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昭而言,灵武城的所谓各大势力,能和他对话,乃至成为对手的实在不多,哪怕所谓的三大世家,若无宗师战力,也不被他放在眼中。 但普度教不同,这可是一个无比神秘且强横的势力,教主乃是宗师强者,座下四大法王,各个都是先天极限高手,其中有三个他都交过手,同时,也都将这三人重创,可谓是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怨。 不止如此,这普度教还野心勃勃,四处收揽教众,信众,意图不轨,恐怕会是将的一大祸害。 孟昭在回来后,便已经去信给孟继祖,将普度教的存在告知,并言述此教派势力的各种出格举动,可惜因为时间关系,还没得到回复。 想不到,今天竟然在周家人口中,得知了可能与普度教有关的消息,让他震惊之余,心情不免多了几分沉重。 如果真是他所猜想的这般,普度教的潜在势力,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兖州之地,有普度教的势力存在,灵武城中也有,那么冀州,梁州呢? 再往深层次想,当初普度教要挟元宾入教,企图谋算青州元家,是不是意味着,早前已经有不少势力,被他用类似的法子给掌握在手中? 还有,孟昭总觉得,普度教太安静了,在他挫败三大护教法王之后,任凭他从容离开昆南,回返灵武城,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实在很不符合常理。 会不会,周固山派人刺杀他,当中也有普度教的因素在其中? 短短刹那时间,孟昭脑袋里有千百个念头生成,又幻灭,更急切的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真相。 孟昭童力不绝,继续向女人发问,包括周固山的日常反常举动,那佛像所在之地等等,务求精准…… 周家后宅,一座修建的极为宽阔,敞亮的书房当中,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在明亮焰火的照耀下,仔细校对手中的两份书册,一一比照,慎之又慎。 他正是周家如今的家主周固山,在外界看来,自其祖父,父亲死后,临危受命,接掌周家,并带领周家熬过了那段最艰苦的岁月,长存至今,能力不弱。 当中,也曾有过面临生死抉择的凶险关头,也曾有过踏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的毒辣陷阱,但都被他一一越过,成为周家上下一致尊崇和膜拜的领袖。 他的岁数并不算大,应该也只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两鬓却已经花白,可见心血耗费极多,思虑繁重,已经让他生命元气大幅度衰弱。 五官深邃而立体,英俊中,没有寻常武夫的刚毅冷峻,而是多了几分儒雅,方正,气质像极了那冰天雪地当中,立于陡峭崖边的青松,挺拔苍翠,韧性十足。 良久,周固山才从书桌上一摞摞的纸册当中抬起头,回手敲了敲自己的脖颈。 虽然以他的修为境界,筋肉上的疲惫并不存在,但精神上的倦怠却无法避免。 “唉,相比起之前,那边的胃口又大了许多,难不成,真要我周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破家灭门,也要供给其所需吗?” 周固山眉眼间露出一抹愁容,仰头靠在椅背上,目光怔怔,不知想些什么。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几道颇有韵律的敲门声,使得陷入沉思的周固山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眼神里不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厌恶,却很快收敛起来。 “进来。” 随着周固山的发话,从书房之外,推门走进一个粗手粗脚,穿着周家下人服饰的汉子。 年纪不大,比周固山腰要小上四五岁,却魁梧雄壮,气血惊人,一看就是凝练高深横练武道的高手。 此人走进书房后,十分谨慎的将门带上,本来句偻弯曲的身子,也在回身的过程中,逐渐绷的笔直,好似一座直插云霄的尖峰。 “周香主,光明圣焰,普度众生,在下贸然前来,失礼了。” 一边说着,此人一边双手合十,做出某种手印姿势,共有六个动作,像是为了确定身份。 周固山此时也已经从座椅上起身,同样面色庄重肃穆的回了一句光明圣焰,普度众生,手印功夫也是相当纯熟,可见不是第一次演练。 问候过后,算是确认彼此身份,不是旁人冒充。 那作下人打扮的汉子粗眉一抖,道, “我刚刚收到总部那里传来的消息,说周香主上次进献的物资银两,比起过去减少三成,且这次运转,又比以往晚了三天,不知周香主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虽然他口气十分委婉,但本质上,还是在质问周固山,是不是起了私心杂念,所以刻意如此。 周固山苦笑一声,回头将自己桌上的两本书册拿到手中,递给对方,道, “圣使,不是周某人有意推脱诉苦,实在是近些日子,城中波动不断,九姓李家掀起一阵波澜,不少世家被灭,还有我周家的一个盟友彻底退离灵武城,导致周家生意大受影响。 为了给教中供给,甚至竭力缩减府内开支,连死士的培养都已经暂停。 此时偌大周家,几乎是个空壳子。 也不只是最近,其实这几年来,我周固山对圣教如何,拿出多少资源,银两,供给,圣使想必也能知道。 为此,一度使得周家生意一落千丈,多次没有银两周转,生意停摆。 还请圣使回去后,为周某人美言几句,我周家真的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程度,望教主能多加体恤。” 被叫做圣使的汉子接过手里的书册,随意扫了几眼,就丢到一边,语气森冷,不复刚才的温和,道, “你周家是否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教主给你周家定了份额,一分也不能少,这次我来,就是总部那里对你有了不好的看法,是圣女多加劝阻,才给了你机会。 记住,下月的供奉,必须准时,同时,将短缺的补上,若再有缺漏,拖延,来的,就不是我,而是执法堂的那些家伙了。” 周固山双手攥紧,呼吸急促,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最后,还是丝丝理智唤醒了他,叫他压下所有的杀气,不满,咬牙道, “好,圣使既然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自当遵从。” 说罢,一挥袖,便回到座椅上,不再理会对方,摆明了送客。 这圣使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好好似钢刀般闪亮锋利的牙齿,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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