是时该给他们些警告,否则等卓厥羽翼丰满,便是我们大辛的不幸。”
“为了子民,为了大辛,臣恳请陛出兵占领卓厥,臣必将赴汤蹈火、所不辞!”
云康眉眼间凝起阴云,平淡道:“嗯,朕知道了。”
武将一愣:“陛,那出兵之事……”
云康四两拨千斤道:“到时议。”
说多,也只是知道了、听到了、到时议。
那名武将欲要争取,见同伴旁给他使眼『色』,咬牙挣扎片刻,泄了气。
早就知道云康的本『性』。
为何还要寄托希望他身上呢?
真是愚昧蠢钝、无可救『药』。
早朝还有一盏茶时间就要了,众臣说起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云康伸手松了松过紧的衣襟,抬起眼皮时,忽怔了。
门外不知何时探出了个脑袋,扒着门框,五根纤白的手指有些发颤,那张小脸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晕,殷红唇肉轻张,仿佛引着人去吮吸、疼爱。
……雪郁?
那探着的半个身子也不知怎么了,明没有人凶他,一身皮肉都泛起了粉。
不像是因为风寒的缘故。
云康拧了眉,正欲站起来,想起现还早朝时间。
雪郁似乎也知道他忙,没敢声张,忍着不适慢慢等,不过会时不时探一脑袋,看看说完了没有。
“陛?陛您听吗?”
云康过神,扫了堂一眼,让他们继续。
待探讨声重新响起,他又望向门,那个脑袋恰也探了出来,这红得更可怜了,眼睛雾雾的,都快站不稳,需要把全身重量倚门边才行。
喉咙轻滚了一,男人收目光。
宣布早朝结束之时,云康叫住了周尚书,此人学富五车,膝一子曾连中元,全家都爱研读奇闻异事,政事上多半持中立态度。
周尚书行了君臣之礼,毕恭毕敬道:“陛有何事?”
云康望了眼门等到快软化的雪郁,直入题问:“你鲛人可有了解?”
周尚书一愣,似乎没想到会问这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转而他想到前阵子从山洞里抓来的那个鲛人,福至心灵:“臣不算知根知底,从吾儿那里听过许多关于鲛人的传闻,陛可是想知道这些?”
云康嗯了声:“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朕听。”
周尚书抚须思量片刻,娓娓说道:“鲛人族生『性』多疑、排外,他们几乎仇视除了本族的任何物种,绝不会和外族和平相处,除此之外,他们天生娇贵,水质的要求极高,坏的水质会损害他们的健康,所以他们会寻找的水源生存。”
“鲛人族爱食肉,经常捕海里的鱼吃,有时候也会为了改变味,上岸抓些鲜食,说见过鲛人的,估计就是碰上寻食的了。”
“鲛人很少现世,很大原因是因为他们会幻化出腿,混人堆里真假难辨,只有未成年、或刚成年不久的年轻鲛人,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形态。”
“除去一些常听的'泣泪成珠'的传闻,臣还听过一则不知真伪的,据说鲛人族十月份前情.欲会非常亢进,他们族内男女比例不均衡,通常是身份较高的首先获得配偶权……”
云康眼皮跳了一,打断道:“你前两句说了什么?”
周尚书说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断,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不确定说:“鲛人族十月份前情.欲会非常亢进。”
换个说法就是。
十月是鲛人族的发.情期。
……
雪郁瘫软前被男人及时捞起,抱到了最近的御书房里。
他大脑昏昏的,仿佛被人抽了一魂二魄,搭男人臂膀上的手被热浪折磨软了,『摸』上去像是细滑的、入即化的豆腐。
云康抱紧怀里软得什么都干不了、只会哆哆嗦嗦的雪郁,把门关上,坐到椅子边,给他斟上茶水,低声道:“先喝水。”
雪郁不肯喝,偏头去躲:“不想喝。”
茶水被放桌边,云康轻拧眉,尽量克制问:“……你之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雪郁眸光有些涣散,过了会才理解他的思,含含糊糊说:“没有。热,怎么碰到你老有倒霉事,你,你还是离我远一。”
开始蛮不讲理怨人了。
他扒拉住男人的外衣,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去,还没站起来,膝盖一软,倒了宽阔滚烫的胸膛前。
云康顺势搂住他,微糙的大掌牢牢扣住他的背,喉头压着滚了滚,忘掉了自称,嗓音哑着开:“……别『乱』动,我帮你。”
雪郁有些听不懂:“怎么帮?”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漂亮惹眼的一张脸尽是可怜的茫然,云康隐忍滑动喉结,只说:“要我帮吗?”
雪郁犹豫了会:“……嗯,帮帮我。”
男人几乎他音刚落的一瞬间,便钳住了他的肩膀,垂眸寻到那两瓣泛着水泽的唇瓣吻了上来。
雪郁『色』通红,细哼着,身子当即叫他弄软了半边。
压着唇缝吮了吮,又轻轻吸弄,云康开,沙哑问:“些没有?”
雪郁眨着眼,呆呆的,像不知道他干什么了。
唇肉被吻得胀起来,张开小小的一条缝,看上去像被含了、『舔』了无数次,红得都要肿烂了般,可事实上,云康只碰了两。
……这么娇。
若是被男人关起来亲上一天,可能到最连嘴巴都肿得合不上。
被塞进什么都阻止不了。
雪郁的手被抓了起来,上半身躬起,更方便了男人啄吻,男人似乎格外喜欢挤进他的唇缝,把那颗小巧的唇珠含软『舔』烂。
巴被磨出红,雪郁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乖乖张开嘴任由男人摆弄。
直到嘴巴被吻得麻痛,他明白了现的处境,绵软成一滩泥,趴云康身上张皇呜咽。
周尚书说鲛人娇贵,这番不假,只亲了几就又哭又闹腾的。
云康从他微陷的唇里撤开,呼吸滚烫紊『乱』,盯着雪郁那张晕粉的脸,嗓音如砂纸般哑:“还不舒服?”
似也不雪郁怎么答。
他一次吻上了那两瓣发软的唇肉。
那张唇被亲得过肿了,一吮弄雪郁身子就抖得厉害,他用葱白指尖揪着云康的头发,被动承受着吃吮,唇瓣积了湿漉漉的水,男人一被滑开,他就借此机会喊疼。
云康只会用一成不变的驳他:“我帮你。”
滚烫的唇从他脖颈滑到侧脸,到已经完全浸上男人气味的唇肉上,雪郁终于开始害怕起来,张开被吸吮无数次、被疼爱无数次的唇瓣:“……不行,这样不行。”
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用那张经了人事的清纯脸蛋求饶,只会更容易被搞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