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无法理解，你懂的太快了……”
两个丫鬟在殷浮月面前向来不会隐瞒。
次日，她们就挑了个清风流萤在外巡视的时间去跟主子汇报，繁星迅速长话短说把她们的猜测说给了主子听。
殷浮月扶额，“你们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彼时的繁星梧桐不过十五六岁，小女孩的心思就是活跃奇特。
梧桐脱口而出道：“小姐，难道你不喜欢苏公子吗？”
“……”殷浮月满头黑线。
“小姐，是我跟梧桐说的。”繁星提醒过梧桐不要将这一点特意提出来说，然而梧桐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真是令人头疼。尽管大家心里都懂得，可是听在小姐耳里就不一样了，很容易惹到主子生气的。
“总之，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繁星，在你们房间收拾一个床铺出来给平儿睡；梧桐，你去把人给接回来。”
梧桐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忙完一些琐事之后就出去接平儿了。反而是繁星，在殷浮月面前踌躇了好一阵子。
平儿的存在，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识人不清”的污点。
殷浮月把她叫到一边，语重心长
道：“你赞不赞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
“当然。身边的人，一定要留信得过的。信不过的人，为何要留在身边？”
殷浮月反问：“我在殷府尚未站稳脚跟，就把自己身边整理的干干净净，这会是个好的结果吗？”
“小姐，万一又有上次平儿做的那种事情呢……”繁星后悔极了，是她把蒋姨娘的眼线举荐到了主子身边，连累到了主子，主子甚至都没有责罚过她；还有上一次遇袭，主子的做法是自己单独跑开，怕连累到自己。
她只是一条贱命，哪里值得上主子的这般善待。
“有时候，太警惕了可不是件好事，这只会让你的敌人设计的更加周全。”殷浮月示意着繁星到自己面前来，附到她耳边说：“繁星，你不必自责，更不必觉得自己没用。你有一点是别人不可取代的，你且过来听我说……”
听完主子的吩咐，繁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
晴云院。
“她让人把平儿接回去了？”
杨嬷嬷给蒋姨娘殷勤地捶着背，高兴道：“是啊，没想到经过了那次的事情，三小姐还没怀疑到平儿头上。”
蒋姨娘冷哼道：
“可这样一来，她院子里不就是有五个一等丫鬟了吗？这样的配置，简直就是不识礼数！”
“听说平儿被降为了二等，不过还是放在院子里侍候。”
如此一来，海云院的配置还是四个一等丫鬟。蒋姨娘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古怪。
“四个一等丫鬟，都来自苏家，老夫人没什么表示吗？”
杨嬷嬷叹了口气，道：“三小姐这次回来，带了许多礼品，其中大部分一眼就能看出是给老夫人和丞相爷的。没想到，苏家竟会主动示好。”
蒋姨娘没有清点此次的礼单，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烦躁地换了个坐姿，杨嬷嬷叫了屋外一个小丫鬟进来捶腿。
蒋姨娘眉头舒展。这么多年以来，果然还是杨嬷嬷最懂她。
“背黑锅的找好了么？”
小丫鬟亦是心腹，杨嬷嬷并没有什么不可说道，当即答道：“让一个老鳏夫认领了毒蛇之罪，收了不少钱，打了一顿板子赶出府去了。”
“哼，到最后，反而变成了帮这个放蛇咬亲祖母的三公子收拾了烂摊子！”
“夫人，为何不让平儿咬定是三小姐干的？”
蒋姨娘皱眉，“当时她那
几天总是往二小姐那边跑，谁知道她会不会联合三夫人反咬一口？”三夫人没捞着好处，估计早就厌烦了和她的结盟，倒戈相向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如今看来，三夫人谁都没帮。”
“二小姐呢？”说到这里，蒋姨娘更郁闷了，“好好的，二小姐三言两语就让三夫人中断了交易。才过了几天，这书坊莫名落到了三公子手上。”
“嘿嘿，区区书坊而已。含光阁的盈利，足够大小姐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蒋姨娘深以为然，“你说大小姐怎么就非得要一破书坊呢？”
“夫人，虽然二小姐和三小姐现在到了一起，可是三公子人已经走了，大公子也被学业压的分不出心，加上平儿回到了三小姐身边，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杨嬷嬷的话让蒋姨娘微微动了心。殷承远不待见她们母女，和她的关系闹的很僵，蒋姨娘寻不到时机去和殷承远修补关系，大小姐对殷浮月的恨一天比一天地深了起来。
难道，一定要除掉殷浮月，才能彻底走出眼前的困境么？
蒋姨娘并不会畏缩于取人性命。然而，上次京城花钱买来的民间杀手走了个
空，殷浮月却被另一拨杀手所伤，这件事情给蒋姨娘提了个醒。
想取殷浮月性命的人不止她一人！
“夫人？现在的三小姐，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啊。”
蒋姨娘眸色一沉，猛地抬高了音量：“杨嬷嬷，最近，大小姐在和什么人来往？”
杨嬷嬷肥大的身躯抖了抖，惊恐道：“大……大小姐自乞巧会上回来后，就开始苦练琴艺。夫人，您不是为此还特意请远山居士帮大小姐推荐了琴艺师傅么？”
“琴艺师傅？联系好了没？”
蒋姨娘声音冷的好像要杀人一般，双膝跪地给她捶腿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杨嬷嬷跪地而道：“远山居士举荐了京城闻名遐迩的琴师南宫先生，明日来府上报道。老夫人交待老奴多找一些让小姐们都顺便学学，所以老奴多挑了一个善歌舞的大家，一个插花大师，一个书画大师，一个茶艺师傅。”
听到茶艺，蒋姨娘又想起了殷浮月点茶讨得老夫人欢喜的那一次。“好，让大小姐好好跟着学，一定要在中秋宴上大放光彩。”
她就不信了，同样都是丞相所出的千金，在京城中长大的会比偏僻嵘州长大的要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