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仁。”
新的一天, 叶珏下梦着两片青黑,困顿的走在上楼的路上。
清晨的空气清新怡人,偌大的校园笼罩在一片晨雾中, 林间小路旁的大树被微风吹得哗哗作响。
气温凉爽,隐隐能听见深处传来的背声。
时间过六点半, 距离早自习还有半个小时。
身后传来的男声很熟悉,叶珏停下脚步,转过头, 见一手提着豆浆, 另一只手拿着鸡蛋灌饼的林子伟。
“嗬, ”林子伟震惊, “你昨晚做贼去了,黑圈这么重?”
叶珏打了个哈欠,避重就轻:“熬了会儿夜。”
“你这是熬到几点了?”
叶珏苦涩一笑,双目无神。
你懂什么, 我的直男兄弟。
俗话说得好, 春/梦了无痕。
叶珏却身怀绝技,直到此刻还能把昨晚梦境中的情形记得大半,尤其是梦中人那张清冷禁/欲的脸。
一觉浑浑噩噩的睡到五点半, 被闹铃吵醒后,他先是思考了会儿人, 然后跪在床上双手合十。
对虚空中的裴家先祖拜了几拜。
阿门。
……我有罪, 我是东西,我居然对亲兄弟怀妄想。
简直人神共愤!
现在唯有学习才能涤『荡』他罪恶的灵。
是洗完脏湿的贴身衣物后, 他马停蹄的赶来学校。
这其间种种肯定能告诉林子伟。
是叶珏继续保持苦笑,他太好的脸『色』搭配上恍惚的神情,成功唬住了林子伟, 让对方连鸡蛋灌饼忘了啃。
很快,两人又聊起别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林子伟和叶珏越发有共同话题。
现下,他忍住向叶珏抱怨起自己喜怒无常的女朋友,“跟我气到现在,我跟道歉了,结果更气了,今早还把我拉黑了……”
走上三楼,拐过弯。
随风飘来一阵加掩饰的大笑。
今天的走廊格外热闹,同前人声混杂的热闹,而是一阵粗哑的、只存在男『性』alpha身上的嘈杂笑声。
叶珏抬头,他和林子伟站在光影交接处,远远地,能见(九)班门口成群结队的几个男。
他人高马大,挤挤攮攮的聚在一起。
统一穿着体育的训练服,像是刚从体育场回来,满身热汗,知在聊什么,间歇吐出几句脏话,神飘忽的落在过路的omega身上。
有几个omega脸『色』太好,被他了就耐的瞪回去。
“哟,”为首的alpha怀好意的笑,“还挺辣。”
女恶寒已,翻了个白转身走进自己班。
“我去,”完全程,林子伟三下五除二吃掉鸡蛋灌饼,嫌弃着:“杨旭这傻『逼』怎么又回来了?”
叶珏一顿,偏头着他问:“杨旭?”
“对,你应该跟他熟,”林子伟一脸晦气:“半个月前他因为韧带拉伤住院了,来现在是出院了。”
“小道消息说是被别人打的。他在学校外调戏小姑娘,好有人路过,下去了,出手为除害,”他顿了顿,叹气:“没想到好这么快,怎么住几天呢?”
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的又响起吹口哨声。
又是那几个alpha,说着话,神却落在刚经过的几个omega小姑娘身上。
知道他混吝的『性』格,几个女冷着脸,头也回的拐弯进班。
林子伟里的嫌恶浓的快溢出来,三口两口喝完豆浆,扔进垃圾桶里后,他说:“走吧,回班吧。”
叶珏皱着眉,跟在他身后进了班。
两人走前门进了班。
班里声音细碎,除了背声,偶有几声讨论,同学的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到门外,里满是反感。
前桌的男转过头,小声说:“『操』,杨旭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林子伟放下包:“谁知道,班里又要安宁了。”
“烦死了,纪翊打他的时候怎么打狠点……”
熟悉的名字惊的叶珏脏一沉。
他倏地抬起头,问:“……纪翊?”
“啊,”前桌点头,“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杨旭惹得纪翊痛快,纪翊是就把他给打了。你是知道,那几天他装得跟个孙子似得。”
叶珏强压下里的激:“那纪翊人呢?”
“出国了啊,”林子伟接了话:“他是早就打算走职业赛车手的路吗?”
“……职业、赛车手?”
“对,打完杨旭就请了一个学期的假,出国参加比赛了。他自己接受的参访,说活里只对赛车这件事感兴趣,干脆就去当职业赛车手了。”
原来这个世界里,纪翊选择的是这条路。
叶珏怔怔的,慌意『乱』的翻着卷子。
前桌的男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个停:“有钱真好,想干什么干什么。”
“对了,纪翊是去哪儿参加比赛来着?”
叶珏悄悄竖起耳朵,听林子伟回答:“非洲啊。”
叶珏:“?”
林子伟唏嘘:“听说那个国家可穷了,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六十天没信号,你说这是图啥?”
叶珏:“???”
林子伟:“我还特地去网上搜了那比赛场地,结果搜也搜到。”
叶珏:“……”卧槽,会是黑/车赛吧?
他『露』惊恐。
就纪翊那个追求刺激地『性』子,是没有可能!
对。
黑/车赛的话,谈宋和许煜会跟过去。
……纪老爷子也会放任。
他微松口气,恰在此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笑声。
透过窗户缝隙,清晰地传入耳畔。
叶珏下意识转过头,见走廊尽头疾徐走来的alpha。
裴珩穿着规整洁净的夏季校服,白衬衫黑长裤,身形清越挺拔,上神情淡漠,像在一场闹剧,并无多余的反应。
熹微的晨光洒在他身侧,勾勒出校服下流畅结实的背脊线条。
他似乎没听见杨旭几人故意作怪的笑声,只在进班的前一刻,平静的撩起皮,一双幽黑沉冷的凤眸瞬间定格在笑的最张狂的杨旭身上,无形的压力他为中铺天盖地的散开。
顶级alpha的气息绝是小打小闹。
如风雨欲来的汹涌海。
短短几秒,杨旭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慢慢涨红了脸,在周围同伴忌惮的注视中,愤恨又无能为力。
论是走廊上经过的同学、还是(九)班自班的同学。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这场闹剧上。
裴珩语气淡淡,道:“上课了。”
着还没有静的几人,他声音变,听出喜怒的问:“还愣着?”
这句话落。
杨旭牙紧绷,上恼怒的红还未褪下,在周围几个alpha惊慌恐惧的催促中,僵硬的带头进班。
这扰『乱』课间秩序的几个刺头终乖觉下来。
其他班的同学大大松了口气,(九)班的同学却觉得他丢人碍。
几人进班后,班里的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背声压过讨论,夹杂些窃窃私语。
“还得班长出。”
“杨旭怎么一点教训也长,班长可也是顶a,信息素好强,我快吓死了。”
“他就是觉得班长脾气好,为班长会对他怎么样。”
……
叶珏坐在位置上,颊浮红,脑袋晕晕乎乎的,从闻到空气中莫名飘来的一股冷香后,便受控制的驰『荡』漾。
血『液』沸腾燥热,流遍全身。
他燥的厉害,目光自觉的,挪到身前两个座位之遥的alpha身上。
alpha俯身,拉开椅子坐下。
手腕骨节凸起,苍白有力,漆黑短发垂在颈后,脖颈线条流畅且清晰,喉结轻微一滚,那是和昨晚梦境中一样的吞咽弧度。
像是在清清冷冷的问他“怎么这么快”一样。
……卧槽!
声『色』的并拢腿,叶珏艰难的回过神。
耳垂红的要滴血,仓促间闷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开始钻研试卷。
请让学习涤『荡』我肮脏的灵quq!
九命九命!
数学试卷上的错题改的满满当当。
全是红笔留下的印子,昨天下午裴珩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外加课间时间,把错题全讲解完毕。
他听得认真,回家又仔细的复习一遍,只觉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清气爽。
……要是没做那个梦就更好了!
裴珩的座位离他很近,就隔着一条过道。
几乎是一抬头就能见。
余光自觉的次缠绕在男背后,叶珏脏剧烈跳,晕陶陶的,使劲甩甩头,痛苦的祈求自己别犯错了。
鼻腔依旧闻着那股冷香。
像寺庙燃烧的檀木余韵,悠远深长。
血『液』又开始鼓噪。
叶珏深吸一口气,立刻从包里掏出保温杯,作之迅速的林子伟花缭『乱』。
“你干嘛呢?”
叶珏拧开杯盖,大口灌了口茶。
林子伟狐疑:“好香……你这是什么茶?”
身体里的火气被温凉的茶水压下。
叶珏浑身轻松,“菊花茶。”
“清寡欲的。”
“啊?”
“是是,”叶珏连忙补救:“……清静气的。”
林子伟问,“好喝吗?”
叶珏点头:“效果奇佳,我给你倒点?”
“那好吧,”林子伟拧开自己可怜巴巴的小水杯,“一点点就好。”
清透微黄的茶水伴随着几片花瓣落入杯中。
林子伟突然道:“够了够了。”
叶珏一愣,“这才两口的量。”
“我觉得够了……”林子伟缩缩脖子,“你把窗户上吧,我这会儿好冷。”
感受着后背热出的汗水,叶珏沉默片刻,多少觉得他有点体虚。
*
早自习结束的很快。
第一节课是姜和平的语文课,他进教室的时候,最后一排的杨旭几人还在嘻嘻哈哈的大声聊天,满口脏话,教室里的气氛变得乌烟瘴气。
进班时听见杨旭口中喷出的“*尼玛”。
姜和平无表情的拍拍讲台。
他脾气温和,对调皮捣蛋的孩子也怀有一颗包容之,却在对杨旭几人时,罕见的严厉。
“上课了,还闹什么!”
笑声一止,空气中隐晦的响起几声“切”。
到底还是有点怵姜和平。
他说话,大咧咧的坐在位置上,腿抵着前座人的板凳,时抖几下,惹的前桌同学一脸气愤。
“这两节课我讲新课,大家把翻到文言文目录上。”
悠悠然抿了口水,姜和平又恢复成平日里好脾气的模样,“对了,今天中午轮到咱班打扫办公室的卫啊,用全去,按名单来,去十个人就好。”
“裴珩,你来安排。”
裴珩抬头,应道:“好。”
上课的时间过得漫长。
姜和平讲课并没什么新意,却很能抓准重点,讲解词语含义,并让同学背诵其中几组高频词。
叶珏一整节课忙着记笔记,没空注旁人。
空气中幽远清净的檀香越发好闻,让他本来烦闷的情跟着放空,像被人耐细致的抚平了所有燥火,能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一上午,叶珏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精力,专注的听每一节课。
马马虎虎竟然觉得自己听懂了大半。
中午他跟着林子伟去食堂二楼吃小炒。
小炒便宜量大,口味繁多,就连免费送的紫菜蛋花汤也全是紫菜和蛋花。
青藤一高果然财大气粗。
连食堂这么拘小节。
回到教室,两人去值日表。
按时间后推,今天中午该去办公室值日的十个学里又有他。
林子伟叹气:“好吧,还是逃掉。”
见其他几个值日已经拿好扫把,一边聊天一边等人,叶珏是和林子伟也拿好工具,一块往办公室赶。
“刚才我见杨旭他被数学老师叫办公室去了。”
“他落了那么多次课,梁老师肯定要让他补试卷。”
“真烦,我见他就头疼。”
……
中午的办公室人多。
就连老师也没几个,一走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便能见靠窗的位置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
数学老师威严厉害,指着试卷狠狠地训斥几人,声音穿过窗户缝隙透出些许。
“拿着卷子,自己找个空位站着改,敢敷衍,我让你把试卷全抄一遍!”
叶珏和林子伟回来的晚了,只拿到拖把,和其他几个男一块被分配到走廊扫地拖地。
午后的阳光耀灼热,暑气蒸腾,蝉鸣越发聒噪。
绿树打下大片阴影,掠过围栏,印出分层的景象。
卫间离走廊太远,几人合力接了桶水回来。
叶珏涮完拖把,热的头发汗湿,唇瓣红润。
他实在太白,五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路人长相,偏偏气质独特,瑞凤细长潋滟,尾『潮』湿时,吸睛的过分。
长得怎么平凡,仔细上几,也会莫名移开。
林子伟站在他身旁,忍住皱皱眉,身为钢铁大直男,他只觉得叶珏此时的『色』有些红,得他难受。
“你没事吧?”
熟悉的问句又出现了。
叶珏茫然的抬起头,唇瓣微张,喘着气:“我没事啊。”
林子伟更加难受,那是一种直男并没有第六感,促使他谨慎的后退了两步,“你可别中暑了。”
昨天才被问有没有中暑。
今天又被问了一遍。
叶珏好笑,直起身擦掉额头上的汗,随意道:“我肯定没事,你体虚……弱,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子伟:“?”
我怀疑我听到了什么了得的话。
叶珏讪讪,僵硬的转移话题:“快上午自习了,咱还是赶快——”
话还没说完,身后扑通一声,响起一声尖叫。
“啊!”
紧接着,便是水桶倒地的清脆声响。
叶珏腰后一凉,倏地转身。
远处,几个比他湿的厉害的男相觑,呆傻的着湿透的衣服。
刚拖完的地此时被浅灰『色』的水覆盖。
磕翻水桶的女连连道歉,眶红了,手里还拿着背用的单词本:“对起对起,我没有见水桶,我现在去给你重接一桶水!实在抱歉!”
匆忙拎起水桶,就要去卫间重接清水。
几个青春期的男连忙摆手,好意思让女去干这种事:“没事,用着水了,我用拖把把水吸干就好……”
……
……
叶珏哭笑得的拧干衣服,林子伟先前被他挡着,身上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幸灾乐祸的给他递纸。
“你知道吧,我就跟那些alpha一样,有第六感,冥冥之中我就感觉到了危险……”
叶珏懒得搭理他。
他只有后腰湿了一片,好在校服宽大,松开后垂在身后,遮住了腰上的水痕。
外发这样『乱』的事,办公室里的同学高声询问:“没事吧?”
“没事!重拖一边就好……”
叶珏抬头。
猝及防间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凤眸。
办公室黯淡无光的中央,站在老师身旁的alpha直直抬头来。
知是是错觉,他的视线落在身上的刹那,目光依旧清冷疏离,叶珏却觉得后腰酸软灼热,像昨晚在梦中那样,被格外强硬的翻过身,细细密密的亲吻『舔』舐。
腿一软,叶珏险些站住。
水光四溅,是身旁的同学在笑闹着拖地。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阳光下,衣服湿了一小片,透过亮的光线,皮肉白的晃,因为羞窘,颈侧泛起微微的红,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勾出尾氤氲的浅红。
他望着裴珩,对上那双出情绪的黑眸,抿唇『露』出点笑。
气质温吞无害,远远去,笑容有些软。
像是见了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
有种茫然天真的漂亮。
“『操』,”另一道男突兀响起,裴珩缓缓去,是杨旭。显然他也在着窗外,眯着睛,低声问身旁的人:“那个谁啊?前怎么没见过?”
“啊?认识,靠,真白啊。”
“这一就是个beta……啧,”似乎是见了脸,一个alpha忍住撇嘴:“长得也太普通了吧。”
“确实,是我的菜。”
他加掩饰的聊着旁人的长相。
杨旭也扫兴的啧一声,重新低下头:“没意思。”
几秒后,他又耐的抬起头,盯着窗外已经见脸的叶珏,沉默片刻,说:“回去问问他是谁。”
他还待细,突然,前出现一片阴影。
挡住偏头和林子伟聊天的叶珏。
杨旭『露』凶光,立刻抬头,高大颀长的alpha同样淡淡的朝他来,眸『色』幽黑阴冷,充斥着可怖的戾气。
那是今早被他主挑衅后也没『露』出的冷戾。
被这一的头皮发麻。
alpha第六感疯狂振,促使他赶快远离危险。
次回过神时,杨旭出了一层冷汗,血『液』僵硬凝滞,拳头紧握,惊疑定的盯着窗外人,却只能见那张一如往常、格外冷淡的脸。
“差多了,回班吧。”
一声令下。
同学开始收拾东西。
办公室里,发现他走神的数学老师震怒:“干什么呢杨旭!过来!站我跟前来!”
他耐烦的应了声,目光忌惮的落在裴珩走向厕所的背影上。
……是错觉吗?
*
“啊,这水桶是我从厕所拿的,”走廊上,好容易拖完地的男叹道:“一会儿还得还回去。”
“又远,好我跟你一块。”
叶珏在焉的想着刚刚裴珩过来的神,联想到昨晚alpha尽尽力辅导自己的场景,又想去说声谢谢,又找到理由。
闻言睛顿时一亮,立刻应声:“我去吧,你回班吧。”
“啊?”那两个男朝叶珏来:“陆仁,你要去送水桶?”
“对,”叶珏笑的自然:“好去上个厕所。”
“那好,我帮你把拖布带回去。”
分工完毕,叶珏在林子伟难理解的注视中摆摆手,“我先走了。”
他轻快地走向男厕所,里打着腹稿,准备见到裴珩后,认真的说声“谢谢”。
虽然现在他还熟,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保准纯洁的同学情谊上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梦就也会做了!
还我贞/『操』!
还我岌岌可危的兄弟情!
他准备先把水桶放到储物间,储物间在alpha男厕隔壁。
刚一靠近,叶珏便敏锐的闻到熟悉的檀香。
只是这檀香里掺杂了其他味道。
他自觉地,循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去。
……
“哗——”
细微的风穿过。
厕所内窗户大开,风声赫赫。
清冷的alpha站在背光处,神情平静,身姿笔挺,一身养尊处优的矜贵气质,穿着工整洁白的校服,越发显得落拓苍劲。
百叶窗切割成片的阴影从他上划过,勾勒出深刻立体的五官,他微俯着身,睫浓密平直,洒在脸上,落下一片阴翳。
指尖一点猩红,烟雾飘出,缭绕散,又被窗外的风吹得淡可闻。
漫经的,裴珩脸上的表情起来依旧寡淡。
只是当着叶珏的,轻重的掸掉烟灰,眸『色』沉郁至极,皮淡淡掀起,穿过虚化的雾气,了过来。
眸底是一片克制到极点的深黑。
与平日里的模样截然同。
一点也像叶珏记忆中的那个人影。
……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陷入静止。
叶珏大脑一片空白,呆了很久,着裴珩站在烟雾中,神幽暗莫测,任由烟支燃烧,混合着他身上清浅的檀香,犹如两个并相容的人。
他定定的站着,上是受到极大冲击的怔忡。
脑袋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一边催促自己装没见,另一边催促自己打破尴尬,说声“谢谢昨天的辅导”,最本能的反应,却『逼』着自己开口,艰难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
几步之遥的alpha听见了他的话,低垂着,嘴唇抿的平直。
有一瞬间,叶珏甚至觉得他僵住了,过最终裴珩还是掐灭烟,踏出黑暗,块状阴影随着他走的步伐浅浅流过全身,『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他平静地从叶珏身边经过,檀香缓慢靠近,流入鼻腔,轻轻压着叶珏头的急躁与安。
擦肩而过的瞬间,裴珩侧过头,轻声问他:“可帮我保密吗?”
他头『乱』糟糟的,紧咬着唇,呼吸略微凌『乱』,许久没有应声。
似乎白了他的回答,alpha声音更轻:“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了!
叶珏很想问他为什么要抽烟,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瘾,此刻却只能硬邦邦的抿着唇,闷声应道:“……好。”
隐隐的,他好像听见一声低哂。
漫经的,如同一切在意料之中。
困『惑』的抬起头,裴珩已经『色』变的离开。
离开的方向,是回办公室。
*
这天晚上,叶珏直到睡觉前还在想裴珩抽烟的事。
『迷』『迷』瞪瞪睡过去时,已经知道是凌晨几点。
梦境飘转变换。
身体凝聚成实。
神经一阵放松,像陷在柔软的棉花糖中,软绵绵的,很快便没了力气,稍稍清醒时,便感觉到微风吹过身侧的凉意。
睁开。
叶珏见了熟悉的男厕所。
背后被阳光晒得微烫。
空气中是沉浮的檀香与细小灰沉。
很好闻,闻的他跳稳。
体温升高。
竭力压下这股好的预感,他凝了凝神,蝉鸣渐渐远去,厕所内,男的容逐渐清晰。
那张苍白英俊的脸上是被发现了也慌张的冷静。
随手掐灭烟,alpha自黑暗中走出,身形颀长宽阔,升起热气,浮着太阳照『射』出的汗水与檀香。
知是是错觉,叶珏甚至能穿过校服,清他短袖下精壮劲瘦的身体,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淌着汗,蓄积着力量。
他怔怔的,后知后觉的想要借这个梦境,继续今天中午的话题。
“你……”
alpha已经走到身前,宽阔的背脊挡住了叶珏向那团烟雾的目光。
大片阴影洒落,他被笼罩在这片晦暗中,捏住下颌,茫然的仰起头,下一秒,颈边传来细细密密的亲吻。
脖颈上的汗水被『舔』去,留下其他水痕。
alpha如昨天晚上的梦境一样,神『色』清冷禁/欲,衣服依旧整齐的穿在身上,却紧贴着他,轻轻吻着他的指尖和下颌。
滚烫的大手锢着他的腰,像禁锢、又像温柔的占有。
……太突然了!
梦的走向又对了!
他艰难地想控制的走向。
却被轻重的抵到走廊的墙上,呼吸间皆是水汽,热腾腾的,尾缓慢氤氲出雾气,睫『毛』随之沾湿。
叶珏腰软腿软,丧失了大半力气,凌『乱』的呼吸着,想要开口说话。
阳光炙热,微风拂。
温度越发升高,燥热难挡。
盛夏的校园绿树成荫。
斑驳光点穿过走廊的围栏洒落。
他细细哆嗦着,皮绯红。
身前阻挡他一切反抗的alpha肩膀宽阔结实,汗水渗湿了衣服,即便如此,他领前两颗严密的纽扣仍未松开,规规矩矩的遮着脖子下,像大礼堂讲话时处变惊的淡然模样。
叶珏瞳孔阵阵涣散,掉着泪,无力的坐在地上,靠着走廊的墙壁,地上是一片清澈干净的水。
翻倒的水桶就在远处,水流溅湿了后腰,凉凉的,他仰头咬着唇,唇瓣嫣红饱满,昨天恨得将他吞吃入腹的alpha却没有亲上来。
在他茫然温软的视线中,与他亲昵的抵着额头,道:“抽烟了,亲你。”
抚在后背上的大手轻轻为他顺气。
像温柔清冷过的情人,努力想要伴侣感到安全。
叶珏自觉的在里松了口气。
觉得只要亲,其他事他能容忍,毕竟alpha亲人的力道太重,他受住。
『迷』『迷』糊糊的睁开,他鬓边热的落下两滴汗,脸颊被亲着,唇瓣微张,细细喘息,难得乖顺的仰着头。
下一秒,在他彻底放松的同时,alpha的嘴唇附到耳边,依旧是清冷低沉的语调。
“好乖。”
顶着这样一张禁/欲寡情的脸,他自然过的道:“是是湿了?”
『摸』着叶珏后腰处被水溅湿的校服,他淡淡的,自问自答的应:“湿透了。”