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交手,就没了?
初时那般信誓旦旦,居然活不过那一交手!
禀报声落,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若说先前他们对杨辰仅仅只局限于‘卑鄙’两字,并不以为意,那到这时,这个名字便彻底令他们傻了眼。
汉人竟有如此能打之人?
哪怕是曾经丁原麾下的吕布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旁的刘豹见状,自不愿再坐以待毙。
“大大,时不利我,若再不下令,恐怕我们全都得折损在这里呀!”
“可右贤王他......”
左贤王眉头深皱,满是不愿。
可转念一想,杨辰都能从谷中突来,右贤王又如何还能幸存?
正如刘豹所言,若是再迟疑不撤,别说是右贤王了,恐怕连自己也得折损进去。
略一思索,饶左贤王再是不愿,也只得咬牙叹息道:“唉,事已至此,传令下去,后军改前军,立即撤退!”
“喏!”
......
经过几番交战,匈奴军士本就士气低落,早有退意,如今撤令一出,一众人等自是溃不成军。
立于杨辰身侧,将之望入眼中,郭嘉的心神又何止一个诧异可言?
见匈奴退却,他迟疑片刻,这才连忙谏言道:“主公,如今匈奴士气低落,毫无战意可言,我方则是士气高涨,何不趁此机会追出,若是效果颇丰,恐怕往后百年我并州都将再无匈奴之扰了呀!”
话语之间,郭嘉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然而,回应着他的却只是杨辰的一声苦笑。
“奉孝,现实不同于兵书,又岂单单是一句士气低落能以判断得了的?我且问你,我们为何能有此胜?”
“为何?难道不是主公智慧过人,将士英勇善战吗?”
郭嘉眉头微皱,很是不解。
杨辰见状,先是点头,又是摇头,这才解释道:“是,也不是,但更多的原因却在于地形,此处山林丛生,我们才能以地形抗之,可若是追击出去,回到草原之上,恐怕一切也就不一样了,到那时,无论是兵种差距,还是数量差距,都将展露无遗。”
一听这话,郭嘉这才恍然大悟,随即难免就泛起了一丝羞愧。
“是,主公教育得是,是嘉草率了,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实在是惭愧呀,惭愧!”
纵观整个三国,郭嘉固然是谋士中的标杆,可这却并不代表其始终机智,尤其是初出茅庐的此时。
杨辰扭过头,见此一幕,当即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无妨,奉孝毕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上战场,难免会出现情绪带来的波动,以后多多注意就好。”
“谢主公指点!”
郭嘉微一动容,连连垂下了头。
杨辰也不再多言,只是扭头望向了匈奴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们不去追击,却也并不代表我们就此放任离去,回路漫漫,不给他们践一波行,又怎么行呢?”
......
艳阳渐下,马蹄渐止。
逃窜上数个时辰之后,左贤王等人逐渐疲惫。
行至一处幽谷旁处,众人这才得以休憩。
“哼,杨辰宵小竟敢如此设计我等,待到我等重振旗鼓之时,必将取其项上头颅来兑酒喝!”
“对对,不将其头兑酒,安能慰籍我军泉下之士,到时我们也让他尝尝败军之将的味道!”
“卑鄙的中原人!”
......
从马上跃下,一众将领皆义愤填膺,无不将矛头指向了杨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他们失败的苦果甜上些许。
可!
谁也没有注意到,也就在他们义愤填膺之时,一旁的刘豹却始终眉头不展着,连连将目光望向了四周。
待到稍许,他才猛地望向了左贤王。
“大大,这一处确实不是好的休憩地呀,如果那群中原人派人在这里埋伏的话,恐怕我们这些人都得......”
话音虽是未落,可却也着实令在场众人心头一颤。
左贤王眉头微皱,四下扫上一番,却也只是一阵嗤之以鼻。
“呵,孩子,今日的失利也仅仅只是偶然,你不要太过当真,区区中原人又怎可能设计到此?他还能神机妙算不成?连我们从何处撤离,在何处休憩都能算到?不可能!绝不可能!”
左贤王连连摆手,自是引得旁人一片附和。
然而!
偏偏就在他们的附和声下,伴随着一缕火光冲天,阵阵喊杀声竟也忽然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杀!!”
“让这群匈奴看看我们戚家军的威力!”
“冲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
一时间,喊杀震天!
所有匈奴将领皆是傻愣了眼。
杨辰竟然真将他们的行踪算得一干二净!
这怎么可能!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左贤王更是惨白了脸色。
依稀记得,先前在大营时,好似也是他的一语中的,一说对方不能打到大营,对方就来到了大营!
“这......这个杨辰究竟是何许人也!”
只听他震撼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就朝后方仰去,要不是刘豹就在身旁,恐怕早已是摔落于地。
刘豹低头,扫上一眼绝望的父亲,这才咬下牙关,翻身上马。
“大大,不必惊慌,孩儿这就带您杀出重围!”
......
是夜,终是一个不眠之夜!
待次日的曙光冉冉,战事才接近了尾声。
“禀报主公,幸不辱命,辽已杀得匈奴溃不成军!”
“禀报主公,顺率陷阵营亦完成使命!”
一见着杨辰等人赶至,张辽等人连忙迎上。
杨辰点点头,扫上疲惫的军士一眼后,才又朗声命令道:“都是好样的,那么,传我命令,今日犒赏三军,摆大宴,宿醉方休!”
“喏!”
众将皆是心头一喜,应声连连,就连一旁的郭嘉也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谁也未曾注意到,见众人欢畅如此,杨辰却只是闪过了一丝心疼。
“吃吧,喝吧,毕竟,这还只是个开始,后面的战事一来,别说是吃喝了,恐怕连入眠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话音落下,杨辰亦抬双眸,直望向了东北鲜卑所在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