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十米远, 她也不清楚,只隐约得见一个高瘦人影,是个男人。
等她仔细一, 却发现这人并不是走得慢,而仿佛像是受了什么伤,捂一边胳膊,偶尔回头一。
她见对方, 对方也见了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无声盯她, 脚步则放得更慢了,两人就这样逐渐靠近,这荒郊野岭晚上,辛渺心里不免也有些紧张, 手上攥得紧紧, 不由自主紧盯他。
她也忘了自己脸上还带麟主面具, 缓缓靠近到数十米,亮晃晃月光忽穿透云层路旁树影照了下来, 她正想仔细清楚, 那人却突浑身一僵,速度奇快拔剑冲了上来。
锵啷一声, 他整个人都像是飞起来一样, 直接朝她扑来,身法凌厉迅疾,剑光映月色在黑暗中一闪,玉狮受了惊,长嘶了一声, 下意识高高抬起了前蹄,辛渺猝不及防,拽缰绳整个儿往后一仰,几乎是躺在了马背上。
这一下子,她正巧躲开了这刺来一剑,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那人已用那奇绝轻功身法从她头顶掠了过去。
剑气削断了她头上金簪,辛渺头发瞬间散落下来,她心脏砰砰直跳,腰腹一发力,立刻就坐了起来,将青鸿拔出,回身防备:“是谁?”
听见她说话一瞬间,那个人忽整个动作一顿,黑暗中传来他说话声音:“....是人?”
辛渺骑在马背上,单手持剑指他,镜面似平滑剑身折射月光,反射到他脸上。
居是个俊美张扬少年郎,面如冠玉,华美焕,有些锐利傲气气度。他脸上带几分愕,眯眼上下量辛渺一圈,连带她骑玉狮都飞快审视了一遍,还重点了地上,接月光确定了她影子没有异样。
“...得罪,我晚上脸上带这么个面具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是妖怪。”
玉堂她脸上带样式奇特骨似面具,一时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动物头骨。
这可实怪不得他,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带副面具骑马路上溜达,还穿了身衣服。
他正在腹诽,就见辛渺像是终于想起来了这一茬,放下了剑,转而连忙伸出手来摸了摸脸。
触冰凉光滑,辛渺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带了个这个,一时恍,简直语塞。
在这个环境里,那确实是有点吓人。
她将面具摘下,解释:“抱歉,我自己忘了,没吓吧?”
她面具一摘,就露出了一张雪肤红唇美貌脸庞来,披散漆黑长发,倒更显得像个美艳女鬼了。
玉堂倒不至于分不清人鬼,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无事。”
他潇洒将画影剑收入剑鞘,神色立刻转而变得凝重急迫起来:“这地方有妖怪,别在这儿待,速速离去。”
他披黑色披风,辛渺还是见那持剑右臂上透出血色来:“受伤了?刚才妖怪交过手了?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那片树林里,有三五只成了精老鼠,见人而不惧,生如同猫一样,好斗凶狠,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那爪子抓了一把。”
玉堂多少有点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自己轻敌,清了那玩意儿是什么后,连剑都没有□□,惊险闪躲了两下后才发现不妙,竟差点被老鼠给包围了,手臂被抓,伤口不深是又痛又痒,整只手都酸麻。
辛渺立刻向前方,那可是回去必路。
手上面具不好放,她只好又把面具戴到了脸上:“受伤了,我带去城里找夫吧。”
玉堂眉头一皱:“前面有妖怪,还要往前去?”
辛渺他捂胳膊,也有些担心,被抓伤了,又没有狂犬疫苗可,还是得快点清理伤口,谁那成了精老鼠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病菌。
“放心,我有办法,我就住在杭州城外娥镜山上,不是什么坏人,伤口还是抓紧时间去洗一洗比较好。”
玉堂也想不到面前这个骑一匹稀世罕见马驹女人是个什么来头,又有什么办法,辛渺瞧确通身不凡,也许真有什么奇异处也说不定。
他本来就是要去往杭州城,这都快到了,他向来艺高人胆也从不顾忌夜路危险,没想到走到丘山,居碰上这种怪事,本想说只好折返到附近有没有人家,却正好碰见了辛渺。
“在下玉堂,本来就是前去杭州探望友人,谁遇上这种事,刚才冒犯了。”
他勉力抬起手来对她微微拱拱手,却见辛渺忽惊讶:“玉堂?”
“正是。”玉堂眉毛微挑,辛渺一愣,沉默了一瞬:“好巧...我认识.....是不是要去找展昭展侠?我也认识他,我叫辛渺。”
玉堂实有些惊异了,面上只是一动,似乎有些疑惑。
“我展昭是前不久才认识,他现在住在王府上,最近应该也是在忙英才会事情。”
她这话一出,玉堂心里困惑淡淡警惕也已散去了半:“原来真这么巧。”
辛渺也在心里感叹,不过了他是玉堂,她就更担心他胳膊了:“少侠,我住近,现在太晚了,要是不急城,不如就在我家歇息一晚,我是开客栈,家里房间多,还能给把这伤口处理了。”
玉堂没有怎么思考犹豫,很快就点头答应了:“那就劳烦了。”
说来还有点不好意思,玉堂受伤,她骑马,辛渺想要把玉狮让给他来骑,话刚说出口,玉狮就十分不情愿跺脚甩头不肯了,玉堂回绝得也很利落:“不必,我能走。”
不过他又忍不住多了玉狮两眼,心里也讶异,这马儿为何像是听得懂人话似。
往前走了百来米,玉堂就沉声说:“就在这前面。”
前方是一片黑蜮蜮林子,风声呼呼摇动树影,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林子里走到一半,周围忽传来一片嘈杂吱吱声,又仿佛有许多动物在树丛中飞快穿行,到处都是窸窸窣窣动静。
玉堂吃过一亏,已有些防备,酸麻难忍右手也按在了剑柄上。
他辛渺,她暂时还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往前,玉堂也只好暗自预备,随时准备动手拔剑。
终于,一片黑影猛地从林中窜了出来,拦在路上,细细一起码有上百只蠕蠕而动老鼠,在暗淡光线下,领头几只体格儿特别,几乎比一般猫还。
玉狮烦躁停下了脚步,发出不安嘶鸣,辛渺一边伸手安抚,一边拔出了剑来,指面前鼠群。
玉堂不出她紧张,只听见她说:“还不退下?”
青鸿剑在她手中蓦发出一声铮铮清吟,随她喝令,鼠群仿佛真听懂了,踌躇半晌,竟真如潮水般纷纷退去。
走出了那片林子,玉堂才听见辛渺悄悄长舒了一口气,将手里剑收回鞘中:“还好它们真害怕。”
辛渺摸了摸脸上麟主面具,心红红没骗人,服众兽却百邪,还挺管用。
玉堂没有言语,心里却更笃定了,又侧目了她一眼。
猫儿竟在这里又认识了一位这样奇人,什么运气....
走了半晌,两人到了娥镜山上,穿过密林,玉堂是听见淙淙流水声,远处忽亮起一片明晃晃灯光,映出了一片宅子,灯火辉煌,墙黑瓦,院墙内高出一截楼阁折射出亮晶晶暖光,如同水晶琉璃一般,精妙雅致。
“到了,就是这儿。”
玉狮也发出欢快马嘶声,摇头晃脑,脚步也跟轻快起来,辛渺就下了马鞍,抱它头一阵揉:“今天真棒!”被夸奖了小马驹蹦跶了两下,眼睛直眨巴,像个小孩儿一样,一蹦一跳朝前面忽自动开门跑去。
“......”玉堂现在也有点怀疑这马儿恐怕也是个成了精精怪了。
不过临门到了,五爷说什么不可能起了退缩意,跟辛渺就了院子。
辛渺摘了面具,领他客院,不过饶是他已有了心里准备,望这辉煌精妙房屋,也不由得心内震撼不已。
这难是这女子营造出来幻境吗?如此奇异古怪,简直闻所未闻。
辛渺让他住了卧房里,简单讲解了一下屋里各种设施用法,那自又是新一轮震惊,直让玉堂不真假今夕何夕。
不过他却在短暂相处中,对辛渺疑虑也渐渐散去了,她没骗他,话语中几番试探,她确认识展昭,展昭甚至也来这里住过,就是住这一间卧房。
这世界还真就是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