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与他昨晚听见的一模一样。
当时他以为是其他几人中在背后偷偷骂他, 声音耳熟却又一时找出来是谁,在看来……
高个子脊背发凉,这怪物悄无声息地他身边偷走『药』材, 仅长得像人,还能模仿同的声音。
他加入游牧者好几年, 荒芜区内各种奇诡异的怪物数胜数, 却也没见眼前的这种。
还清楚这怪物的能力,高个子打起十分的精神, 即使心存忐忑,也愿表出分毫,他咬着牙:“装神弄鬼!”
他个子偏高,此时双腿肌肉暴增变形, 又拔高了几分。
高个子的异能是兽,在夜里看清具体的模样,双手掌心同样异变猛然增大了一倍, 顶端锋利的指甲比兽的手指还要长。
在小女孩出与高个子对上时,越退到了后方,压低声音:“这什么情况?”
他也猜到了几分, 末中怎么可能会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到处『乱』跑,但他和高个子一样, 骤然看见一长得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的怪物,心里还是免发怵。
越的目光由自主地移到了黑雾身上。
他还记得当初,这个人一团雾气中身,至今知道他究竟什么来历。
未眠悄悄扯了扯黑雾的衣袖:“怎么办?”
一开始带着哭腔的小女孩声音出,未眠还被吓了一跳,后来那声音又完全变了。
他的视线被高个子挡住,加上夜里太黑, 看清前方的小怪物长什么样子。
高个子这时转头对三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他是独自前来,身边没有带别人,『药』材的事的确是他误会了,等解决完这怪物,他再道个歉就是了。
若是别人,此刻一定立即上前帮忙了。
然后眼前的是黑雾和未眠,还有越……
黑雾冷眼旁观,牵住未眠的手转身离开。
越左右看一眼,立马跟上。
黑雾自然可能帮助身为高个子的人类,小女孩他想管,它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看在未眠的面子上他才打消杀了它的念头。
未眠能力稳定,黑雾出手,他便也跟着走了。
至于越,他想找到雅尽快离开这里,还得指望黑雾。
见到三人竟然直接离开,高个子无比惊怒,他一个人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上怪物。
他迅速做出反应,转身意图和三人一起走。
——怪物要追,那就追他们所有人,他就信到了面前,这几个人还能全身而退。
然而高个子才刚刚迈出一步,突然眼前一花。
小女孩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挡在了他面前。
“你想去哪里?”
每说一个字,它的声音断变,到最后扭曲的音调完全脱离了人类范畴:“是……要找我吗?”
它的头颅慢慢中间开裂,细长的舌尖『舔』尖牙,在夜『色』下泛着寒光。
—
离开前,未眠朝小怪物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他知道黑雾喜欢别的怪物,但心里依旧为它感到担忧。
它的体型好像偏小,高个子的异能是力较强的兽,一定好对付。
这个念头一出,未眠猛然意识到,自己知什么时候开始,许多事情上是先为怪物们考虑。
他同样希望见到有新人类死亡,但许多时候,怪物和人类似乎并能和睦共处。
像他们这种怪物与人类组成的队伍,大概会有第个了。
越深知该问的就别多嘴,默默走在前面,和未眠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
未眠小声问道:“你看见了吗?就是那送东西的小怪物?”
“小怪物”这三个字未眠口中说出来,黑雾听着总觉得心中快。
就像他给蜘蛛和枯枝虫取了名字,怪物两个字前面单独加了个小,也成了专属的代名词,虽然是他先这么叫的。
“是,”他脚步微顿,握紧未眠的手:“它有能耐偷走物资,会在人类手底下吃亏。”
而且若是连刚才的新人类敌,没有必要出手救它。
以未眠的『性』子,一旦救回来又会任由它跟在身边。
他的容忍度有限,废物仅有一个就够了。
躺在蜘蛛背上的枯枝虫突然后背一凉,翻身挠了挠脖子。
夜里休息,未眠了许久还没睡着。
他闭着眼,呼吸却骗了黑雾,大概还在想着晚上的事情。
未眠的帽子放在一边,黑雾抚『摸』着一侧羊角,语气低沉:“许再想别的。”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捏住羊角放,指腹刮着角的顶端。
明明是连刀割会感受到痛意的羊角,被触碰时却总是难以忍耐,未眠缩了缩脖子,受控制地往黑雾怀里钻,含糊道:“没有……”
黑雾另一手按着未眠的后腰,微垂的眸中情绪明,片刻后他突然道:“它在这里。”
未眠正被『摸』角的感受吸引了所有注意力,闻言恍惚道:“唔……什么?”
随后他反应来,将黑雾退开一点:“是小怪物吗?”
黑雾又说了,重重地捏了一下羊角。
未眠想也想,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原他每次想要黑雾答应自己的什么要求,亲吻总是最奏效的,而这一回似乎也起到了作用。
未眠已经退开,黑雾凑去再次亲吻他,眷恋般蹭着唇瓣。
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出在树旁。
小女孩毫发未损,乌黑柔顺的发丝垂至腰间,风一吹轻轻飘动。
它的脸上沾了一点血迹,舌尖牙缝中探出来『舔』舐掉。
头颅合并,缝隙消失见,它又成了外表柔弱漂亮的小女孩。
它原以为未眠收下『药』材,就代表接受它了,最起码会排斥它。
然而黑雾总是跟在未眠身边,让它连一个靠近未眠的机会没有。
小女孩绕着附近走了一圈,依旧感受到黑雾对自己的敌意,它敢靠近,最后转身离开。
黑雾轻轻捏着未眠的后颈,视线落在后方的远处:“它离开了。”
未眠努力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看见幽幽的树影。
又没能看见小怪物长什么样子,未眠略有些失望。
他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尤其是晚上听见它会说的时候。
未眠把手转回来,主动搂住黑雾的腰:“那它应该没事吧?”
黑雾沉默了片刻,应道:“嗯。”
未眠终于放下心,打了个哈欠,眼尾沁出淡淡的水光。
黑雾伸手替他抹掉:“睡吧。”
—
一连两日,越在附近找到了小怪物送来的东西。
有一次是刚刚死亡久的两鸟,生火烤了刚好能当个早饭,另一次是一堆新鲜的野果子,是黑雾剥给未眠吃的那一种。
越收下了两鸟,黑雾没有阻止,却对野果子十分排斥。
他准未眠吃蜘蛛找回来的,明明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未眠知道黑雾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还是乖乖顺着他的意思,没有碰小怪物送来的果子。
于是果子给了越,还有蜘蛛和枯枝虫。
越第一次接受知名怪物的赠予,这让他感到十分新奇。
而这一切,似乎是未眠的缘故……他对未眠和黑雾的来历加好奇,但多嘴,每天安静地当个透明人。
两天后,三人来到树林出口附近。
这里的游牧者多,时常有人对生面孔的三人投来打量的视线。
越暂时找了个人迹稀少的角落停下来,这时黑雾才终于允许蜘蛛利用茧在附近帮忙寻找雅。
蜘蛛花了半天的时间存够了丝,带着枯枝虫钻进茧中。
直到天黑它才折返回来,划开茧钻出一个脑袋:“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