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一番话，绝对不是气话！
她的态度很平静，声音很沉着，看长公主的眼神，更是不带一丝的感情。纵然长公主是她亲生的闺女！
“你……！”
长公主被太后的想法惊到了，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太后看着长公主伤心欲绝的样子，表情依旧是很平静，继续开口，道：“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嫁给卫定疆么？”
“因为，在皇族的诸多公主中，你是唯一合适的！”
“你小时候去荷塘里玩，大冬天的掉进冰窟窿里，太医院的御医们跟我说，你伤了身子，这辈子可能都难生养！”
“所以，我要你嫁给卫定疆！”
“哪曾想，那些个御医，都是废物，这种事情，都能说错！”
“你若是不曾生下卫定疆的儿子，便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情！”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太后不带感情的一番话说完，长公主颓然坐在地上。
真相被揭开，血淋淋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为什么当初太后一定要让她嫁给卫定疆。
现在，终于明白了！
“娘，为什么？”
“卫家是大夏的中流砥柱，毁了卫家，对您，对大夏，有什么好处？”
长公主想不明白。
虽然卫家一直是悬在皇族头顶上的一把剑，但是，她大哥到底是已经做了皇帝啊。
“若不是卫家尾大不掉，你父皇不会那么早驾崩。”
“都是卫霍那个老东西，事事跟你父皇为难。你父皇想要征伐大殷，他就反对，你父皇想要开疆扩土，他就指使朝臣唱反调……”
“杀夫之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还有你，你是你父皇的女儿，你小的时候，你父皇那么疼你，你难道不想为你父皇报仇么？”
“你若还有一丝的孝心，就给我把嘴闭紧了！”
“若不然，休怪我这个当娘的，不慈！”
太后既然将真相和盘托出，又怎么可能放任长公主随意开口。
事实上，若不是长公主如此逼问，太后也不会将这一切说出来。
她本想着将这一切的秘密带进坟墓。
虽然她在算计卫家，甚至把长公主这个女儿都搭了进去，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长公主能糊涂过一辈子，至少不用承受太多的痛苦。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算计，出了岔子。
“哈，哈哈……”
听到太后的威胁之言，长公主忽然大笑出声，“您也配说‘慈’，为了您的一己之私，您把自己的闺女当成了复仇的棋子，现如今，又跟我如此说，您就不觉得自己臊得慌？”
“父皇走了后，您就跟丢了魂一样。”
“为了让您重拾活下去的欲望，大冷的天，我跑去荷塘，凿穿冰层，掉进冰凉的荷塘。”
“那一次，我差点儿就跟着父皇去了！”
“也是从那之后，您总算是有了些许生气！”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
长公主此刻的心就如被千刀万剐一般。
当初，为了让太后不要沉浸在悲伤中，为了太后能走出来，长公主真的是拿命在拼了。
虽然是皇家，但一场风寒下来，稍不注意，便只能是香消玉殒。
可长公主万万没想到，她所有的付出，换回来的，只是成为她娘的一颗棋子。
“您说父皇是被我公爹害死的？”
“何等的可笑？”
“父皇当政的时候，大夏百废待兴，国库空虚，兴兵攻打大殷？拿什么打？”
“没有粮草，就不担心士兵哗变么？”
“若是战败，我大夏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娘你待在宫里，什么都不懂，只听父皇牢骚几句，便以为自己什么都懂。若是我没猜错，父皇这般想要兴兵，离不开您的撺掇吧？”
“毕竟，外祖父他老人家都是在战死在攻伐大殷的战场上！”
长公主又哭又笑，将太后内心的真实想法一一点明。
说什么为了她父皇报仇？
简直就是笑话！
当初，她外祖父随着卫霍出征大殷，结果，贪功冒进，陷入大殷的重重包围，卫霍虽然及时发兵救援，但等到攻破大殷的围困，她那个贪功冒进的外祖父已然是喋血沙场。
这件事情，才是太后真正要对付卫家的原因。
啪！
太后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长公主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
“你懂什么？”
“卫霍那个狗东西，明知道你外公是火爆的性子，为什么还要让你外公做先锋？”
“分明就是在借机排除异己！”
“若不是他贻误战机，你外公根本就不会死！”
一直平静的太后，终于展现出了其歇斯底里的一面。
长公主看着亲娘在这里怒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真想果然是她猜的这样。
然而，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
这是太后！
大夏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之一！
这也是她娘，亲生的！
孝道之下，长公主就算是对太后不满，也只能忍着。
等太后发泄完，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无声地给太后行了一礼，推出了太后的卧房。
这一场母女之间的交锋，就此落下帷幕。
没有赢家，都是输家。
太后丢了养育多年的女儿。
长公主没了心心念着的慈母。
而这一切，怪谁？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注定有人会死。
她外公死了，她娘在这里怪这个，怪那个。可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就算是大夏不去打大殷，难道大殷就不会来打大夏？
这些年，大夏、大殷和北离三国，战事不断，死伤无数。
那些死了丈夫、死了父亲的人，又该去怪谁？
长公主觉得她娘现在是完全不可理喻。
在长公主看来，她娘已经是魔怔了，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至于用暴力手段来让她娘清醒过来？
可别逗了！
她娘是太后，整个大夏，现如今最尊贵的女人，谁能压她？
长公主出了太后的卧房，带着她的人，直接出了慈宁宫，回转了卫家在京城的宅子。
虽然不能用暴力手段镇压她娘，但是，她可以采用冷暴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