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浮月颔首，似笑非笑：“梧桐犯了错，前几天关在柴房，这几天放了出来，我自然要罚她去做点粗活，好磨一磨她的性子。”
“呵呵，奴婢就该把性子磨的乖顺一点，否则，眼里怎么还会认你这个主子呢？”殷萍芸似乎话里有话，不过殷浮月没再深究，命平儿和繁星送大小姐等人离开了海云院。
晴云院。
“大姨娘！”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庭院，正在与其余姨娘说话的蒋姨娘摆了摆手，小丫鬟缩到一旁跪下等候。
蒋姨娘笑容慈祥地握住其中一个姨娘的手：“几位妹妹，近来老爷心情不太好，千万要记得好生侍候着。”
二姨娘、三姨娘应和着，识趣道：“姐姐看来还有要事处理，我们不便打扰，就先行退下了。”
送走两位姨娘之后，小丫鬟跟着蒋姨娘匆匆进了内屋。
“夫人，不好了，三房那边出事了。”
蒋姨娘在主位上淡定地坐着，“三房能出什么事？不就是三夫人和女儿会吵一架么。画眉，你先说说怎么是你来汇报？杨嬷嬷人呢？”
名为画眉的小丫鬟身子抖了抖，迟疑道：“夫人，杨嬷嬷、
杨嬷嬷正在处理事情，交待奴婢说此事非常重要，要奴婢先来禀报。”
“既然这样，三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画眉伏首回道：“禀夫人，今日二小姐似乎又犯了什么错误，三夫人将二小姐关进了佛堂，说是得了老夫人的准许。”
蒋姨娘手中的茶盏差点滑了下来。她将茶盏放好，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三夫人弄了这么一出，就这么想独善其身么？”
“杨嬷嬷让奴婢来问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蒋姨娘恨恨地想着，三夫人是抽了什么风把二小姐关了起来，“二小姐都给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打草惊蛇吗？这下好了，三小姐一定不会上当了。”
画眉听得惶恐，得不到杨嬷嬷想要的回答，回去禀报后难免要被遭殃。杨嬷嬷最喜欢把办事不力的奴婢掐的哇哇乱哭，尤其喜欢掐又嫩又细的腰。
蒋姨娘揉起了头，闭着眼睛，眉头皱起老高。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娘，三小姐怎么不会来了？”
两个粉衣奴婢一左一右拥着穿戴华丽的大小姐进屋，蒋姨娘抬眼瞧了眼这个女儿，好似看见自
己年轻时的美艳模样。
心底却骂了句败家儿，有气无力道：“你不要插手这些事情。”
殷萍芸高高扬起下巴，信步坐到一旁，袖子一甩，丫鬟添了茶水就一齐退了下去。
“这次我若是不插手，你要如何来引蛇出洞？”
“你做了什么？”
殷萍芸嗤笑：“娘，你这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糊涂事罢了。我只不过亲自走了一趟，三言两语就让殷浮月同意了明天去教馆。你还真以为只有二小姐出面才能说动殷浮月？”
蒋姨娘不信，“她轻易就答应了？”
“你未免将殷浮月的心思想的太复杂了。她在嵘州，即使学过点茶，却怎么还有多余的精力来学琴棋书画？这些日子不来教馆，不过是拉不下面子罢了。除了四妹，谁会不想多学点技艺，好在宴会上大放光彩。”
“凡是谋定而后动。你这样不加思考直接……”
殷萍芸冷笑：“那你们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我听说海云院主仆离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还有丫鬟看到，梧桐被赶去洗了几次恭桶。”
“什么丫鬟看到？你如何得知的！”蒋姨娘脸色变了变。
“娘！”她
这个女儿愤愤地站起身，与她对峙，“你安插了平儿这枚棋子，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平儿？你……”
蒋姨娘心里有些恼火，她早就叮嘱过，让杨嬷嬷办事时动作干净些，不要让大小姐察觉任何蛛丝马迹。
“哼！”冷哼一声，殷萍芸坐回了位置上，别过脸不去看姨娘，仿佛她才是这个院子里的主人。“不过是做些挑拨离间的小事，我如何不行？”
“萍儿！你如何行？你是堂堂殷府的大小姐啊，”知子莫若母，蒋姨娘迅速想清楚此时更加激不得，先前又因为三夫人突然关了二小姐摸不着头绪，她只得软下声来：“你应该把重心放在提升自己上。”
“呵呵，有什么用？”
蒋姨娘的话好像踩中了她的痛点。
蒋姨娘心中低呼一声，懊悔地想起，上次瑶安公主组织的乞巧宴会上，大放异彩的人是萧家嫡长女萧若玉。
听说甚至还有太子和二皇子一起露了个面，瑶安公主邀了萧若玉入阁与皇子公主们把酒言欢。
当晚回来后，殷萍芸把自己关在屋里，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现在是耐着性子等待
时机寻殷浮月泄愤——因为那一次，殷浮月留在苏府没回来，殷家只她和殷玉媃赴了乞巧宴。
二皇子经过她们身边，仅仅开口问了句：“三小姐呢？”
殷萍芸目光含着嫉恨：“不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无法驯服成听话乖巧忠诚的狗，就要将她毁掉的么？”
蒋姨娘猛地摇了摇头：“不可！如今她还是殷三小姐，你父亲的女儿。”
“父亲？不是你自己说的父亲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儿吗？”殷萍芸十分不屑，“同样都是苏氏生的，父亲器重大哥，却是绝对不会关心这个女儿的！这话，可是你以前自己说的。”
蒋姨娘劝道：“萍芸哪，在我成为晴云院真正的主人之前，你还是庶女，你的嫡母还是苏氏，你动不得一个嫡小姐的。”
殷萍芸眸中闪过一丝挣扎，过了许久，还是应道：“我知道了。我只不过是想在她身边埋些火药。”
“罢了，罢了。”蒋姨娘叹了口气，女儿大了不由娘，更何况还是她这样地位低下毫无背景的姨娘，“你只要不太出格，娘都支持你罢。”
料想殷萍芸如今只是个孩子，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