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出来,邱嘉伦还是骑着他的小电驴,他从小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头盔递给程真:“带上,我们先去吃饭!”
程真笑着接过来:“还是粉色的?新的?”
邱嘉伦笑:“对你我蓄谋以久,早就买了,就想有一天能用上!”
程真被他的坦诚逗笑了,戴好了头盔,骑上电动车的后座,手抓到了邱嘉伦的腰间。
邱嘉伦抓着她的手,向前一带,将她的抓,改成了抱:“你那样不安全,抱紧了,我会小心开车的!”
邱嘉伦平素给人印象总是彬彬有礼,一副书生意气的样子,其实他时常运动,喜欢打球,一直是校篮球队的队员,足球也打,游泳也好。
程真手触到他的腰间,能感受到他腰腹间,肌肉的坚实,仿佛有些烫手,她下意识想松开。
邱嘉伦一拧车把,电动车加速前行,惯性下,程真直接扑在邱嘉伦的后背上。
宽阔的后背,年轻的邱嘉伦,竟然给了程真安全感,她不再保持那可笑的矜持,头一歪,耳朵贴到了他的后背上,风声,车子穿过城市街道所带起的气流,她轻轻地笑,黄昏的夕阳照到她的脸上。
这一刻,她放开了自己的执念,让她就这样,依靠,哪怕只有这短短的一路。
让她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跟一个心仪她的男孩子,在一起,贴近他的身体,听他强劲的心跳,感觉那生命力的强劲与希望。
生活,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是灰色的,总是伴着太多的沉闷与压抑,而在这一刻,她瞧见光线中的微尘,都是欢快地,舞着的样子。
邱嘉伦能感觉到程真从排斥到接受的过程,感觉到柔软的身子,贴伏在自己的后背上,她的手,搂着自己的腰,他一低头,能看到她的手,扣得那样的紧,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羞涩还是紧张。
他想告诉她,不要紧张,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将车骑得又快又稳,深刻地感受着后背上,他喜欢的女孩子,与他的亲近。
第一次正式的约会,邱嘉伦带程真到一家叫青瓦的韩式餐厅。
小小的木质隔扇门,隔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韩式的烤肉与拌饭,口味清淡,再佐以一小杯米酒,邱嘉伦看着程真:“这么说,明天开始,要一周见不到你了!”
程真刚和他说,明天要去厦门出差,要去一周。
“唉,本来我还想着,我们去看个电影,或是去逛逛公园的,既然明天你要出门,一会儿吃过了饭,我就送你回家吧,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今天就早早休息吧!”邱嘉伦体贴地说道。
程真点点头,其实她还没有适应与邱嘉伦的新关系,他旦凡有亲密的举动,总会让她宛然地紧张。
邱嘉伦也感觉到了,所以,也不强求,这一晚上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程真现在的变化,已经比他想象的好多了,她没有拒绝他,并开始和他说她工作上的事。
邱嘉伦给程真参谋着:“周先生为人看着随和,但掌管着这么大一个公司,那样庞大的资产拥有者,哪里会真的无欲无求呢,只是他比一般人更会克制罢了!”
程真同意邱嘉伦的观点:“你说你家里开始并不同意你来周氏实习的,他们希望你做什么呢?”
邱嘉伦笑了笑,看了看程真:“我进滨大,他们都不高兴,他们最理想的学校,是想让我考政法大学或是人民大学,但我做了十几年的好孩子,突然就不想按着他们规划地走!”
邱嘉伦看着程真:“我想按着我的性子活一次,我考了滨大,你父亲差点气出心脏病,他甚至要我去复读一年……”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家里,典型的老式家庭,我妈妈什么都听我爸爸的,我爸爸又是个大孝子。所以,我后来想了个主意,搬出了我的爷爷,果然爷爷说话,爸爸是不得不听的!”
程真头一次听邱嘉伦讲这些,心里羡慕极了,有着为他着想,为他打算的家人,那是多么好的感觉。
“但我也当着爷爷的面,给我爸爸保证,三年之内,一定要做出些成绩,不然,就乖乖地听他的话,去考公务员!”邱嘉伦说道。
程真听到这里,想到组织传给她的,关于邱嘉伦的资料,她知道,对于那种家庭出身的邱嘉伦来说,考公务员,再一步步地从政,是他应该走的路。
他经商学商,非得按着他的性子来活一次,实则上,就是与他的家里作对,是叛逆,是自毁前程一样。
但程真真心地佩服邱嘉伦这样的性格,按着自己的性子活着,又有多少人能任性地做到呢。
吃过了饭,又送程真回了家,看程真换了住的地方,邱嘉伦放心地说:“原来住的地方是太偏太远了,这里正好,这小区也不错!”
程真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件事,还得谢谢周锦生,她对周锦生的感情,现在开始就有些复杂。
“好了,你上楼吧,我们要一周后见了!”邱嘉伦说。
程真点点头:“你先走,我再上楼!”她固执地说道。
邱嘉伦看着程真,程真的眼睛那样的执着,他笑了:“好,那我先走!”
程真看着他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就在她以为他就要骑上他的电动车了,他却突然地转身,疾步走近来。
有些措不及防,程真被邱嘉伦抱在怀里。
他比她高许多,程真整个人都埋在邱嘉伦的怀抱里。
“不要怪我鲁莽,程真,我早就想,这样抱抱你!”邱嘉伦说道,他说话所吐出来的气息,吹在她的头顶上,他的埋肩抱,温暖地怀抱。
他没有撒谎,其实,这念头由来已久,在学校的图书馆,看到程真坐在自己的侧前方,看她孤清清的侧影,他就感觉到她的孤独,那时,他就有一种感觉,想抱抱她,给她温暖。
程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住了,头顶上一阵的温热,又暖暖地,痒痒地,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邱嘉伦的腰间。
邱嘉伦感觉到了,唇边漫出欣喜的笑意:“程真,真好,谢谢你,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