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似乎将辛渺心中的燥郁都轻轻的抚平了,她低头喝茶,入口滋味绵长回甘不绝, 也叫心旷神怡。
她将脸昂起,迎着风的方向,风里带着清雅的兰花香气,柔柔的拂过她的脸颊鬓边。
“不知今夜有没有月亮。”她喃喃的。
花满楼虽没有说话, 但她知他一定就在对面,静静的聆听她的话,胸中突涌上一股倾诉欲, 她以手支颐,默默地说:“花满楼,你还记月亮是什么样子吗?”
如果是平时,她不一定会问种话, 虽她几乎偶尔会忘记花满楼看不见东西, 但心里始终潜意识的记, 从没有提过关花满楼的眼睛,或是提起旧事。
花满楼说:“记, 只是不是很清楚了, 娘以前给讲过蟾宫月兔,吴刚伐桂, 嫦娥奔月, 当时想,那么圆圆的一个发光的玉盘,怎么挤下么和东西。”他说着,发出几声轻笑。
“娘还让不要指月亮,说是会被割耳朵, 调皮故意指了好久,结果爹和哥哥都合起伙诓,吓唬明天耳朵就没了,还不信,结果二天早上耳朵上好像真的有一个小口子,吓哭了一天。”
辛渺没想花满楼还会有那种脾性的时候,和他一起发出笑声。
“以前也听奶奶么骗过,也指了,什么也没有发。”辛渺噗嗤一声,“奶奶就说月亮只割调皮的男孩子,不割女孩子。”
认识么久,花满楼还是头一次听辛渺提起以前,她说自己的奶奶,他还愣了一下。
没有细究过辛渺的过去,不过,处日久,也就知她也是□□凡胎,并不是什么平地一声雷凭空冒出的天外飞仙。
他听见辛渺忽悠悠叹了一口气:“看奶奶说的是真的.....她以前就盼着能照顾好自己,凡事不要逞强,学了几天功夫,还越发的把她的话给忘了。”
花满楼听出其中寥落之意,心中一滞,想必辛渺的奶奶是已经过世了,她如今里,自陆小凤起,似乎也只认识几个,除去些朋友,竟是孑一身,无亲无故。
辛渺沉默了一会儿,忽想起之前听花五哥称呼花满楼为七童,不好奇:“之前五哥叫你...七童?是你的小名还是字啊?”
花满楼顿了顿:“七童是的乳名,排行七,家里从小样叫...”说着说着,辛渺似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赧,忍不住嘴角一扬。
“七童....挺可爱的。”
没想,花满楼看上去是个翩翩君子,行止高洁皎若明月,也是个令见之忘俗的佳公子,却有个么可爱的乳名,七童七童的样被从小叫大的吗?
花满楼听见对面传她忍笑的细小声音,本只是有些不好意,现在连耳朵也开始发起烫,在她面前竟有些窘迫起。
说起陆小凤知的时候很是大肆调笑了一番,他也淡定自若,从未有过如此害羞的情绪。
但辛渺当不会像陆小凤一样打趣他,她清理清嗓子,很是体贴的礼尚往:“也有小名,叫妙妙。”
“妙妙?”他下意识跟着念了出声,忽意识自己唐突,喊了一个姑娘如此私密的闺中乳名,顿时轰脸红起,险些失手摔了茶盏。
就太失礼了。
辛渺对种习俗毫无了解,她更不知女孩儿的小名是不能随便让男知的,只是坦坦荡荡,甚至还应了一声:“嗯,不是渺渺,是妙妙,因为奶奶是北方,说样喊着顺口,不过上学时大家都混着念,家里叫妙妙,后学...师姐也是叫妙妙。”
“不过现在个世界,谁也不会么叫了。”她说完,还颇为感伤。
换了个世界,与她关系亲密的最后一个也是再也见不了,更不会有亲亲热热的喊她妙妙。
她说完,花满楼半天没说话,等她反应过,困惑的嗯了一声,就听花满楼忽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你的小名....”
她看不见对面花满楼脸色绯红,低下头喝茶以掩饰失态,听见他么说,她愣了一下,刚才心中积累的感伤忽像是被引燃了,一股酸意涌上鼻头,眼眶热了起。
“...好啊。”她轻声说。
花满楼从没有么无缘无故的紧张过,他心脏跳好快,乃至没有注意辛渺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自。
辛渺十分努力的忍着泪意,仗着眼睛上蒙着块布,飞快的眨了眨眼,滚烫的泪珠子涌出就洇进了布料里。
楼梯上忽蹬蹬蹬的跑上一串脚步声,立刻打破了里的沉默。
上官飞燕跑辛渺身旁:“姑娘,扶你去擦身洗漱换药吧?”
她眼珠一转,发觉对面花满楼面红耳赤的低头喝茶,辛渺对坐在桌前,也没有说话,两黑灯瞎火坐着喝茶,一时之间气氛涌动,似乎有些暧昧,她便嘻嘻两声,有心怀疑二是在里谈情说爱。
辛渺似乎是回过神:“哦、好。”
她借着上官飞燕的手站起,忽想起:“现在天黑了吗?”
上官飞燕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便看了外面天色一眼:“快黑了。”
此刻暮色四合,街上烟稀少起。
没想,辛渺却说:“天黑了,那你怎么回家啊。”
上官飞燕便愣住了,辛渺的语气中带着点鼻音,眉间轻蹙,握住她的手,忧心忡忡的问:“你家住的远不远?有没有接你回去?”
“...家就在条街上,姑娘放心吧,走两步就家了。”上官飞燕说。
“好吧。”辛渺只好点点头,还不忘嘱咐她:“那你回家路上小心点。”
里的治安应该还好吧。
花满楼听了,才站起去一旁点灯,转对上官飞燕抱歉:“不好意,里灯也没点,倒让你摸黑了。”
上官飞燕疑惑:“花公子和姑娘在里坐着,难没发觉天黑了?”
烛光幽幽的亮了起,花满楼站在烛台边,朦胧的灯火照的他面如冠玉,眼波温润,他微微一笑:“恐怕天黑了也用不着点灯。”
上官飞燕心直口快问:“为何?”
“因为是个真瞎子啊。”花满楼笑着说:“你姑娘也就两日看不见已。”
上官飞燕当场愣住了,一时惊说不出话。
她从里和花满楼说了话,又吃了一顿饭,居完全没有发现花满楼是个瞎子?!
辛渺轻轻扯了扯上官飞燕的袖子,使她回过神:“那们下去了。”
听花满楼说自己是瞎子,虽语气若无其事,但辛渺听在耳朵里,略一回味,又替他有些心酸难过。
“好....”花满楼顿了顿,嘴唇动了动,最终含混:“去吧。”
‘妙妙’两个字好像重如千钧,挂在他舌尖上吐不出口,可是,他也不想像是之前那样喊她‘辛渺’,又似乎格外疏了似的。
太亲密与太疏,花满楼从没想过一个称呼已,居也会让觉进退维谷,不上不下,心都似悬了起。
辛渺下楼回了房,发现上官飞燕竟已经倒好了一盆水等着她,不又赶紧谢谢她。
上官飞燕从没见过样的,按理说都是本分内事,辛渺偏客气如同她是当白工的,真是天的一个好心肠,又配了副好皮囊,怪不那花满楼在她面前作那副样子。
她便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与辛渺谈笑几句,很快又拉进了一些距离。
辛渺坐在床边,因为要擦洗身上,那就定要宽衣解带,辛渺脸便不自主的发红,不至扭捏,但也是动作轻缓,上官飞燕暗笑她,一边又上前帮忙解了她的衣带,将衣衫褪下。
两个女孩儿,有什么可害臊的。上官飞燕么想着,目光落她身上,却恍惚间还觉自己了个登徒子一样,好一个乌发雪肤,曲线窈窕的大美儿,还一副羞赧楚楚,任施为的情态,上官飞燕拧干帕子手伸过去的时候都忍不住哆嗦,颇有点血脉偾张的意。
上手去碰就更销魂了,温香软玉凝脂水滑,比杨妃也比过,上官飞燕难免分心,一时之间在心里感叹,怪不都说牡丹花下,温柔乡英雄冢,男好美色的德行虽恶心,倒也是之常情,她尚且忍不住。
说起个,上官飞燕忽想了风流出名的陆小凤。
“姑娘认不认识陆小凤?”
上官飞燕毫不担心她会起疑心。
果辛渺也没有疑,只当她只是随口一问,且她巴不能转移一下话题,便点点头,假装自若:“认识的。”
“哦?陆小凤那么厉害的大侠你都认识呀!他是不是武功很高?就像外面江湖传言的那样风流倜傥?”
也是奇了!如此一个美在侧,以陆小凤之风流,辛渺居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不过比起,花满楼虽是个瞎子,但是温柔小意知情识趣,两比较,倒是比陆小凤更像个良好郎君,看辛渺倒是个不为江湖名利所蒙蔽,头脑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