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浸在幸福里的慕景言浑身一怔,从萧玉珏的怀里出来,连连摇头。
“不是,我是想跟你说……你跟我哥提亲的事,暂时缓一缓吧。”
在慕景睿带兵出征的这半年多时间里,萧玉珏和慕景言的感情突飞猛进,越来越难舍难分。
萧玉珏承诺过慕景言,只要慕景睿回来便上门提亲。
“为什么?”萧玉珏低头看着慕景言,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怕我将来对你不好?”
“当然不是,只是……这段时间我哥哥的心情肯定不好。你现在跟他提亲,恐怕他也没什么心思管我。”
慕景言想起今天的情形就沉沉的叹了口气。
“你是指你哥和义勇侯府的事?”
“殿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慕景言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我哥在朝中毕竟没有什么根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义勇侯府呢?更何况……”
慕景言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玉珏说了她没有说完的话。
“更何况,你哥喜欢上官婉凝。你怕他们俩的婚事会受到阻挠?”
慕景言点了点头。
“小言,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以目前的状况,我怕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
“小言,朝廷的斗争很复杂,三言两语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但是你不用太担心,虽然你哥在朝中没有根基,不过这一次,父皇站在了他这一边。所以,义勇侯府暂时动不了他。”
慕景言觉得有些诧异。“皇上……站在我哥这一边?”
“确切的说,父皇是站在对他有利的那一边。”
萧玉珏为了让慕景言安心,便耐心解释道:“义勇侯府在朝廷兴旺了三代,已经有近百年的功绩,不管是民间还是军中都有很高的威望。所谓功高盖主,父皇对他们当然有所忌惮。”
“半年前,郑家大公子迎娶了长公主,以大将之尊入赘公主府,向父皇表明没有争权之心,可毕竟郑家还有两个儿子,个个都是骁勇善战。”
“父皇迫切的需要有个人来制衡义勇侯府的势力。而你哥哥,就恰好出现在了父皇最需要的时候。郑知行是郑家唯一的血脉,你哥杀了郑知行,这个仇恨,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化解。”
“郑知行在边关杀了那么多人,父皇还是没有追究郑家的其他责任。一是忌讳郑家在朝中的势力,二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仁慈宽厚。偏偏这个时候,他还给了你哥许多的赏赐。这一番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况,是用郑知行的命换来的。”
“小言,换做你是义勇侯府的人,你会作何感想?”
萧玉珏的一番话,让慕景言后脊背发凉,跌坐在椅子上,思绪万千。
“这么说来,我哥岂不是被皇上他给……”慕景言的话之说了一半,顾及到萧玉珏的身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萧玉珏当然明白慕景言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小言,别想太多了。你哥是聪明人。父皇的这些心思和伎俩,他会明白的。”
“明白又能怎么样呢?”慕景言的心情沉重,她想到兄长哀伤的背影,就忍不住为他难过。
“傻瓜,别太担心了,以你哥哥的聪明才智,就算没有我父皇的这点儿小心思,义勇侯府的人也未必懂得了他。”
慕景言无言以对,她沉吟良久,抓着萧玉珏的手,恳求道:“殿下,你要答应我,帮我看着我哥哥。我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
“好。”萧玉珏心疼慕景言此刻的心情,又将她拥入了怀中,不禁暗暗叹息。
看来,他们的婚事,只能推迟了。
上官婉凝为了躲避慕景睿,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两个月足不出户,每天都跟着鹿湘子和孙晋尧研习医术。
她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念慕景睿。
同时她也时刻留意着朝中的局势变化,她很担心慕景睿会和郑家与上官家站在对立面。
到了那个时候,上一世的悲剧就很有可能再次重演。
“嘿,丫头……”
鹿湘子重重拍了拍桌子,上官婉凝才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发现孙晋尧和鹿湘子都在看着她,连忙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了微笑。
“师父……”
“刚才我说的都记下了吧。”
“啊?”上官婉凝根本没听见鹿湘子说了什么,但是平时鹿湘子过于严厉,让她又不敢说自己走神了。
她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孙晋尧。
孙晋尧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上官婉凝暗暗松了一口气。“师父,我都记下了。”
“嗯,那就好,去办吧。”鹿湘子说完,便背着手走出了书房。
“尧哥哥,我……”
孙晋尧什么也没有说,提起笔就写下了一些药材。“老怪物让你出去采购药材回来。这些是需要的药材名称。有几种药材虽然不算珍贵,但是平时用到的很少,一些小药房未必有备货。你去城南那家大的药铺买吧,一次性买齐了,免得多跑冤枉路。”
上官婉凝接过纸张看了一遍,小心翼翼叠好放进了袖子里。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万一让师父知道,他会生气的。”
上官婉凝起身走了出去,吩咐管家备轿。
孙晋尧远远的看着她,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
她明明已经伤心欲绝,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何苦呢?
“怎么?舍不得?”
鹿湘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孙晋尧的身后。
孙晋尧侧过头白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我要是你,我就趁虚而入。反正,她现在和慕景睿也不太可能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孙晋尧转身就要走。
鹿湘子身子一晃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傻小子,喜欢一个人就该主动去争取,你以为老天爷真能掉个媳妇下来,正好砸你头上?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你要是错过了,后悔都来不及。”
“神经。”孙晋尧低低的骂了一句,从鹿湘子的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