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
作为警犬，哈尼的直觉一向很准，顾鱼死死盯着兰花，一步步慢慢靠近。
每一盆花都是她自己搬下来，没有假手于人。
别墅里还有谁能把花盆搬上去？顾鱼确信自己没有记错，而且这里不可能会有兰花，只有杂草。
“哈尼，过来。”
感觉到顾鱼靠近，哈尼乖乖跑回她身旁蹲好。
一人一狗看着那盆花出神，顾鱼忽然想起自己还在直播。
把手机反转过来，一堆人在刷屏，快得顾鱼两只眼睛看不过来。
设备单一，有粉丝提议顾鱼换套更高级的设备，最好是夜间，让大伙儿能看得更清楚。
刷礼物的人不在少数。工作室给顾鱼设置一个数额，会限制礼物的金额，日后分成不会起太大冲突。
随意选了一个问题回答，顾鱼把话筒别在衣领上，翻转摄像头靠近兰花。
很正常的一盆兰花，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如果顾鱼下午没有打扫，或许顾鱼不会草木皆兵。
再次把兰花搬下，拉着哈尼一顾三回头。
大半夜被花盆砸死，顾鱼可不想以后新闻上，说她是被花盆砸死这么奇葩的死法。
避开一切可能致死的因素，除了头顶那个四层楼高的水晶吊灯。
战战兢兢回到一楼，顾鱼等来雇主第二条命令。
摄像头翻转面向自己，雇主发来任何内容都不能粉丝看到，在签约合同上有这么一条保密协议。
粉丝只能看到顾鱼的下巴，还有她身后的背景墙。
虽说五六年没住人，但别墅里的装修风格，以及别墅内家具电器，走的都是华丽宫廷风，一看就贼有钱那种。
华丽的装潢吸引不少人围观。
尤其顾鱼身后一幅画，弹幕里不少人询问画作真假。
顾鱼转身看一眼，是挺好看的，她不懂画也不知道价值多少。
顾先生准时发来任务，让顾鱼待在客厅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哪里都别去。
包括哈尼。
摘下摄像头，顾鱼去把哈尼拴住，再次回到沙发坐好，直播间的人数直线上升。
给哈尼倒了些口粮，哈尼趴在地上发呆，顾鱼把摄像头转回来，对着右侧旋转楼梯。
身后名贵的画在弹幕里引起骚动，有粉丝给顾鱼发来私信，向她解释身后的画作。
雇主没有提起任何跟画作有关的信息，顾鱼把私信看完，再次看向画作。
这幅画三年前在国外某拍卖行卖出高价，据说是七位数，被一位不知名的富商购买。
富商购买的东西，一般都是藏起来。身后这幅画很特别，用来作画的颜料掺合了夜光粉，暗夜中能发出微弱的光。
而这种夜光粉制作难度大，制作工艺在几百年前失传，这幅画作面世后，引起不小骚动。
顾鱼看不出什么名堂。模仿画作应该不难，在颜料中加入一定量的荧光剂，同样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而且三年前拍卖获得，画作应该挂在自己住的地方，而不是挂在这栋荒废的别墅里。
雇主给得起六位数的工资，一看就知道不差钱，丢了一幅画对他来说，应该没太大影响。
有钱人的世界，顾鱼不懂，继续用电脑看小说打发时间，偶尔看看弹幕里有什么问题可以回答。
毕竟是半路出家，顾鱼很多东西还都是跟着刘拧学来的，对玄学一说一知半解。
不对，是知道点皮毛，工作室把这单交给她，多少有些冒险。
直播间热闹得很，人数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多。
知道这一行有规矩，不能问地方在哪儿。于是粉丝们把问题引到家具上。
雇主不让顾鱼开灯，顾鱼开了一盏小台灯，小台灯微弱的光，根本看不到多少东西，但直播间里的人个个眼睛装了放大镜。
“主播这个沙发很贵呀，好像是上世纪的老物件。”
“那个留声机也是，贼拉贵。要是能播出声音，那可是能送入博物馆的好东西。”
“整个屋子都是老物件，主播晚上记得把马桶盖盖好，小心我不走寻常路。”
一些有的没的弹幕，顾鱼直接忽略，挑着感兴趣的弹幕回答。
黑暗中，只有一盏灯亮着，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从外向里看，顾鱼好似不存在一般，明亮的台灯好似一团鬼火，在空中飘曳。
哈尼跟她忙活一天，困到不行，呼噜声在黑暗中给予顾鱼独一份安慰。
小说更新慢，顾鱼退出软件，看一眼顾先生的聊天框没有动静，打算看一集电影就睡觉。
呆在原地不动，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离开……大半夜能出啥事儿？
跟着师傅接单几次，一到十点顾鱼准时睡觉，什么妖魔鬼怪都没见着。
合上电脑，又打开。电脑的亮光能给顾鱼带来安全感，随便点开一个视频软件，弄点声音吓一吓所谓的鬼。
从小到大，顾鱼被人议论最多的，便是她这个人命不好。
命硬，凡是跟她深交的人，大多数都死于非命。
包括她的父母，出车祸后，邻里街坊没有一个人不指责她的不是。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周围人却因为她而死，顾鱼多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死亡来临时，她总能化险为夷。
命大，是好还是坏，谁也不好说，
弹幕继续刷着，顾鱼撇了一眼，点开回复对方无法告知地址。
这一片只有6号还亮着灯，周围几栋别墅都空着，真心说不好除了顾鱼，还有其他人在这儿住。
窗户近在咫尺，可顾先生交代不能随意离开，算了，她还是窝在这儿好了。
时针指向十点，顾鱼上下眼皮在打架，直播还得继续。
手机放在无线充电器上，抱着玩偶往沙发里一躺，闭上眼睛困意袭来。
手机屏幕对着顾鱼，此时是后置拍摄，楼梯上的情况只有直播间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的，也包括守候在屏幕前的顾先生。
试睡员的任务，在合理范围内，雇主可以向试睡员提出要求，试睡员按照他们的要求照做。时间一到，雇主将工资转入工作室账户，工作室抽成后给试睡员发工资。
真正雇佣的金额，远不止顾鱼知道的六位数。
弹幕越来越多，然而顾鱼睡得跟死鱼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异样。
“我就说这里诡异，从那幅画开始，周围都很诡异。佩服博主，这样都能睡得着。”
“楼梯是不是有个人站那儿啊？害怕，刚才主播上去的时候，我看到三楼角落里有个人欸。”
“别吓人好不好，三楼我看根本没有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明明一个人也没有，别吓人。”
“楼上的，我也看到了，头是歪的对不对？我看到的人头是歪的，好像是从外面爬进来，手里还有东西。”
“应该不是鬼，我看是有人觊觎房子里的财宝。主播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睡着了吧？我丢，那个人下来了，真的是人。”
摄像头默默记录一切，包括那个站在三楼栏杆上的人。
标准黑衣人的装扮，一身紧身黑衣，手里的锤子紧握，直播间的人都在为主播担心。
“好像是个男的，妈呀好可怕，主播是女生欸，有没有人帮忙报警啊？”
“主播没说地址，警察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人。”
“他怎么不走了？二楼有东西？”
弹幕一直刷着，顾鱼转身看了一眼，屏幕亮光照得顾鱼眼睛睁不开。
一条弹幕引起顾鱼注意，一个翻身坐起身，顺着弹幕指的方向看去，顾鱼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有个黑影站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上，对方好像看到自己，他不动，顾鱼也不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