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一旦变得机智，就是要上去揍人的节奏！
看到她们争吵，殷浮月摆手，冷冷扫了一眼平儿，繁星便斟了茶水。
抿过一口茶水，殷浮月才开嗓：“平儿的话我已经听过了。花蕊，你说你的。你偷了主子的东西，该罚还是得罚。你俩现在各执一词，到底是受人唆使还是蓄意陷害，该查还是得查。”
“小姐，方才奴婢十分肯定是实话实说。自从蓝烟被赶出去之后，蒋姨娘就很少要奴婢做什么事了。直到最近，才听平儿说起这件事。
奴婢也不瞒小姐，平儿说办好这件事，蒋姨娘就会给我八十两补足赎身的钱，这可是我半辈子都攒不下来的钱！”
最近因为蒋姨娘没有找她办事，花蕊自然得不到额外的好处费，可真是愁的不得了。
当平儿说出只要她偷了字稿出来，蒋姨娘就会拿一笔钱打发花蕊回去时，花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今年快十七岁了，村子里那些同龄的女孩，大胖小子可能都抱了两个。
花蕊模样长的不差，这几年在京城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保养的方子，她的皮相至少比村子里大部分的姑娘要好上许多。
可到现在都没被老爷或者
贵公子看上，还不如现在回家，趁着年纪不老，还能选个好夫婿。
只是当年父母为了给大哥娶妻，签的是死契，花蕊攒了好些年都攒不够。
蒋姨娘派平儿提出这种条件，她能不心动么？
“花蕊姐姐，你在说什么？平儿怎么听不懂？”
花蕊瞪大了眼睛，看到比自己年幼几岁的丫鬟满脸写上了委屈，当即又惊又恼：“你说你来给蒋姨娘传话，还说姨娘也会给你一点好处。”
“小姐，平儿实在冤枉！平儿从来没有得过其他人的任何好处！”
殷浮月轻声问道：“平儿，你签的是死契，对么？”
“是！小姐，平儿即使得了这些钱，又有什么用呢？死契赎身要百两银子，平儿只想好好服侍在小姐身边，哪里敢受外人的贿赂！”
上辈子，平儿一直是个不起眼的丫鬟。殷浮月轻轻叩起了桌面。
这个丫鬟有意思！
蓝烟聪慧狡猾，似乎是被拿捏了把柄、甘心成为蒋姨娘的棋子；花蕊急着出府嫁人，才会频繁受蒋姨娘的贿赂出卖自己。
可是平儿呢？一个刚进府没有任何牵扯的新丫鬟，蒋姨娘要如何收服她？尤其是，前世的平儿就是太不起眼了，才
让殷浮月没有怀疑过她。
“花蕊，”殷浮月眼中平静无波，“蒋姨娘怎么知道我海云院的事情？书房重地，我有允许你们靠近过么？”
最后一句话，语气稍微加重了几分，听的花蕊身躯一颤。
“平儿给蒋姨娘传的消息……”
“你既然说她是传消息的，那么在那之前，姨娘怎么得知我书房里有秘密的呢？”
被主子这么一问，花蕊倒是愣住了。平儿当时说只是帮姨娘传个消息，那姨娘怎么知道的？
海云院还有别的眼线么？
“那……那必然是平儿发现的。”
殷浮月不语，看向平儿。
平儿委屈道：“平儿从未到过书房。就算是前几天繁星姐姐叫平儿过去，平儿也没有去。”
“对！花蕊，反倒是你，上个月里是去过几次书房的。”
梧桐的证明引来了平儿感激的眼神。
“而且，八十两的酬劳……”繁星站了出来，眯起眼注视着花蕊，“平儿为什么不自己做，非要告诉你？”
“花蕊！”茶盏被重重砸在桌上，殷浮月站起身，愠怒道：“你还不说实话？”
“小姐？奴婢句句属实！”
殷浮月冷笑：“那又如何？你原先与蓝烟是一路的
！”
花蕊心都沉到了谷底。蓝烟被查出陷害小姐之后，她早该想到小姐眼里容不下她的！
亏她把之前小姐暗示她们投靠的话语当了真，以为三小姐实在缺人、不会赶走她。
“奴婢……”她还想说什么，又完全说不出来。再怎样，偷盗字稿确实是她做的事情。
花蕊恨恨地看向仿佛被自己冤枉、楚楚可怜的平儿，咬牙切齿：“小小年纪，好深的心机！”
平儿伤心道：“花蕊姐姐，平儿之前是真心想跟你学绣活的。”
“绣活？你还好意思提绣活？”
殷浮月挑了挑眉，还有这一茬？
花蕊将要失控般冲过去时被梧桐大力拽住。
“要不是你粗心大意，怎会毁了我那么多刺绣？那可都是我要拿去卖钱的啊！没有钱，我这辈子都离不开这种深宅大院。亏我还以为你告诉我这个任务，是想把机会让给我当做是赔罪……”
繁星诧异极了。她们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
“是平儿的错！可是花蕊姐姐你也不能冤枉平儿啊！平儿明明已经全都赔你了。平儿答应你把东西挖出来，本来就是因为愧疚。可是、可是平儿真的不想小姐被姨娘算计……”
平儿
哭的梨花带雨，繁星连忙过去抱住这个小丫鬟。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也可以教你做刺绣的，何必找她这个心眼小的。”
平儿哽咽：“繁星姐姐，梧桐姐姐，你们平时就很忙碌了。平儿很多事情都不懂，不敢劳烦你们。”
殷浮月头疼起来，吩咐梧桐将花蕊送去给管事处置。
等着繁星安慰平儿差不多了，殷浮月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对她们不咸不淡地说：“真相大白，平儿真是受委屈了。”
不知为何，平儿被笑容满面的主子看的心里毛毛的。也许是因为这场戏演太久了，心里发虚吧。
难道是三小姐看穿了自己？繁星梧桐都站在了自己这一边，三小姐若是看穿了自己，必定不会容忍她们这样。
平儿只当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不屑于表现出热情。归根结底，她在三小姐面前可是“立了功”，帮她们赶走了蒋姨娘的眼线花蕊。
最后，殷浮月给平儿休了一天假。
梧桐回来后，回禀主子说花蕊被打了五十个大板，赶出了殷府，大抵是活不成了。
殷浮月只是躺在藤椅上，眯起眼打盹。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她本来就不打算一直留着花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