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缺弯腰去捡那块通体漆黑的玉石,接触到的瞬间便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原来,这蛊玉的本质也是一类天材地宝,否则如何能够用来承载巫蛊邪术?按照系统的提示,这块蛊玉重置后就可以用来制作符玉了。所谓的符玉就是修行者用以施展术法的一种工具,可以理解为高级版的符咒。
但要制作符玉,至少要达到炼气后期,孙缺相去甚远,索性直接上交系统换了一万分。
金钟罩第六层,可以考虑一下了。
只有突破了第六层,才能真正实现刀枪不入,这样一来他的生命安全也有了更高一层的保障。
就这一会儿功夫,鹧鸪哨已悠悠醒转过来。
陈玉楼“嗨呀”一声上前将他扶起。
“哨子兄弟,你是不知道,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们了!”
鹧鸪哨揉了揉脑袋,露出一脸痛苦的神情,张口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孙缺拍了拍鹧鸪哨的肩头,淡然道:“别着急,蛊惑你的那东西,我们已经将它给灭了。”
鹧鸪哨深深瞧了孙缺一眼,默默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鹧鸪哨断断续续地也将自己的遭遇道了出来。
当时在遮龙山寨的祭祀林里,鹧鸪哨取下那闪婆面具后,被一道绿色的光射中,便已中了蛊毒。
随后,他昏昏沉沉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乎有一个人在牵着他,一路将他带进了这明楼当中。
随后,就是动手袭击他们的事了。
听罢,孙缺点了点头。
“哨子,看来那亡灵是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来的,只是他目的是为何?”
鹧鸪哨被那疑似闪婆的亡灵附体控制,在孙缺用戮魂咒消灭掉它的亡灵后,他可能也获得了亡灵的一部分意识。
果不其然,鹧鸪哨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那口漆黑的大铜鼎前。
他望着这口巨大的六足黑鼎,喟然道:
“它确实是夷人的巫师,只是当年遮龙山寨的夷人首领及其中的贵族都被献王屠杀秘制封存在此处,以供献王升天之时祭祀上天。”
陈玉楼倒吸一口凉气道:“难不成这口黑鼎中装的是人牲?”
鹧鸪哨点了点头,孙缺已经上前去,双手齐动,“咔嚓”一声将巨大的黑铜鼎盖掀了起来,又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咕咚”一声,沉寂的大殿里,陈玉楼咽下唾沫的声音都格外响亮。
被掀了帽的六足黑鼎里是白花花的一片,强光手电照射之下白得甚至有些反光。
全是赤身倮体的尸体!
这十七八具男女老少齐全的尸体,堆积在白色的凝固油脂中,透明得如同皮冻,但身上的血迹却又十分鲜明。
陈玉楼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即便是孙缺也觉得恶心不已,转过头尽量不去看它们。
按照之前在前殿看到的壁画,这口大鼎是专门为献王登天准备的,在那时他就会焚烧鼎中的祭品,以向天神表示自己的敬意。
可惜的是,献王老儿并没有等到这一天,就一命呜呼,直接嗝屁了。
不过这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过了千余年却仍旧还陈列在此。
鼎中这些蜡尸的死状各不相同,均是说不上来的怪异,可见这些人生前都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其生何辜!”
鹧鸪哨叹了口气,忽然,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黑鼎中冒了出来。
那鼎下的六只兽足,就像是六只火麒麟,面朝内侧分别对应,从兽口中喷出六条火柱。鼎上的黑色表层也立刻剧烈地燃烧起来,鼎中的尸体都被烈火和热油裹住,迅速开始融化起来,殿中的气味瞬间令人欲呕。
孙缺拿出防毒面罩迅速套上,又分别递了一副给二人。
原来这黑色的青铜鼎,竟然是被涂上了一层不知名的燃料。六足黑鼎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球,熊熊火焰将整个后殿映得一片通明。
而这时他们方才看清楚,殿顶上还悬着十几套异式服装,各不相同,而且这些古人的衣装都不像是给活人准备的。
这天宫瞬间成了火宫,陈玉楼转身欲走,却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他们进来时的路已经被一块千斤巨石给堵死了。
紧接着,殿内墙壁又是轰隆一声,破开一个大洞。前面正殿那条一头扎进献王登天图的水银龙的龙头竟然穿过了后殿的隔墙,龙头口中喷泻出大量水银,地面上立刻滚满了大大小小的银球。
另外三面墙壁上,也探出三只兽头,同样是口吐水银的机关,殿中的地面立刻被水银覆盖满了。
“水银!全是水银!”
眼下四面都是死路,唯有上天去了!
孙缺抬头望去,只见上面的琉璃顶在火光照耀下烨烨生辉。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一个纵身踏着墙边的石碑直接跃上了房梁,从这里只需要往上一跃就能够得着琉璃屋顶了。
“哨子,你去哪儿?”
就在这时,鹧鸪哨却朝着其中一面墙壁而去,脚踏水银地,层层水银蒸汽十分可怖,若不是戴着防毒面罩,早就被熏晕过去了。
只见鹧鸪哨冲到那面墙壁之前,一脚踹了出去。
那看似坚硬的墙壁,竟然跟纸糊似的,一下子破开一个洞来。鹧鸪哨伸出手往里面掏了掏,摸着一样东西,像是个小枕头,直接就往回来。
这时,水银已经淹没他的膝盖了,即便是隔着衣物,水银也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鹧鸪哨如此不顾性命去取?
不及多想,陈玉楼已将绳子抛了下去,鹧鸪哨抓住绳子一跃而起,脚蹬在石碑上,一下子跃起两丈多,顺利到了横梁上。
下面的水银越长越高,伴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看样子,这献王是早就设好了机关,这座明楼只是给他造的登天之路上的陪葬品而已。
如今他的登天大计的机关启动了,可想而知这座明楼也要随之而去。
孙缺抡起拳头直接砸向琉璃瓦,这上面的琉璃瓦却是一点也不坚固,他这一拳下去,直接砸开一个大洞。
而以他此时身体的坚硬程度,自然无法造成丝毫伤害。
三人沿着破开的洞口一路往上爬,沿着层层木橼,终于到了天宫之外。
天宫本就是傍山而建,整个建筑与悬崖融为一体,他们从天宫之顶爬出来,便直接到了崖边。
此刻的天空是黑云避日,十分可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三人坐在崖边巨石上歇息着。
陈玉楼看了眼鹧鸪哨,不解地问道:“哨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让你如此舍生忘死?”
孙缺也看了过去,在鹧鸪哨的身旁,摆放着一口缠有数匝金绳的玉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