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来,那名神秘男子倒是没再来烦过江逸,只不过周围人看待江逸的态度却是明显冷淡了不少,如同他是个行走的灾星一样。平日在客栈里走进走出都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敌意,连云清尘都受到了些影响。
不过这两人原本也没有去和别人交好的打算,这几日没人来打扰他们也乐得清闲,正好专心去准备接下来的一场恶战。毕竟那枚剑丹对于金丹境用处也不小,虽然不知道洞天里有没有金丹境,但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正是一日正午,日挂当空。
行暮城向西五里的一座荒山中陡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剑鸣,掀起气浪横飞。紧接着一整座荒山都开始颤抖,无数繁琐艰涩的灵阵在一声接连一声的剑啸中连成数十道锁链将荒山笼罩起来,全力镇压着下方的惊世巨剑。
荒山下的一处静室中,一枚小小的蓝紫色剑丹正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紧闭的石门,每一下撞击都引得整个静室一同震动。已存有一丝灵性的剑丹在撞击了几下之后发现徒劳无功,于是停了下来。
剑丹微微颤动着,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声。刹那间一股如渊似海的剑意被剑丹引动出来,如星海般磅礴浩大连同剑气也是如此,肆虐了整座静室。
好在剑丹本身能引动的力量并不算多,星海剑意以剑丹为中心凝成了一口十二尺长的巨剑横亘在静室中央,星空在剑身上流转,剑锋直指石门,虽然还没有任何动作,但那层层叠叠的灵阵却猛地亮起,如临大敌一般的疯狂运转了起来。
巨剑一动,立刻便在这间狭小的石室中卷起一阵剑气风暴,只见剑影纷飞纵横,眨眼间便将静室斩出道道沟壑,千疮百孔,好像下一刻就要坍塌一样的震颤着。
第一剑。
轰!!!
巨剑一挥而下,携千山之势猛地斩落在石门上,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浪横扫了狭小的静室,石屑在风暴中飞散,然后被卷成更细小的尘埃。烟沙弥天,将整座静室都拖入了一种不可见的状态,如果有普通人在内,就连眼前的事物都别想看清楚。
待尘烟散去,只能看见石门上一道四尺余长的剑痕,灵阵拼命的想调动起周边的灵力来修补,可上面仍有不少剑气的残留,纠缠着,似乎是在宣告灵阵的无用功。
可石门仍然紧闭着,上面的灵阵显然黯淡了不少,只余下十之五六仍在艰难的运转着,在苟延残喘中散发着点点灵光。
星海巨剑也显得有些明灭不定,变得有些虚幻起来,但剑丹只是再调取了些剑意一冲,巨剑便再度凝实起来,对准石门上的剑痕毫不犹豫地再斩出一剑。
第二剑!
…………
随着石门上的封印被剑丹一点一点破坏殆尽,无匹剑气也从荒山底部泄露了些许出来地面上同样是剑气肆虐,方圆三里尽数成为了剑域。那些被剑丹气息吸引过来的人们自边缘一路行来,看见了无数低阶妖兽残破的躯体倒在血泊中,伤口断面光洁如镜,连号称是坚不可摧的妖丹都被搅和成了一堆灰白色的齑粉。
侥幸活下来的妖兽屈指可数,尽管剑域只有方圆三里,但大多数妖兽还是选择逃到五里远的地方才敢回头望去,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甚至不敢直视那座荒山。
但修士却正好与妖兽相反,他们一批批地闯入剑域中,抬头看着荒山上空,只见一柄金色大剑的虚影正悬在荒山正上面,随着地震似的声响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着封印。
江逸带着云清尘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剑域外围。那里同样是聚集了一大批修士,他们都是有心去看,却碍于修为而无法进入到这剑域中去的。
“这位道友,你也是被这异动吸引过来的?”江逸刚一到,便立刻有一人迎了上来,和善道,“你来的晚了些,前面已经有几人过去了。我也是刚刚才来的,原想观摩一下战斗,可来了才发现,咱们这种气海境的碍于修为根本无法进入,竟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江逸正好走到离剑域仅一步的距离,凛然剑气直指着他的眉心,硬生生把江逸逼停了下来。
“你有办法?”江逸看向那人,问道。
“当然有。”那人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笑道,“在下手中有一套阵法,只要凑足八人,也能发挥出匹敌金丹境的防御力。只要道友你肯加入,再拉入一人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虽说不能出手争夺,但那种程度的战斗哪怕只是看看都对我们受益不浅了。”
:承蒙道友好意,我自有办法,恐怕帮不了忙了。江逸微微一笑,拉过云清尘便向剑域中踏去。
一步扰乱了剑气,剑域中似无实有的剑气乱流在刹那间竟同时改变了方向,尽数斩向江逸。
正当此时,龙渊铿锵一声出鞘三寸,剑鸣似龙吟,仿佛受到了什么挑衅一样,竟镇得周遭剑气势弱三分,而且还要再出!江逸伸手抚过龙渊剑,它这才再度归鞘,但仍留了一层剑气作为屏障护住了江逸与云清尘。
剑气无形,却在空气中激烈的对抗着,叮叮当当地金铁交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却丝毫没有拌住江逸的步伐,两人便这样一路散步似的向剑域中心行去。
那名原先准备拉拢江逸的修士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哑然。这一幕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有这般手段的人,背后的势力应当也不会简单……
念及此,他加大了宣传的力度,无论如何也想进去一观。
行暮城中,城楼上坐着两道人影。
“剑丹既然已经破开阵法出来了,那岂不是说明玄元子师兄他……”其中一人看着离行暮城不过二里远的剑域,长叹道。
“或许吧,命牌由长老看守,或许早已有人知道了,只不过没有传出来而已。”另一人答道,语气微冷,可也有些惋惜的意味在里面。
“玄元子师兄生前一向待人不错,他的剑丹……我们是否要带回去作他的遗物处理?”那人再问。
“那是师兄留给新人的机缘,你觉得合适吗?”另一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漠道,“当年师兄都未能完全掌握的剑丹,若不是上面有封印,形成的剑域岂止是方圆三里!怕是行暮城都要给剑域斩成一片废墟,而且今后除非宗门长老出手,否则行暮城只能是禁地。”
“不过……”语气微冷的那人长叹一口气,又柔和了些许,“我们虽然不能取走,但交易总是没问题的。我记得藏经阁中的雷长老与玄元子师兄私交不错,或许可以由他出面换回剑丹。”
“呼——那就好。”那人一跃而起,取出一枚令牌笑道,“我先将这件事和上面几位师兄师姐汇报一下,今天是谁当值监察来着?”
“秋水寒。你送条简讯去就好。”
“知道,秋师姐不喜欢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